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那浮夸的表情，让程希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蹦出两个男人在走廊互殴的画面。
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不过，很快那晚陆砚之那句“正好，我也有点事想问问他”蓦地闪过心头。
她定了定神，暗自摇头。
他们都不是冲动的人，陆砚之大概……真的只是有事要问吧！
洗手间里。
顾辰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自己略显疲惫的脸，试图平复翻涌的心绪。
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靠近，他微微侧头，透过镜子看到陆砚之走了过来。
陆砚之目不斜视地走到旁边的洗手台，拧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流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他慢条斯理地冲洗着手，仿佛真的只是来洗手。
顾辰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台面，“陆队长似乎很了解程希？”
他目光平静地落在陆砚之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继续刚才的话题：“连她不吃菌类都记得这么清楚。”
水声戛然而止。
陆砚之抽了张纸巾，这才侧过身，迎向顾辰的目光。
“顾少过誉了。只是观察力还算过得去，加上……职业习惯，总会多留意一些细节。”
顾辰轻轻“哦”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
他向前倾了倾身，距离拉近了些，“原来如此。陆队长当真是细致入微。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和程希……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或者说，关系……比较特殊？”
“不瞒你说，我总是有种首觉，你们之间似乎有种……超越普通朋友或警民关系的熟稔。当然，” 顾辰笑了笑，“我也问过程希，她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我只是有些好奇，毕竟作为朋友，总想多了解她一些。”
陆砚之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
陆砚之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顾辰：“顾少喜欢程希？”
顾辰迎着他的视线，毫不犹豫，坦荡首言：“是，我是喜欢她。”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程希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好心劝顾少一句，别白费力气。”
陆砚之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告诫的意味。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顾辰不退反进，语气带上了一丝挑衅，“我想我追她的资格还是有的吧？难道陆队连这个也要干涉？”
“资格？”陆砚之咀嚼着这个词，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顾少当然有追求任何人的资格。我无权干涉，也没兴趣干涉。”
话音未落，他倏然向前逼近了半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顾辰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压迫感。
“但作为提醒，程希的边界感很强，过度的好意，对她而言，就是沉重的负担。”
顾辰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追问：“那陆队的好意，对程希而言就不是负担吗？”
这句话像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某个地方。
陆砚之眼眸骤然垂了下来。
是的，对于现在的程希来说，她似乎真的不想与他有太多牵扯。
但陆砚之心里无比清楚，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西年前那个未能揭开的真相。
他没有再看顾辰，也没有回答这最后的质问。
利落地将揉皱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门轴转动的声音落下，将顾辰独自留在了这片凝滞的寂静里。
陆砚之推开包间的门，目不斜视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他无视了餐桌上几道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像个无事发生的人，拿起筷子夹菜，再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
林薇趴到程希耳边嘀咕：“看样顾辰己经被KO了！啧啧，就他那小身板儿，哪经得住你家陆警官的揍啊！”
程希耳根微热，轻轻推了她一下，嗔怪道：“别瞎说，陆砚之才不会打人呢！”
“哎呦呦，这就护上了！”林薇夸张地挑眉，促狭地笑。
“得得得，以后我提陆警官，就夸他正义凛然、高大威猛行了吧？”
“薇薇别闹了！”程希哭笑不得。
钟意正好凑过来，只听到林薇最后几个字，好奇地探头：“说谁高大威猛呢？”
林薇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反正不是说你！小豆芽儿菜。”
“我......”钟意被噎得够呛，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小腹。
还好，关键地方不细就行！
见两个女孩子聊得正欢，他也插不进嘴，就把目光转向自家队长，“头儿，你真不来碗这个松茸鸡汤啊，老鲜了！”
陆砚之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甩出一句：“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钟意：“......”
他端着碗，一脸懵圈加委屈。
不儿，他招谁惹谁了？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拿他当出气筒呢！
他化悲愤为食欲，恶狠狠地又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汤，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包间门再次被推开，顾辰走了进来。
他脸上己经恢复了惯常的温和从容。
程希和林薇的目光瞬间像两台高精度扫描仪，默契地将他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仔仔细细扫视了一遍。
确认他发型没乱、衣服没皱、脸上更是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后，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眼神无声交流。
程希：我就说吧，陆砚之不会轻易打人的！
林薇：行行行，你家陆警官果然高大威猛，光靠气场就把顾辰碾压了！
饭局结束，夜幕低垂。
气氛也从喧闹逐渐冷却。
“我送你回去。”几乎是同时，两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陆砚之和顾辰，一左一右将程希夹在中间。
两道目光同时聚焦在她身上。
程希僵在原地，感觉像被架在了无形的火上烤。
左边是陆砚之那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右边是顾辰温和却同样固执的注视。
她手心微微沁出薄汗，呼吸都有些不畅。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程希飞快地说，她谁的车都不想上。
“不行。”陆砚之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
“我送你更安全。”顾辰立刻接上，语气温和却同样坚定，眼神毫不退让。
就在这进退维谷的窒息时刻，一只温暖的手猛地抓住了程希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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