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工作室最近接了个大单子，忙得脚不沾地，电话里都能听出她的疲惫。
程希不想再给她添乱，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有些红肿的脚踝，刚试着把重心压上去，钻心的疼就让她额头冒汗。
她泄气地坐回床边，这个样子只好在家歇一天了。
清早，天色刚蒙蒙亮。
不知是昨晚陆砚之揉那几下起了作用，还是原本崴得就不严重，总之脚踝肿的没那么厉害了，能勉强下地慢慢挪动。
冰箱里空荡荡的，程希决定去附近的早市买点菜，给自己煮碗热粥。
她扶着墙，动作缓慢地挪下楼梯。
推开单元门，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楼下的停车位。
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依旧沉默地停在昨晚的位置。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他就这样......在车里待了一整晚？
她站在原地，清晨的凉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衫，看着那辆车，心里有点酸，又有点涩。
“咔哒。”
那辆黑色越野车的驾驶座车门打开了。
陆砚之高大的身影跨了出来。
他身上的白衬衫有些褶皱，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几步就走到程希面前。
“去哪？” 声音带着几分熬夜后的沙哑。
程希被他突然的出现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早市，去买点菜。”
她指了指巷子口的方向，清晨的凉意让她微微缩了缩肩膀。
陆砚之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她明显吃力的站姿和苍白的脸色。
“走吧！” 陆砚之打断她，言简意赅。
他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显然在等她带路。
她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忍着脚踝的微痛，慢慢地朝早市方向挪去。
陆砚之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他的步伐调整得与她微跛的节奏完全一致，不快不慢，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早市己经热闹起来。人声嘈杂，摊位拥挤。
陆砚之身形微侧，不动声色地用自己宽阔的肩膀和后背，在程希与拥挤的人流之间隔开一道安全距离。
每当有人推着小车或者扛着货物经过，他的手臂会极其自然地微微抬起，形成一个保护的弧度，确保程希不会被撞到。
程希买了一把小青菜，几个鸡蛋，又挑了一条鲫鱼让摊主处理好。
陆砚之全程沉默，主动伸手接过了几个摊主递来的塑料袋，一并提在自己手里。
提着沉甸甸的收获，程希在陆砚之的护送下，一步一挪地回到楼下。
站在单元门前，程希看着陆砚之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袋子，想到他彻夜守在楼下，此刻眼底充满了疲惫的红血丝，心里那股酸涩不忍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
她拿出钥匙开门，在门打开的瞬间，她侧过身，看向身后沉默高大的男人，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清晰：
“陆队长，东西多......上来一起吃吧？” 她没提他在楼下守了一夜，只是目光落在他提着袋子的手上，发出了一个简单却需要勇气的邀请。
陆砚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昨天多了点生气，嘴唇紧抿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陆警官，太太又去夜店找男模了 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他沉默了几秒，就在程希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冷硬拒绝她时，他微微颔首，低沉地吐出一个字：
“嗯。”
然后，他提着袋子，率先迈步走进了单元门。
程希心里莫名一松，跟在他身后。
踩着他踩过的台阶，第一次觉得这昏暗的楼道不再那么令人心悸。
门打开，温暖的室内气息涌出。
陆砚之提着东西首接走向厨房，将袋子放在水池边的台面上。
他的目光迅速地扫过小小的客厅和厨房，像是在进行例行的安全检查。
“你先坐会儿，很快就好。”程希指了指沙发，自己则想进厨房。
陆砚之没动，站在厨房门口：“需要做什么？”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打算干坐着。
程希看着他站在厨房门口，一副随时准备接手的样子，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她指了指水池：“鱼......处理过了，放水池里就行。菜也放那边。米在上面柜子左边。”
陆砚之依言将东西放好，然后轻松地打开吊柜，拿出装米的罐子，舀米，倒入程希准备好的锅里。
程希打开燃气灶，蓝色的火苗窜起。她将洗好的米放入锅中，加入水。
陆砚之没再说话，只是靠在厨房门框上，双臂环抱在胸前，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小小的厨房里，粥米在锅里渐渐翻滚，散发出暖融融的米香。
锅里的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陆砚之冷硬的轮廓。
程希背对着他，仔细冲洗着小青菜，水声哗哗作响。
她看着水珠在翠绿的菜叶上滚动，心里那个盘旋了一早上的疑问越来越清晰，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陆队长，昨晚......还有现在，怎么是你？”
她没回头，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菜梗。
“......保护组的人呢？平时不是他们坐在那辆灰色的面包车里吗？”
她指的是那辆经常在巷口或楼下某个不起眼位置停着的灰色面包车，里面通常是轮班负责外围警戒的警员。
水声依旧。程希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沉静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
过了几秒，陆砚之低沉平稳的声音才响起，没什么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工作安排：
“昨晚陪你去酒会，情况特殊，结束后送你回来，时间太晚，换人麻烦。”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理，但又透着一种刻意的轻描淡写。
程希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身。
陆砚之依旧靠在门框上，双臂环抱，姿态放松中带着警觉。
“所以......你一会儿还要去局里？” 程希看着他，问出了后半句。
“嗯。还有别的案子要处理。” 陆砚之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锅里开始翻滚冒泡的白粥。
他的回答印证了程希的猜测。
他并非无事可做，而是将本该由保护组轮值的任务，自己硬生生地顶上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休息。
程希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心里那点酸涩和不忍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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