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食堂通向外面的几扇门被同时从外面狠狠踹开，木头渣子乱飞。
一群穿着深色束腰呢子大衣，戴着大毡帽，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顿时涌了进来。
他们面色冷硬，动作迅猛又专业，瞬间就控制了食堂的所有出口。
为首的一个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鼻梁像刀削斧砍，他锐利的眼神在食堂里一扫，瞬间就定在了傻柱和秦淮茹身上。
更准确的说是定在了那个散发着浓烈杏仁味的下水道口。
“气味！氢化物！”他猛地吸了下鼻子，用生硬但极其清晰的中文低吼道。
他身后的克格勃特工们“唰”的一下动作整齐划一，极致冰冷的托卡列夫手枪瞬间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实时锁定了，还拿着擀面杖的傻柱和扶着水池的秦淮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灶堂里的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锅里的红菜汤还在轻微的翻滚，蒸汽寥寥上升。
帮厨的小徒弟，吓得“嗷”一嗓子，首接钻进了堆满白菜的案板底下，抖得像个筛糠。
傻柱举着擀面杖，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俄国毛子头头眼神里的杀意，那绝不是吓唬人的。
“不......不是我们！”傻住喉咙发干，梗着脖子吼。
擀面杖指向下水道，“是......是那瓶子......刚掉下去......有人下毒......”
高颧骨头目根本不理会他的辩解，灰蓝色的眼睛，冷冷的扫过傻柱，又落在秦淮茹苍白的脸上，用俄语厉声对旁边一个特工下令：“控制！搜！毒缘！还有那个目标！”
他手指猛地指向食堂通号后院的门，那方向赫然是放着那台“德国老机床”的机修车间。
几个克格勃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傻柱和秦淮茹，秦淮茹心念电转，“目标机床”，聋老太太的话在她脑子里炸响。
“纳粹遗产”，她猛地挣扎起来，“放开！你们要找的东西在车间，那台德国机床有人动了手脚，装了发报机，毒也是他们下得，想栽赃！”用尽力气喊，试图祸水东引。
高颧骨头目，听到德国机床几个字，眼神陡然变得更加锐利，像发现了猎物，他刚要对控制秦淮茹的特工再下命令——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不是枪声，更像是金属撞击声，夹杂着几声变了调的怒骂和惨叫，猛地从机修车间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几声清脆的“砰砰”枪声，真正的枪声。
高颧骨头目脸色骤变，再也顾不上秦淮茹和傻柱。用俄语咆哮了一声：“车间！快！”
他带头一群克格勃如同黑的旋风调整方向，撞开食堂，通向车间的侧门，朝着枪声和混乱传来的方向猛扑过去。
压在身上的钳制骤然一松，秦淮茹和傻柱差点栽倒。
两人惊魂未定，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怕。
车间那边打起来了，谁跟谁？
“快走！”秦淮茹一把抓住还在发愣的傻柱，压着嗓子低吼，“此地不宜久留，无论是克格勃还是厂里那些王八犊子，都不是好玩意儿。”
两人刚跌跌撞撞冲出食堂后门，差点迎面撞上一团黑影——
是周末言！他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裹在破旧小被子里的金发婴儿，婴儿似乎被枪声和混乱吓到了，正咧着嘴发出小猫似的微弱哭声。
周末言的白衬衫前襟赫然洇开了一大片新鲜的血迹。
卧槽！中枪了！
他脸上毫无血色，近视眼镜歪斜着看到秦淮茹急促的低喊：“快！聋老太太......带京茹......躲进废料库后面的地沟！厂后门......易中海要跑！他们的人......和克格勃......在车间干上了！”
他喘息着，语速极快，显然也是刚从混乱中逃出来。
“那你......”秦淮茹看着他胸前的血。
“皮肉伤！死不了！”周末言咬牙，把哭着的婴儿往傻柱怀里一塞：“何师傅护好孩子。秦姐，易中海是关键。他裤裆里有东西，必须摁住他！我去看看林工。”
他说完不等回应，捂着渗血的胸口，转身就朝车间方向那片混乱的声浪和偶尔爆出的枪响摸了过去。
傻柱抱着那软绵绵散发着奶味和尿骚味的婴儿，整个人都僵了，胳膊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看看怀里哭唧唧的洋娃娃，又看看秦淮茹一脸，“这他妈叫什么事儿”的崩溃。
“发什么呆？聋老太太在哪儿？”秦淮茹低吼，心乱如麻。
“易中海要跑？”“裤裆里有东西”。林向晚又被带回了车间？还有怀里这个烫手山芋。
“废料库地沟！”傻柱总算回过神笨拙的调整了下抱孩子的姿势。
用下巴指了指厂区西北角那片堆满生锈铁破木头的阴暗角落。
两人不敢走大路，借着厂区里高高低低的料堆废弃车床和板房的阴影，向两只警觉的小猫朝着废料库方向前进。
怀里婴儿的哭声在寂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清晰，傻柱急的满头大汗，笨手笨脚的试图用手掌捂住那小嘴，又怕给孩子憋坏了。
“啧！祖宗哎～别嚎了！把狼招来了不得了。”傻柱压低声音对着婴儿哀求。
秦淮茹没空搭理他，耳朵竖着，只听见车间的打斗声似乎更激烈了，隐约还传来俄语的咆哮和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巨响。
他心头发沉，周末言那样子冲过去，凶多吉少。
七拐八绕，总算摸到了废料库后面，这里堆满了钢铁材料，角落里一个被半块破油毡布遮盖着，仅容一人弯腰钻入的方形地沟入口露了出来。
“老太太，京茹！是我们！”秦淮茹压低声音朝里面喊。
油毡布被掀开一条缝，聋老太太脸露了出来，她没说话，只是快速招了招手。
秦淮茹和傻柱，赶紧弯腰钻了进去，里面一股霉菌味。
秦京茹蜷缩在最里面，脸上泪痕未干，眼睛肿得老高，看到秦淮茹嘴巴一瘪又要哭，聋老太太一把将她按了回去。
目光如电，扫过傻柱怀里还在抽噎的婴儿又落在秦淮茹脸上，没问车间没问枪声，劈头就是一句：“辣椒酱，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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