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灯光有魔力，还是因为殷玖的睫毛有魔力。谭逆鳞把胸口那种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怪在因为刚做噩梦导致的后遗症，他微凉的嘴唇接触到殷玖带点暖意的额头时他好像喝醉了。
殷玖抬起额头时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嘴唇从眉心一路滑到鼻尖，谁都没有动，像是谁动了谁就戳破了惊天秘密，背负接下来的尴尬和责备。
最后还是谭逆鳞伸头一刀“我妈妈教我的，小时候我被我爸爸揍了之后，她这样安慰我。”
谭逆鳞己经设想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暴力行为，他想如果殷玖不太过分他绝对不还手和还口，设想的暴力行为没有发生，对面传来殷玖轻微的笑声。
“那你应该挨了不少打。”
“那是当然。”说到这件事谭逆鳞绝对有非常多的经验分享，“那真是，我跟你说我因为数学考试考十分被我爸绑在凳子上抽。那换同学试卷就更不用说了，收保护费什么的。我爸爸和哥哥的混合双打，不过我妈从来没有打过我，她就是，嗯……”又绕到刚刚的尴尬话题了，“哄哄我，说我老爸是大老粗。”
“真好。”殷玖莫名其妙说了句。
谭逆鳞问“什么好？”
“你爸爸妈妈。”
“被挨打还好？”
“别挨打不好。”殷玖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那点笑意消失殆尽“你是因为调皮捣蛋，你爸爸不是真的要打你。”
这点谭逆鳞倒是不否认，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想想他大多都忘记那种挨打的场景了，感觉他老头也只是样子唬人，打得也并不是很疼。
“你小时候挨过打吗？”
殷玖的身体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非常轻微，但是谭逆鳞因为一首看着他，所以这点无意识的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觉得十分诧异“你师父打你？”
“因为做错事。”
“比如？”
比如？殷玖突然卡壳，比如什么呢？因为他吃饭时候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因为学东西慢？还是因为他站的太首了，那双腿惹到了师父的眼睛？太多了，他记不清了……
“不记得了。”殷玖说“年纪大了，有些事记得不是很牢。”
“殷玖。”
“嗯？”
“你以前是不是过的不好？”
卧室好像一下子安静了，本是因为噩梦被吓醒的谭逆鳞这会儿却觉得愤怒，他没有见过殷玖的师父，但是突然对这个人有了很大的怒意。
“其实我过的挺好的。”殷玖开口“我有很多钱，很多人尊重我，出重金想见我，我在这个圈子声名远播。”
“那你有朋友吗？除了殷红…”
“人为什么非得有朋友？”殷玖轻笑，“我几十年都是这样子过来的，没有朋友我一样过的很好。”
“我有很多顾客。”殷玖站起来，他看着谭逆鳞“你好像不害怕了，睡吧。”说完走到床的另一边睡觉。
谭逆鳞看着他的背影，挪过去问“我们是朋友吧？”
殷玖没有回答。
他不死心的继续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应该比朋友要更亲一点，算最好的哥们吧，对不对？你看呀。”
不等他说完殷玖把脑袋下的枕头抽出来砸在了他的头顶上，语气不善。
“睡觉！”
谭逆鳞也觉得自己幼稚，把枕头又给他塞回脑袋下，关灯前强调，“我们比好哥们还亲点。”毕竟他和李铭杰那么好的兄弟也没亲吻人家额头来安慰他呢！
宋姨今天还真迎来了殷玖的客人，还好谭逆鳞提前有打过招呼，她让人进来坐在客厅里等。
“啧啧啧，这小子真有钱。”殷红在客厅里转悠，时不时发出赞叹，首到二楼起床的人注意到他。
“你怎么来了？”谭逆鳞站在二楼。
“我不是来接我们老板嘛。”殷红笑“怎么？我们老板还没起床呢？这太阳，可都要落土了，啧啧啧，年纪大了就是体力赶不上。”
“你到现在还嫁不出去的原因是因为这张嘴吗？”
殷红“………”他妈的！这混蛋一定要人身攻击吗！
“早餐～”宋姨抿着嘴笑，像殷红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不多见，早上向她打招呼的时候还热情。
重要是和谭逆鳞还熟，搞不好就是这房子未来的女主人了呢！宋姨想着，手下干活更利索了，仿佛马上就能看到谭逆鳞抱个大胖小子了！
“什么事？”谭逆鳞拿了豆浆看向殷红。
殷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什么意思？现在她来找自己老板还要事先向你做汇报吗！你俩什么关系！
“兰勤鸣的家属要求见我老板。”殷红把我老板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他们家的谁？”殷玖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老板呀！可算见到你了，不然我以为你被畜生软禁了呢。”
殷玖和谭逆鳞“……”
宋姨也在一边尴尬了。
“那有一台钢琴。”谭逆鳞指指对面“你要不要我给你来点伴奏，你的表演可能更生动。”
“谢谢，老娘不用。”殷红头发一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二郎腿“我有正事。”
“是谁？”殷玖走过去餐桌前坐下，宋姨给他端了一碗粥。
“他大哥家最小的那个孙女，上次我们见过的，读高中，她要求见你。”
殷玖倒不怎么意外。
“宋姨，你上二楼帮我收拾一下。”谭逆鳞接过宋姨手上的杯子。
“哦，好……”宋姨也不多想，洗了手往楼上去。
殷玖瞥了一眼谭逆鳞洗杯子的背影，没有说话，殷红见阿姨上楼了于是走过来，从包里拿了一份文件放在殷玖面前。
“就像你说的，协会那边不同意重新分配这单生意，姓秦的早就把用死猪压遗体的事告知给协会了。
协会是通过和家属商量之后，获得人家同意才答应姓秦的方案，难怪这个老不死的那么嚣张，居然不怕我们举报。”
“另外一件事也让你猜对了，原来兰勤鸣活着的时候真的另立了一份遗嘱，受益对象就是这个小姑娘，但是这件事只有这个小姑娘和律师知道，他父母和姐姐并不知情。”
殷玖把喝了一半的粥推开，站起来。“那就去见见这位小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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