林怀瑾把裹着铜镜的外套抱得更紧了些，晚风灌进同乐里的巷口，拆迁机械的轰鸣声被甩在身后。
沈昭昭走在他身侧，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眉峰微蹙："苏掌柜这时候该还在店里，咱们得赶在打烊前......"
话音未落，同乐斋的枣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掌柜的身影裹着暖黄的灯光探出来。
老人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芝麻糖，见着两人的瞬间，糖块"啪嗒"掉在青石板上："小瑾？
你怀里......"
林怀瑾掀开外套，铜镜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铜色。
苏掌柜的老花镜"咔"地滑到鼻尖，枯瘦的手指悬在镜面半寸处首颤："文......文心镜！"他突然抓住林怀瑾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快拿进来！"
三人挤进店堂，苏掌柜将铜镜供在供着关二爷的神龛前，又手忙脚乱地擦了三遍八仙桌。
沈昭昭正要开口，老人己经掏出块绣着云纹的绸布，轻轻覆在镜面上："民国二十西年，文心会会长张文远带着这面镜子消失在滇南边境。
当时道上都传，镜里封着文心会三代人的文气。"他抬头时眼眶发红，"我师父当年跟着张会长跑过三个月，说这镜子认主，只有真正的文气师能唤醒它。"
"文气师？"林怀瑾想起掌心那道淡粉色纹路，这几日它总在发烫，"就是周延平日记里说的......"
"守灯人。"苏掌柜接口，"文气是文脉的气，不是玄门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突然抓住林怀瑾的手按在镜面上，"你试试，刚才在玄十三那，你引动文气共振时的感觉。"
镜面立刻泛起涟漪般的纹路，林怀瑾指尖的热流顺着手臂窜到心口。
他看见镜中浮起模糊的人影——戴圆框眼镜的老者在整理卷宗，身后是整墙的拓片；穿粗布短打的青年抱着陶俑冲进雨里；梳着麻花辫的姑娘跪在破庙前，用红绳系住半块玉璜......
"够了！"苏掌柜猛地抽回手，额角都是汗，"这镜子里封存的文气，够烧穿半座城。"他从柜台底下摸出个铜锁木匣，"我建议你闭关三日。
老吴在城南有间老房子，堆着他收的破铜烂铁，那地方文气杂，正好当试验场。"
沈昭昭立刻掏出手机："我去联系老吴。"她指尖在屏幕上翻飞，"他上周刚从陕西收了批汉代器物，正好能帮你找共鸣。"
林怀瑾望着镜中晃动的人影，喉结动了动："我需要......"
"我陪你去。"沈昭昭抬头，目光灼灼，"那些古物的历史脉络我熟，你有什么感觉，我能帮着分析。"
老吴的老屋在城南旧巷，青瓦上长着半人高的狗尾巴草。
林怀瑾推开门，霉味混着檀木香扑面而来——靠墙的博古架上堆着陶壶、铜剑、褪色的绣片，连房梁上都挂着串青铜铃铛。
沈昭昭踮脚摘下铃铛，用毛刷扫去灰尘："这是战国的编铃，我在楚墓见过类似的。"
"小沈专家说能用，那就准没错。"老吴蹲在门口啃黄瓜，"我这屋三十多年没动过，你随便造，砸了算我的。"他拍拍林怀瑾肩膀，"那玄门的事我听说了，小心点。"
闭关第一日，林怀瑾坐在蒲团上，依次触摸每件器物。
唐俑的陶土还留着窑温，宋瓷的冰裂纹里藏着茶渍，明铜炉的内壁刻着"子孙永宝"......热流在掌心盘旋，却始终没掀起那日的共鸣。
他捏着块汉代玉璧，额角沁出汗："昭昭，这玉......"
"是南越王墓同款谷纹。"沈昭昭翻着笔记本，"墓主是赵佗的孙子，下葬时手里攥着成对的玉璧。"她突然顿住，"你手在抖？"
林怀瑾盯着玉璧上的划痕，那些细密的纹路突然活了——他看见穿深衣的妇人跪在棺前，用铜刀在玉璧上刻下"阿母"二字，眼泪砸在玉面上，晕开一片盐渍。
"我......我看见她了。"他声音发哑，"她在哭，孩子没了......"
沈昭昭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她抓过玉璧对着光，瞳孔骤缩："玉璧内侧有未完成的刻痕，是'阿母'！
这是母亲给早夭孩子的随葬品，文献里提过，但从没实物......"
闭关第二日，林怀瑾摸到那面汉代铜鼓时，热流突然像被点燃的火。
他指尖刚贴上鼓面，耳畔就炸开轰鸣——不是鼓声，是喊杀声。
他看见汉军的玄甲在阳光下泛冷，南越的象群撞开城门，百姓抱着陶罐往山里跑，老妇人跪在铜鼓前，用血在鼓面画下最后一道纹。
"疼......"他蜷缩成团，额头抵着鼓面，"他们在哭，在喊，在求......"
沈昭昭扶住他的肩，触到他后背的冷汗："这是西汉平南越之战，史书记载屠城三日。
铜鼓是部落的神物，被破城时......"她声音发颤，"你是在接收文气里的记忆。"
深夜，老吴蹲在院外抽烟。
苏掌柜的电话打进来时，他的烟蒂"嗤"地掉在青石板上："什么？
玄十三被救走了？
玄门那批老东西......"他抬头望了眼紧闭的窗，压低声音，"小瑾这边刚有点动静，你们特勤局得盯紧点。"
闭关第三日清晨，林怀瑾在晨光中睁开眼。
他望着满屋子的古物，突然发现那些陶俑的眼睛似乎在动——不是幻觉，是真的在动。
他抬起手，指尖轻颤，青铜铃铛"叮铃"作响，陶壶里的积尘飘起来打着旋，连房梁上的蛛网都被卷成小团。
"成了。"他低笑出声，掌心的纹路泛着淡金色，"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回应我。"
门"吱呀"推开，沈昭昭端着豆浆站在门口。
她望着悬浮的陶片，睫毛轻颤："你......"
"磁场效应成形了。"林怀瑾站起身，一块唐俑残片稳稳落在他掌心，"不只是吸引，还能操控轨迹。"
苏掌柜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捏着封火漆未拆的信："刚有人送到店里，说是给文气师的。"
林怀瑾接过信，火漆印是盏小灯。
拆开后只有一行字："文心阁，欢迎加入守灯人。"他抬头时，眼底有光在跳。
沈昭昭凑过来看，指尖拂过字迹："文心阁......我师父提过，是民间文保组织的代号。"
老吴突然从院外冲进来，手机屏幕亮着新闻推送："玄门昨晚劫了特勤局的车，玄十三跑了！"他盯着林怀瑾，"他们派了新的气运猎人，说是比玄十三狠三倍。"
林怀瑾把信折好收进衣袋，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远处的天际，有一点灯火忽明忽暗，像颗未落的星子。
他摸了摸掌心的纹路，那热流又开始往上窜——这次，带着些跃跃欲试的温度。
"该去文心阁了。"他对沈昭昭笑，"一起？"
她低头整理笔记本，耳尖泛红："我得去查文心会的档案......顺路。"
老吴望着两人出门的背影，又摸出根烟。
风卷着落叶掠过他脚边，他盯着那点渐远的灯火，突然骂了句："这世道，总该有点人守着老东西。"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败家子从破产到收藏届大佬》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SEJ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