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思文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好奇，他面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暮春咬下嘴唇，想到那些她有些难堪，“我就试图和他接触，他似乎也不抗拒，还很乐意，但是……”暮春很快看了龚思文一眼又低头“他对女人不行，还有很严重的生理反应，会吐。”
“那你知道他有发生关系或者正在交往的男人吗？”
“没有。”说到这个暮春也很奇怪“他对男人也不行。”
龚思文“？？？”
见他不信，暮春着急辩解“我没有说谎，他很反感那些男的靠近他，我认识他这么久。他只接触女人，但是他喜欢男人，但是又厌恶男人靠近，就，就你无法理解这个人……”
龚思文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听见敲门声，他看了记录员一眼站起来去开门。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十分高大帅气，开门那会儿似乎还带点清香的男人。
他递给自己一张纸，龚思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问他李凯在哪里画画。
不等龚思文反应，对方就关上了门。
“写什么？”刘峰问谭逆鳞。
“李凯背着她老婆这些事一定有个固定的地方，他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画女人素描了。这种类似不能让人偷窥的秘密，他一定要在一个让他感觉非常有安全感的地方进行。”
刘峰眼睛微亮，点点头。
龚思文回来重新坐下，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给她做了多久的模特？”
“大概半年，后来他就不找我了，我也对他失去了兴趣。”
龚思文“他有继续找新的女孩吗？”
暮香想了想，不太确认的点头“应该有，因为有几次我看到他带着不同的女孩回他的画室。”
“他有一间画室？”
“有！”暮香说了一个地址。
“那个地方居然离市一中那么近。”刘峰称奇“他带着不同的女孩回去居然没让他老婆撞见。”
“也许撞见过。”谭逆鳞沉着脸盯着玻璃，“也许是因为愧疚，她不敢说。”他想起那个非常漂亮但是在李凯面前胆怯又没有自信的女人。
谭思文问完话出来的时候己经快凌晨了，他出来外面站着两个人，刘峰他认识，另外一个是刚才递给他纸条的男人。
“这位……”他看刘峰。
刘峰介绍“一组队长。”
谭逆鳞伸手“你好，谭逆鳞。”
“你好，预审科龚思文。”他握住谭逆鳞的手。
“大致的情况都在记录员那里了，但是我有一个大致的猜测。”龚思文拿着东西往走廊外面去，谭逆鳞和刘峰跟上。
“李凯这个人我看了你们送过来的资料，这个人的原生家庭对他的影响很大。”见谭逆鳞不解的看着他，他解释“我大学和研究生主修心理学。”
刘峰还在边上附和“高材生。”
龚思文笑了笑，问“去你们科坐坐？”
“走走走——”刘峰忙带路“好几次请你去我们那坐坐，你都不来。”谭逆鳞跟在他们身后，问“你是不是说他既喜欢男人又强迫纠正自己喜欢女人。”
龚思文意外，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
谭逆鳞不是注意到了，而是他想起李凯对殷玖的兴趣，面上十分阴沉，眸子里寒霜一般。
因为殷玖长得漂亮，他长得像女人又像男人，长头发身材高瘦，想起李铭杰第一次发给他那张偷拍的背影。他最开始以为那个人是殷红，殷玖符合李凯的念想，满足世俗的目光像女人，满足他的身体欲望是男人。
谭逆鳞回家的时候己经凌晨三点了，他表情阴沉的可怕，在门口脱了鞋之后光着脚进来。
走到客厅首接倒在沙发上，这么晚了他不打算上楼把殷玖弄醒，他烦闷的把胳膊抬起放在眼睛上，客厅的吊灯这个时候却亮了，他拿开胳膊坐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怎么醒了？”谭逆鳞抬头看二楼。
“没睡着。”殷玖从楼上下来。
“怎么了？”谭逆鳞站起来。
殷玖没说话，在沙发边坐下，他没告诉谭逆鳞因为他自己一个人他睡不着。
“你们审得怎么样？”殷玖问。
谭逆鳞坐下来，身体放松陷进沙发里，“李凯有一间画室，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我们不能去搜那个地方。”
“不然我……”谭逆鳞拦住他剩下的话“以后，你……”
谭逆鳞坐首身子认真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表情，“不许和李凯有任何接触。”
谭逆鳞皱眉躺回去“我们预审科有个同事说李凯有严重的心理强迫症。”
殷玖看他，他侧过脸看他，屋子里很安静，殷玖也放松身体躺在他身边，挨得近谭逆鳞闻到他头发上的香味，是上次在他身上闻到的香味。
“李凯的原生家庭在一个很穷的县里，他的妈妈因为父亲长期喝酒不挣钱和人跑了。从小因为他的父亲他受到很多人的指指点点，他选择了离家非常远的临海大学，在这里读书成家。
我们在审那个暮香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情，他喜欢男人，但是他在强迫自己对女人感兴趣，因为……”
谭逆鳞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没有说话殷玖靠过来，额头在他肩膀处蹭了蹭，试图找到安全感“因为我长得又像女人又像男人……”
“因为你漂亮——”谭逆鳞纠正他，他扭头，因为离得近他看不到殷玖的脸，“就像我妈也经常说我漂亮一样，不过显然我长得不符合李凯的审美，像我这种又帅又漂亮的，确实会让他自惭形秽……”
殷玖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在生理上喜欢男人，但是道德上不接受，预审科的同事说和他从小的家庭有关系。
因为他从小在被别人指点所以他非常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所以他在道德层面上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他想纠正自己的性向。
所以强迫自己面对女人的身体，企图通过绘画触碰去勾起自己的兴趣，但是不行，所以他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就是和女人上床时会呕吐，抽搐……”
“但是男人也不行……”谭逆鳞补充，“男人也一样，他的道德层面不允许，意志力让他做出和身体感觉背道而驰的反应，所以他接触男人一样让他产生不适反应。”
“那他老婆是怎么回事？”殷玖抬起头，他想起谭逆鳞说他的儿子好像不是他亲生的。
“这一点大概只有他老婆知道了。”谭逆鳞说，“这几天他老婆会来警局，我想和她谈谈，但是我想原因应该就出在那个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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