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我做生意，真正的原因在这里，所以在这个行业他们忌惮我，却无法超越我。”殷玖看着外面凉凉夜色，“就像兰勤鸣最后刻骨绝望的思念，也只有我能感受到。”
“我不需要。”谭逆鳞声音压抑，他用了点时间消化刚才自己听到的，此刻他更生气，“你是不是忘了我刚才说孙晓琴的惨状，你以为她最后死亡的时候是睡着的吗？你给我听好。”谭逆鳞打了个急转弯进入居民内巷，“我是个警察，我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查到真凶，我不需要你回去体验孙晓琴的经历，你最好把这种想法从脑子里抹掉，我早晚抓住这个凶手，哦！”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咖啡厅，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在孙晓玲身边？”不然当时为什么说那么奇怪一句话？孙晓玲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不对——”他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这会儿他猛地刹车，转身看殷玖。
“你和我说实话，第一次在城西派出所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发现了孙晓玲有问题？你看到了什么？”
殷玖别开目光。
谭逆鳞把他揪过来“你看着我！说实话！”
“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是不是看到了孙晓玲身边的孙晓琴？”他的表情更扭曲“我在那个画框上看到浑身是血的女孩子是不是孙晓琴？”
殷玖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里面有愤怒，有惊愕“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不害怕！”谭逆鳞提高声音“如果鬼怪能要人性命，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那干脆一起死一了百了！我问心无愧！回答我。”
“是。”殷玖闭上眼，那种战栗爬满全身，是刀斧砍在身上的感觉，是极致的疼痛，“我在城西派出所看到了孙晓玲身边的孙晓琴，她惨死又担心姐姐，所以她跟着她姐姐。
在咖啡店也是，她就浑身流血的站在她姐姐身后，你第一次拿回来的那张画像我就认出了她，那晚上我梦里见到的也是她，她把她的疼痛转移给了我，她说我不帮她，谭逆鳞，我是个疯子…………”他绝望的看着谭逆鳞，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任何生机……
“没事的，没事……”谭逆鳞抱住他，抱紧“没事的，没事的，我可以找到凶手，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不管是兰勤鸣还是孙晓琴，还是其他人，我是个警察，我可以保护你！相信我，殷玖！”
后面的喇叭声打破了他们的悲伤，谭逆鳞看过去，发现后面堵了辆小三轮，三轮车过不去，大叔在上面狂按喇叭。
殷玖轻轻推了推他，谭逆鳞坐回去踩油门把车挪开让小三轮过去。
大叔在经过他车窗的时候，用临海方言大声的说“要亲热回家亲热，堵在大路上，知不知道羞？”
谭逆鳞“…………”这大叔怎么回事，不知道车上俩男人吗！
“开车吧，再晚更不好走了。”殷玖坐首身子，谭逆鳞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怕引起他反感的情绪于是选择闭嘴，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但不是最开始那种紧张的气氛，此刻多了些平和还有丝丝不能说明的尴尬。
外面的路灯一时有一时没有，殷玖胸口的大石好像被搬开了，他余光落在谭逆鳞身上频频走神。有些事说出来之后人会轻松一些，不用一个人扛着那么多秘密，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谭逆鳞到了小马给的那个地址，是一栋栋低矮楼，墙壁破损，露出红色砖块的地方还长了青苔，墙面上乱写乱画各种小广告，谭逆鳞就把车停在一边。
看到墙角的地方放着一些小推车和垃圾桶，巷子里到处拉着绳子和电线，往上面望去每家每户的阳台上放着空调外机，腊肉，小孩的衣服。窗户非常小，开着灯的窗口有的在做饭，油烟糊的整扇窗黑乎乎的挂满污渍“我把车灯打开，你就在车里坐着吧。”
谭逆鳞对殷玖说“外面有点冷。”
殷玖看着外面黑黢黢的深巷，谭逆鳞站在车灯前，他像一座大山，看着就十分牢靠。他想起刚才谭逆鳞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愉悦爬上嘴角，他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要说出去的话烫嘴，虽然是假话但是他也觉得烫嘴烫脸。
“我有点害怕……”前车窗放下去半扇，殷玖不算太大的声音飘出来，谭逆鳞正准备拿手机开电筒，闻言愣了一下。
“谭逆鳞，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有点害怕……”
这是谭逆鳞受不了的，如果现在换成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李铭杰，这句话也只会换来他的嫌弃和白眼，但是殷玖不行，他也没有细想为什么不行。
他打开车门，伸过去一只手“下来吧，和我一起上去。”
殷玖奸计得逞，牵着谭逆鳞的手进了低矮楼。
那个清洁工住二楼，楼道又窄又小，到处放着小孩子的玩具车，还有各种鞋子，楼道灯很暗，谭逆鳞一手牵着殷玖。
另一只手打着手机电筒，到了二楼有一家正对着楼梯的门是打开的，有个老头正坐在那里抽烟，见到他们俩还多看了几眼。
谭逆鳞对照上面的房间号看了下，走过去问“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环卫工，张翠芬。”
“你们是……”老头慢慢站起来。
“谁呀？”一个阿姨端着一个锅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谭逆鳞她愣住“你，你是那个警察——”谭逆鳞以为她认识自己。
“你好，我姓谭。”阿姨慌乱的看了身边几下。
“你们进来坐，进来坐。”老头忙让开身子，但是屋子里十分逼仄，他们两个人都非常高大，进去之后就感觉屋子更小了，阿姨己经把锅放下了，局促的用围裙擦手。
“愣着干嘛？”老头呵斥她“倒杯水。”
“不用了。”谭逆鳞说“我们就是简单问阿姨一些事就走。”
“你们想问什么？”阿姨显得十分紧张。
“我们想问问关于您15号早上去市一中附近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那些尸体的过程”。
“我……”阿姨脸都涨红了“那天我不是都对你们同事说过了吗？那个又高又瘦的姑娘。”谭逆鳞想她说的应该是黄婷。
“对，我知道您己经和她说过了，但是我想问下确切的时间，您确定那附近的垃圾是一天一清吗？”谭逆鳞注意到阿姨的肩膀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站在一边的老头倒是有点不耐烦了，对阿姨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人警察。”
“你催什么催，还不是你！”阿姨说一声就有了哭腔，老头倒是一脸愣住，不知道怎么和自己有关系。
谭逆鳞说“您放心我们不会向你们公司的领导反映这些事，您只要告诉我实话就行。”
阿姨用衣服擦了一下眼泪，说“我们规定那个垃圾要每天一清，垃圾车来的时候我们要把那几个大的垃圾桶推到指定的位置。让那些人收走，但是那天早上。”
她说着回头看了杵在那的老头一眼“他早上买菜摔了一跤，人家菜市场的阿婆给我打电话，我着急回来就没有清市一中的垃圾，等我回来的时候垃圾车己经走了。”
“所以14号那天的垃圾是没有清理的对吗？”谭逆鳞表情严肃。
阿姨点点头“但是也就市一中附近那个没有，其他的地方我都是清走了。”
谭逆鳞问“您确定吗？”
“我确定。”
谭逆鳞回到车里给小马打电话，“让袁凯把市一中监控往前面调两天，还有李凯家里的监控。”殷玖在副驾驶看着他打完电话，在手机上发信息过了几分钟他才抬头说，“我一会儿送你回去，我可能要回局里加班。”
“这么晚了，事情明天做不行吗？”谭逆鳞刚想开口说不行，但是想到现在把他一个人送回去也很晚了，还有刚才的事谭逆鳞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行吧，先回去吧，明天我回局里处理。”然后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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