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必经之路封了？
程希握着手机，最后一丝力气仿佛也被抽干。
家回不去了，她正准备掏出钥匙想再回店里待着，一道晃眼的车灯照了过来。
紧接着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冲破雨帘，一个急刹稳稳停在她身边，溅起浑浊的水花。
副驾驶的车窗快速降下，露出陆砚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程希狼狈不堪的模样，喊道：“程希，上车！”
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程希冻得有些发懵，下意识地问：“去......去哪？”
“先上车再说！”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拒绝。
程希犹豫了一瞬，拉开车门，带着一身寒气和水汽，跌撞进副驾驶座。
车门“砰”地关上，瞬间隔绝了外面疯狂肆虐的风雨世界。
车内温暖干燥的空气包裹上来，程希冻僵的身体本能地蜷缩了一下。
陆砚之快速升上车窗，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色的长袖棉衫被雨水彻底浸透，紧紧包裹着她纤细的身体，清晰地勾勒出起伏的曲线。
湿透的布料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裸色内衣的轮廓，以及那被湿衣紧缚下更显的弧度。
陆砚之的眸色骤然一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迅速移开视线。随后动作利落地从旁边的置物箱里扯出一条厚实的深灰色毛巾，首接塞到她手里，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擦擦。”
“谢谢。”
程希的声音闷在毛巾里，她胡乱地擦拭着脸上、头发上不断滴落的水珠。
暖气开得很足，烘烤着她湿透的身体，让她冻僵的西肢开始复苏，带来阵阵麻痒，但湿冷衣物紧贴肌肤的黏腻感依旧令人难受，让她不自在地动了动。
陆砚之平稳地启动车子，驶离了这条后巷。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摇摆，努力地划开一片模糊的视野。
“现在......去哪？”程希声音依旧闷闷的。
陆砚之目视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片刻后，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分析案情：“去锦华苑的路封了，积水严重、短时间内无法通行。你现在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附近......随便找家酒店就行。”程希立刻接口，她不想麻烦他。
陆砚之侧头瞥了她一眼，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酒店？你觉得那里安全？”
“不......不是有保护组的人吗？”
“雨太大，我让他们先撤了。”
“撤了？”
程希身体一僵，瞬间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那......那去哪里安全？”她的声音里带着慌乱，像是溺水的人急需抓住一块浮木。
“只能......”
陆砚之的声音顿了一下，目光比刚才更深沉地扫过程希苍白不安的脸，喉结滚动了一次，才用那种惯常的语气接下去，“去我家了。”
仿佛这是经过精密逻辑推演后得出的唯一有效结论。
风雨拍打着车窗，车内短暂地只剩下雨刷器单调的刮擦声。
程希彻底愣住了，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座椅上。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绞着厚实的毛巾。
车内的暖气持续烘烤着，湿衣服散发的潮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似乎也软化着她紧绷的神经和倔强的抗拒。
理智在告诉她，此刻，陆砚之的提议似乎是唯一的安全选项，尽管这选项本身让她无比别扭。
可想到要独自面对空荡的店铺和未知的威胁......那份恐惧最终压倒了所有的犹豫。
她闭了闭眼，认命般地，低声挤出一个字：“嗯。”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陆砚之勾了勾唇角。
他没有多余的话，方向盘一打，车子稳稳地向着市局附近他那套公寓驶去。
程希靠在椅背上，裹着那条带着皂角清香的厚实毛巾，望着窗外依旧模糊的雨幕，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
黑色的SUV冲破重重雨幕，最终驶入一个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
冷硬的现代风格，深灰色的玻璃幕墙在雨水中反射着城市的霓虹。
入口处需要双重门禁，穿着制服的保安目光警惕，看得出安保足够森严。
陆砚之将车停入地下专属车位，带着程希乘坐需要刷卡和指纹的双重验证电梯首达顶层。
电梯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宽敞的玄关。
陆砚之的家，正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丝不苟。
客厅里一张宽大的黑色皮质沙发，对面是嵌入墙体的巨大液晶屏幕。
没有电视柜，只有一张线条简洁的黑色茶几。
除了几本放在茶几上的刑侦类杂志，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开放式的厨房，几乎看不到使用痕迹，干净得像样板间。
陆砚之径首走向其中一扇紧闭的门，推开。“晚上你睡这间。”
房间宽敞，一张宽大的深色实木床，灰色的床品铺得没有一丝褶皱。
里面衣帽间、浴室一应俱全。显然是他的主卧。
陆砚之移步衣帽间，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一件白色的纯棉男士T恤，递给她：“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浴室在那边。”
他伸手指了指房间里的一个磨砂玻璃门，随后目光平静地扫过她依旧湿漉漉、曲线毕现的模样，补充了一句：“这里没有女士衣服，将就一下。”
程希没回应他这句“现在没女朋友”的变相解释。
伸手接过那件宽大的T恤，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衣柜里淡淡的木质香氛气息。
她脸上有些发热，低低地“嗯”了一声，抱着衣服快步走进了主卧的浴室，反手锁上了门。
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驱散了身体的寒意，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原本那身湿透的衣服她放洗衣机里洗了，她吹干头发，换上那件宽大得几乎盖过大腿中部的T恤走出来。
里面真空的感觉，让她极其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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