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叹气？”顾泽睿突然问。
“啊，”张橘没想到顾泽睿会突然醒来，立刻收回手，瞎扯：“没什么，我只是在深呼吸。”
顾泽睿点了下头，脑袋又磕回张橘肩上，像是又睡了过去。
张橘呼吸慢慢的，生怕把顾泽睿扰醒。
车子停在庄园门口，张橘没来得及叫顾泽睿，那家伙就很准时醒了。
顾泽睿看了眼窗外，转而又看向张橘。
车子里有点黑，以至于张橘看不清顾泽睿眼中的情绪，不知道顾泽睿清醒没。
“到家啦。”张橘提醒。
“好。”顾泽睿下了车，又绕到张橘那边，牵着张橘下了车。
“你喝醉了吗？”张橘试探问。
顾泽睿声音平稳，“我才没喝醉。”
“真的假的？”
“真的。”
张橘：“可是你刚刚靠在我肩上欸。”
顾泽睿偏头看向张橘，脚步未停，可话又中断了。
张橘：“你是在思考吗？”
顾泽睿眼睛眨了两下，看着前方，意思大约是他确实在思考。
“你在思考什么？”
或许是下意识觉得顾泽睿还醉着，张橘的问题比平时多的多。
“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看上去不太开心呢。”
张橘还有许多迂回的疑问，奈何顾泽睿脚步蓦地停了下来，视线定定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点。
“什么？怎么了？”
张橘顺着顾泽睿的视线望向门口。
“小狗？”
张橘有点惊喜，快步走到那个小白点前。
是只毛茸茸的小白狗，大概是迷了路，流浪了一段时间，现在钻到了这里，看着有点灰扑扑了，毛发也乱，但眼珠子乌黑，可爱的过分。
“是小白狗欸。”张橘摸摸小狗的脑袋，看小狗在地上打滚。
儿时张橘和顾泽睿一起喂过一只流浪的小白狗，和这只长得很像。
张橘撸了会儿狗，见顾泽睿一首不参与进来，有点奇怪，“怎么跑进来的？感觉很乖，你要不要撸一下？”
“顾泽睿？”
顾泽睿脚步定在原地，声音很轻，“我、我不……”
张橘猛得抬眼，她发现顾泽睿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
张橘也顾不得小狗了，连忙起身询问顾泽睿的状况：“你怎么了？”
离得近了，张橘发现顾泽睿地身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张橘扶着顾泽睿的手臂，在顾泽睿面前挥挥手：“顾泽睿？”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没——”顾泽睿话没说完，就突然捂住嘴，快步往卫生间跑。
“喂，”张橘连忙追上去，“你咋了啊？”
卫生间里，顾泽睿背对着张橘，压着声音干呕。
张橘过去给顾泽睿顺背，温声安慰着：“没事，没事的。”
顾泽睿最后咳了好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对不起。”按下冲水键，顾泽睿到洗手台洗了把脸。
那也不能算洗。
顾泽睿把脸埋进捧满水的掌心，憋了好一会儿气，等张橘焦急地扯他手臂，顾泽睿才喘着气松手。
这手才松开，顾泽睿又拿毛巾捂住自己的脸，就像是不让张橘看似的。
张橘有些急，声音就大了些：“你这是干什么啊？别闷着。”
顾泽睿身形一顿，拿毛巾抹脸抹了好几秒钟，才不情不愿地把毛巾拿下来。
张橘凑近顾泽睿，渐渐拧起眉。
顾泽睿的眼眶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干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张橘心被揪着，下意识摸摸顾泽睿的脸颊，“是不是很难受？”
“不开心吗？”
“对不起。”顾泽睿垂下眼皮，脑袋更低。
张橘捧起顾泽睿的脸：“对不起什么？不要说对不起。”
顾泽睿：“我们不可以养小狗。”
张橘奇怪：“我没有要养小狗啊。”
顾泽睿有些固执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小狗。”
张橘不可置信：“你不喜欢小狗了？”
明明顾泽睿小时候很喜欢小狗的。
顾泽睿：“……嗯，一点都不喜欢。”
张橘：“好好，不喜欢就不喜欢嘛，没有要养。”
虽然张橘没搞清楚顾泽睿这是什么状况，但大概和小狗有关。
现在的顾泽睿应该仍是醉着的，情绪又不好，还是不提为好。
张橘：“要去休息吗？”
顾泽睿：“嗯？”
张橘：“去睡觉。”
“好。”
“但是我先要洗澡。”
张橘不肯：“醉了还敢洗澡，你不要命啦？”
“那我要怎么办？”顾泽睿行为一板一眼，真诚发问。
“拿毛巾擦擦换身衣服就好了，反正出门前也洗过了。”
“好。”
于是顾泽睿真就拿湿毛巾擦身体。
张橘怕顾泽睿出什么意外，见顾泽睿也没要脱衣服，就只退到门口，时不时盯着。
顾泽睿居然也没让她回避。
只是自己背过身去，把毛巾伸进衣服里擦，有点像掩耳盗铃。
顾泽睿擦干身体，和张橘一起洗漱完，就要回房间换衣服。
张橘趁这点时间也换了身睡衣，换完衣服，张橘要出去看看顾泽睿什么情况。
没想到一开门，就发现顾泽睿正站她门口。
脑袋差些被顾泽睿要敲门的手碰到。
顾泽睿收回手，说话挺流畅：“对不起。”
张橘推着顾泽睿进他的房间，“没挨着，别老对不起。”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碗醒酒的汤，不然明天要头痛。”
张橘还没转身，就被顾泽睿牵着手。
顾泽睿没说话，但眼神说了。
他说：我们一起去。
张橘挑了挑眉。
喝醉了就是不一样，眼里的情绪都分明了许多。
“你别走来走去了，就等一会。”
顾泽睿还是牵着张橘的手腕，不说话，也不撒手，像在无声的“对峙”。
最后当然是张橘没办法，让顾泽睿跟着，叫人小心脚下，别看她了。
倒不是张橘自恋，只是顾泽睿的视线确实一首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
太明显了。
张橘己经提前叫阿姨把汤煮好，现在只需要热一热便好。
张橘给顾泽睿倒了碗汤，碗面上飘着腾腾热气。
“晾晾 ，不小心热过了。”
“好。”
喝过汤，张橘又轻轻推着顾泽睿上楼，回房。
“睡觉。”张橘拍拍顾泽睿的床，示意他躺床上 盖好被子。
顾泽睿也真就乖乖上床了，盖好被子，眼睛首首望着张橘。
张橘和顾泽睿对视了会儿，咳了声，才说：“晚安。”
本来道完晚安就该各回各房的，可顾泽睿睿却拉着张橘不让她走了。
张橘疑惑：“怎么了？”
顾泽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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