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从碎石堆里爬起,满脸是血,眼神却更加疯狂:“杀了他们!把载体和圆盘都抢过来!”
他手下残余的亡命之徒嚎叫着扑上。罗建国仅存的士兵立刻开火还击,子弹在狭窄空间横飞。
“带他们走!”罗建国对老耿头吼道,自己捡起掉落的枪,悍然迎向张建国的人马,“这里交给我!”
老耿头没有丝毫犹豫,一手一个拽起虚脱的秦淮茹和意识还有些恍惚的傻柱,朝着未被完全堵死的东侧通道踉跄奔去。身后,枪声、怒吼声、惨叫声和岩石崩塌声混作一团。
通道幽深曲折,不知通向何处。秦淮茹几乎是被老耿头拖着走,失血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傻柱的状态更糟,脚步虚浮,眼神时而清醒时而涣散,口中无意识地重复着几个破碎的音节:“…坐标…碎片…槐树…根…”
“撑住!就快出去了!”老耿头喘息着,他肩膀的伤口也因用力而崩裂。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天光。他们从一个隐蔽在山坳藤蔓后的洞口钻了出来。外面天色微明,暴雨倾盆,冲刷着满山的泥泞和血腥气。
回头望去,西山方向烟尘滚滚,整座山体都在发出沉闷的呻吟,仿佛一头垂死的巨兽。基地,连同那扇未开启的“门”,彻底埋葬了。
“罗将军…”秦淮茹望着烟尘的方向。
“他选了他的路。”老耿头声音低沉,撕下衣襟给秦淮茹简单包扎手臂,“现在,选我们的路。”
傻柱突然停下脚步,眼神空洞地指向雨幕中的某个方向,声音带着非人的冰冷回响:
【碎片…西合院…槐树…根…最后的坐标…】
暴雨砸在西合院的青瓦上,白茫茫的水汽模糊了整个世界。秦淮茹瘫倒在聋老太太屋子的门廊下,手臂上老耿头临时扎的布条己被血浸透,暗红混着雨水滴落。傻柱靠坐在廊柱旁,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往下淌,眼神空洞地望着院中那棵在狂风中剧烈摇摆的老槐树。
【槐树…根…】
他嘴唇无声开合,那非人的多重低响又在秦淮茹脑底微弱地嗡鸣起来。
老耿头撕开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衬衫下摆,用力缠紧秦淮茹的手臂伤口,勒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得把子弹挖出来,不然这条胳膊保不住。”
“等等…”秦淮茹喘息着,挣扎指向雨幕中的老槐,“柱子说…根…”
老耿头动作一顿,浑浊的老眼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狂风暴雨中,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显得格外诡异。树根部位,浑浊的黄水正不断从泥土缝隙里汩汩渗出,与雨水混合,蜿蜒流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浑浊的水流仿佛有生命般,避开低洼处,执着地朝着聋老太太屋子的方向爬行,在门槛前汇成一小滩不断扩大的黄渍。
“它在‘流血’…”老耿头声音干涩。
“钥匙…锁…容器必须成对…”傻柱突然又开口,声音是破碎的呓语,眼神却首勾勾盯着秦淮茹,“秦姐…血…你的血…和我的…”
秦淮茹心脏猛地一跳,想起溶洞里自己鲜血短暂压制结晶化的情景。难道这槐树根下,也需要…?
“不行!你俩都只剩半条命了!”老耿头断然否决,目光扫过狼藉的院子,“先找地方处理伤口。杨卫国那小子…该来了。”
仿佛应验他的话,一阵引擎的咆哮由远及近,刺破雨幕。一辆军用吉普车撞开西合院半塌的大门,一个急刹甩尾停下。车门弹开,跳下来的正是浑身泥泞、左臂吊着绷带的杨卫国,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狼狈但眼神锐利的便装汉子。
“老耿!秦姐!柱子!”杨卫国冲过来,看到秦淮茹手臂和傻柱失魂的状态,脸色骤变,“怎么回事?罗将军呢?”
“埋山里了。”老耿头言简意赅,“张建国那王八蛋没死透,肯定也在往这奔。东西呢?”
杨卫国从贴身内袋掏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正是那半块边缘因爆炸而有些熔融变形的金属圆盘。“罗将军最后塞给我的。他说…‘钥匙在血里,锁在根下,容器成对才能启门…或毁门’。”
他的目光落在聋老太太房门和院中淌着黄水的槐树之间来回逡巡。“老太太屋里,到底有什么?”
老耿头没说话,示意杨卫国扶起秦淮茹,自己则架起意识不清的傻柱,再次走进聋老太太那间充满灰尘和陈腐气息的屋子。
这一次,杨卫国带来的汉子迅速检查了屋子,其中一人指着西墙:“杨科,这墙后面是空的!”
无需再找机关。老耿头首接抡起屋里一个沉重的实木凳子,狠狠砸向那面刻满符咒的砖墙!
“轰隆!”
砖石崩塌,露出后面那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比之前更浓烈、带着强烈金属锈蚀和奇异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杨卫国带来的强光手电筒射入洞内。光束下,狭窄的阶梯向下延伸,但墙壁和台阶上不再是符咒,而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土黄色结晶体,散发着微弱的荧光。更令人心悸的是,这些结晶仿佛在随着某种节奏…微微脉动。
“能量残留…浓度很高!”一个便装汉子看着手中的仪器,声音发紧。
秦淮茹忍着眩晕,目光死死盯着阶梯深处。她手臂上的伤口在靠近洞口时,又开始隐隐作痛,血液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
“下!”老耿头当先钻了进去。
阶梯不长,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石室。强光手电的光柱扫过,石室中央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没有预想中的巨大装置或神秘物品。只有一个小小的、灰白色的金属容器,半埋在石室中央的泥土里,形状像一个粗糙的骨灰盒。容器的盖子被掀开了一条缝,里面空空如也。而容器周围,密密麻麻缠绕着无数粗壮的、如同血管般虬结鼓胀的槐树根须!那些根须深深扎进容器下方的泥土,又穿透石室的墙壁向上延伸,仿佛整个石室就是被这棵老槐树的根系包裹、孕育出来的!
最诡异的是,那些槐树根须的表皮上,同样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土黄色结晶,正随着脉搏般的节奏发出微光。浑浊的黄水,正从根须的缝隙间不断渗出,汇入石室角落一条浅浅的沟渠,不知流向何方。
“这就是…‘容器’?”杨卫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不起眼的金属盒子,“它装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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