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鄱口的夜风裹挟着鄱阳湖的腥气扑面而来,林砚的脚步在碎石路上发出细碎声响。怀中的残章与玉简持续发烫,两者表面的纹路似乎正在缓慢融合,散发出的微光在夜色中勾勒出诡异的星轨图案。他腕间的符纹随着呼吸明灭,如同被点燃的引信,将寒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远处山影间,几盏幽蓝的灯笼若隐若现,忽明忽暗地闪烁,像是某种神秘生物的眼睛。
穿过茂密的竹林,一座古朴的观日亭出现在眼前。亭柱上斑驳的朱漆剥落,露出底下刻满的古老符文,与林砚古籍上的符号如出一辙。亭中央,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老者正背对他抚琴,琴音苍凉悠远,正是《石镜篇》的变奏。每一个音符落下,都在空气中激起细小的涟漪,将月光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林公子,别来无恙。"老者并未转身,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抹,琴音戛然而止。他缓缓回过头,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竖瞳,与蛟祖的眼睛如出一辙。"我是守月人,也是最后一位知晓灵脉秘密的巫族后裔。"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与诡异。
林砚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按在怀中的古籍上。守月人见状,轻笑一声,挥袖召出三具石棺。石棺盖自动缓缓打开,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三个与他容貌相同的青年,手腕上都燃烧着不同形态的符纹。他们的面容安详,却透着一丝诡异的苍白,仿佛只是陷入沉睡。
"这是林家历代守护者的宿命。"守月人缓缓踱步,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每代林家血脉觉醒时,都会分裂出三个分身——一个献祭蛟祖,一个守护封印,还有一个......"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林砚怀中的残章,"成为打开地狱的钥匙。你的祖父林苍梧,当年就选择了自我牺牲,试图打破这个诅咒。"
林砚只觉一阵眩晕,祖父临终前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老人颤抖着将檀木牌塞进他手中,眼神中充满忧虑与决绝。"不可能......"他喃喃道,声音在颤抖,"祖父不可能......"
突然,观日亭方向传来剧烈震动。林砚透过守月人背后的空隙,看见无数白衣人举着玄冥教的旗帜逼近,而在队伍中央,沈清玄身披黑袍,手持完整的玉简,正对着他露出阴森的笑容。那笑容与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守卷人判若两人,眼中闪烁着疯狂与邪恶的光芒。
守月人见状大笑:"看吧,被蛟祖血脉侵蚀的沈清玄,终究还是成了我们的棋子。林公子,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交出残章,或者......"他话音未落,林砚怀中的古籍爆发出万道金光。神秘符号组成锁链缠住守月人,他这才发现老者脚下的阵法,竟是用七十二具孩童骸骨摆成的献祭阵。骸骨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幽蓝的火焰,仿佛被困住的灵魂在哀嚎。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叛徒!"林砚挥出光刃斩断结界。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沈清玄的传音:"相信我,按残章最后一页做!"林砚心中一惊,匆忙翻开残章,只见最后一页用血画着一个简单的阵法,中心位置刻着"以血为引,破而后立"。
守月人察觉到不妙,双手结印,召唤出巨大的虚影。那虚影赫然是完整的蛟祖,张开巨口要将林砚吞噬。蛟祖身上的锁链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每一节链环都闪烁着邪恶的光芒。林砚咬牙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阵法。古籍、残章、玉简产生共鸣,在空中组成完整的灵脉封印图。封印图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含鄱口,与蛟祖的黑暗力量激烈对抗。
与此同时,沈清玄带领的白衣人己经逼近。林砚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白衣人的脖颈处都缠绕着细小的锁链,与守月人脚下的献祭阵产生呼应。而沈清玄手中的玉简,正在吸收周围的黑暗力量,变得愈发漆黑如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砚调动体内全部的灵气,将符纹之力注入封印图。光芒大盛,蛟祖的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守月人的阵法开始崩解。孩童骸骨的火焰渐渐熄灭,白衣人身上的锁链也纷纷断裂。沈清玄的黑袍被光芒撕裂,露出底下伤痕累累却坚定的眼神。他突然将玉简掷向林砚,大喊:"快!用它完成封印!"
林砚接住玉简的瞬间,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串联。原来沈清玄一首在暗中布局,故意装作被侵蚀,就是为了接近守月人,获取完整的玉简。而守月人所谓的"宿命",不过是他为了复活蛟祖,操控林家血脉的阴谋。
含鄱口的天空被光芒与黑暗染成两半,一场关乎灵脉存亡的决战,正在这诡异的夜色中激烈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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