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去金医生那里复查的日子。
刚从诊室出来，她整个人透着一股强撑的疲惫，比收到木鸭子那天看起来更加憔悴。
迎面撞上对面走过来的陆砚之。
“看金医生？”陆砚之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光线。
程希惊了一下，看清是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定期复查。”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陆砚之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捕捉到了那份难以掩饰的脆弱。“这几天怎么样？楼下的人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程希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注视。
她声音很轻：“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接到过几次骚扰电话，半夜打来又不说话。楼下也说，没看到人。”
她只说了骚扰电话，刻意忽略了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更不敢提自己草木皆兵的恐惧。
她不想自己显得像个神经质的麻烦精。
然而，正是她这份刻意的轻描淡写，瞬间点燃了陆砚之心中的警铃。
他太熟悉这种受害者出于恐惧或不确定，往往会下意识地弱化甚至隐瞒威胁的程度。
她的状态骗不了人，那深重的疲惫和眼底的惊惶，绝不仅仅是几个无声电话能造成的。
陆砚之的声音沉了几分，“号码？时间？频率？具体说说。”
他追问的细节让程希有些招架不住。
“我......记不清了，陌生号码，响几声就挂，大概......凌晨一两点吧！”程希的声音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陆砚之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知道了。保护好自己，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打给我或者楼下的人。”
她越隐瞒，越说明背后潜藏的阴影比她愿意承认的更加危险。
-
表面的平静，在几天后被彻底撕碎。
程希像往常一样，从后门进入“鸭味人间”准备食材。
推开门，潮湿的空气带着寒意扑面而来。
她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后巷斑驳的墙壁，目光却在瞬间凝固，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原本灰暗的墙面上，被人用刺目的、猩红色的喷漆，喷绘了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图案。
那是一只极其丑陋、变形的鸭子轮廓，被一个粗暴的巨大红叉狠狠贯穿！
红漆尚未干透，沿着粗糙的砖缝蜿蜒流下，像一道道狰狞的血泪。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卡在程希喉咙里，她踉跄着后退。
这比无声电话、比被窥视感更首接、更暴烈！
保护组的人闻声迅速冲了过来，看到墙上的涂鸦，脸色也瞬间凝重。
他们立刻封锁现场，拍照取证，并迅速通知了陆砚之。
陆砚之来得极快，他站在那幅刺目的涂鸦前，脸色阴沉。
目光扫过墙面、地面，最后落在程希惨白如纸的脸上。
她没有哭，但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破碎的惊惧和无助，比任何泪水都更刺眼。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声音冷得像冰。
“刚......刚才。”程希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砚之不再多问，转向保护组负责人：“监控？”
“正在调取。”负责人迅速回答。
陆砚之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和墙根，寻找可能的脚印、烟头或其他遗留物。
猩红的漆点溅落在地面，尚未完全凝固。
陆砚之调动了手头所有资源，陆警官，太太又去夜店找男模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陆警官，太太又去夜店找男模了最新章节随便看！追查喷漆者的行踪。
效率极高，当天下午就有了线索。
通过一个便利店模糊的夜间监控，锁定了一个戴着兜帽、行迹鬼祟的年轻男子，他在凌晨三点左右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进入了巷子方向。
根据体貌特征，很快在附近一个混乱的网吧里找到了人。
那是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在陆砚之强大的压迫感和手下人的询问下，很快就怂了。
他承认是有人匿名在网上给他转了一千块钱，让他去那个地址的墙上喷个“鸭子加叉叉”的图案，具体样子对方还发了张简笔画。
对方要求他必须凌晨去，避开人，喷完就走。
至于雇主是谁？他根本不知道，钱是通过一个境外的虚拟货币钱包转的，联系方式也是加密的临时聊天软件，早就销毁了。
线索到此中断。
又是一个拿钱办事、连雇主面都没见过的小喽啰。
陆砚之看着审讯报告，眼神愈发深邃冰冷。
-
这天傍晚阴沉如墨，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猛烈地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几个排队的客人见雨势渐大，也顾不上买烤鸭，赶忙跑回家了。
“鸭味人间”门前瞬间冷清，很快雨越下越大。
程希今早看了天气预报，显示有雨，却没成想是大暴雨。
这下回家可麻烦了！
突然，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
发件人明显是虚拟生成的乱码数字。
内容只有一行字，在惨白的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
雨大路滑，小心回家。
“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几乎同时，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仿佛就在头顶！
她死死地盯着那条短信，感觉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用力闭了闭眼，试图压下翻涌的恐慌。
不能待在这里！
她把前门锁好，抓起柜台下那把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备用伞，猛地推开了后门。
“呼——！”狂风瞬间将伞面彻底撕裂、掀翻！
脆弱的伞骨不堪重负，扭曲着飞了出去，眨眼间就被雨水吞没。
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程希从头到脚瞬间就被浇透了。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几乎站立不稳。
巷子里积水很深，冰冷的污水瞬间灌满了她的帆布鞋，寒意刺骨。
她咬紧牙关，试图顶着风往前走，但狂风裹挟着雨点，抽打在脸上生疼，眼睛都难以睁开。
别说回家，连走出这条后巷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环顾西周，暴雨如注，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远处的路况。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被雨水打湿的手机，屏幕模糊一片。
她打开某滴叫车软件，定位在“鸭味人间”后巷。
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
终于，有司机接单了！程希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电话接通，司机师傅的声音透过震耳欲聋的雨声传来，语气满是无奈和歉意：“乘客你好，你叫车是要去锦华苑吗？”
“对对对！师傅您快到了吗？”
师傅大声解释着：“唉，姑娘，真不是我不想去接你。去锦华苑方向，必经的城西立交桥下和红星路那一片，全淹了！水深的，小车根本过不去！交警把路都封了！我劝你赶紧找个附近安全的地方避避雨吧，这天气，路上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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