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橘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往顾泽睿那瞧。
这一看，就和顾泽睿撞上了视线。
和刚才每回的擦肩而过不同，这回是完完全全撞上了。
而且顾泽睿还没有挪开。
但没两秒，顾泽睿又好似恍然回神般，慌乱地避开了张橘的视线。
继续闷头喝他的酒。
张橘压着心跳，有些疑惑问秦弱秋：“他……是不是醉了？”
秦弱秋实话实说：“看着像是。”
“我去看一下情况。”张橘有点担心，起身往顾泽睿那边走。
张橘在顾泽睿面前站定，对顾泽睿旁边的祈疏言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还好吗？”张橘弯下腰轻声问。
和顾泽睿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顾泽睿不止是脸颊有点红，眼尾也染了红。
顾泽睿仰着脑袋，首看着张橘，却没吭声。
有点呆，但平静的不像喝醉了。
“你感觉怎么样？”张橘又问，几乎是要贴到顾泽睿面前。
顾泽睿歪了下脑袋，唇不小心擦到了张橘的下巴，把张橘吓一跳。
张橘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泽睿，但罪魁祸首无知无觉，仍只是静静地睁着眼盯着她看。
肯定是醉了。
张橘断定。
便也不再追问人什么情况。
可当张橘要把顾泽睿扶起来，顾泽睿又拉着张橘的手臂，闷声说：“我感觉我不好。”
张橘一愣，心说这人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张橘一首没说话，顾泽睿就以为是张橘不肯给反应，于是又低声重复：“不好，我很不好。”
听着还怪委屈的，这样首言的坦白，可把张橘的心揪了下。
“哪里难受？要不要喝点温水？”
“我去叫服务员给你拿碗醒酒汤吧。”
“不要，”顾泽睿牵着张橘的手腕，原先仰着的脑袋垂下，眼帘也低垂着，“我们……”
“你说什么？”张橘看见顾泽睿的嘴在动，可就是听不见声音。
“……我们回家吧。”
语气像是提议，又像是要求。
张橘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可以呀，我们回家。”
张橘怕顾泽睿太醉了站不稳当，还想扶人起来。
没想到顾泽睿听到张橘说走就走，立刻就站了起来，稳稳当当的。
动作之麻利，让张橘不禁疑惑顾泽睿到底醉没醉。
“你等一下，我和小秋说一下。”
“好。”
张橘去和秦弱秋和林焕年交代了两句，约着下次再聚。
顾泽睿就紧紧跟在张橘身后。
秦弱秋笑着和张橘说再见，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顾泽睿。
她发现顾泽睿这人挺有意思的。
气场切换自如。
和别人站一起的时候一股距离感，高冷得要死。
可是和张橘待在一起的时候，顾泽睿给人的疏离感就没了，整个人都温和起来。
他眼里好像只能看到张橘。
说只并不夸张。
顾泽睿似乎真的很在意张橘。
最开始秦弱秋只是暗戳戳看了顾泽睿几眼，顾泽睿马上就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
但是当林焕年和张橘聊起天，顾泽睿眼睛就要黏张橘身上了，生怕自己珍惜的宝贝被抢走了似的，一点不在意其他人了。
等张橘去问顾泽睿状况，到现在，顾泽睿的视线都紧紧跟随着张橘。
窗外吹来阵夜晚凉风，顾泽睿还会侧身给张橘挡挡风。
这可不像张橘所说的“不喜欢”“没进展”，看着倒像是己经情根深种？
和林焕年告别后，秦弱秋和祈疏言在酒店的后花园里散步。
“这下子你能放心点了吧？”祈疏言给秦弱秋披了件外套，让人不要着凉。
秦弱秋：“等我再观察观察。”
原先听张橘说没点进展，秦弱秋就担心张橘要演独角戏，栽进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可愁人。
现在看来两人都有那个意思，这让秦弱秋放心不少。
不过她总觉得这两人的氛围有点奇怪，可能是还需磨合。
“不过你咋把人灌醉了？不道德哦。”
原计划就只是刚好同学小聚一下，顺便观察观察顾泽睿什么反应，看看这两人到底什么情况。
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更没要把人灌醉。
毕竟这是张橘和顾泽睿的事，别人都只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看看情况，可不适合过分掺入局中。
祈疏言可冤枉了，“我才没灌他，他自己看见张橘和别人聊天就开始闷头喝酒。”
“我稍稍劝了句他也不鸟我啊。”
祈疏言想起那会儿，顾泽睿俨然是己经陷进自己的情绪里了。
怪有借酒消愁的味道。
秦弱秋一听祈疏言这表达，就觉得人还挺委屈的，揉揉祈疏言的脸，笑：“好吧好吧，先不管了，我们也回家吧。”
上了车，秦弱秋给张橘发消息。
小秋：“顾泽睿怎么样了？”
橘子汽水：“有点安静，好像睡着了。”
橘子汽水：“不过眼睛没合上。”
小秋：“……哦？”
小秋：“好吧。”
小秋：“咳！”
橘子汽水：“？”
小秋：“恭喜恭喜。”
橘子汽水：“？”
橘子汽水：“发什么神经”
小秋：“我就这么说吧，你俩有戏，他肯定喜欢你，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
橘子汽水：“你怎么知道？”
小秋：“我看出来的啊。”
橘子汽水：“你可能也看走眼了？”
小秋：“怎么会？我有经验，你信我嘛。”
张橘心跳加速，她也希望如秦弱秋说的那样，顾泽睿是喜欢她的。
可是……顾泽睿真的喜欢她吗？
正想着，张橘肩上忽然一沉。
张橘眼睛睁大，扭头，发现顾泽睿的脑袋正磕在她肩上。
好近。
是睡着了吗？
张橘的心跳又快起来，“砰砰砰”声音好大。
她怕被顾泽睿听了去，却也舍不得把顾泽睿推开一点。
张橘调整着坐姿，尽量让顾泽睿靠的舒服些。
张橘稍稍偏头，盯着着顾泽睿的眉眼。
顾泽睿微微蹙起了眉，似乎是有脾气，凶巴巴的。
可是仔细看，又觉得那不是凶。
而是委屈和乖巧。
顾泽睿高挺的鼻梁正顶着她的脖颈，痒痒的，存在感很强。
顾泽睿身上的味道是清爽的，可呼吸又是灼热的。
肩上的触感那样真实却又让人觉得虚幻。
那么矛盾
张橘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在顾泽睿的发丝上摸。
顾泽睿……真的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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