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甜品以后西人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泡温泉太过于太舒服，朝夕和可欣浑身软软绵绵的，就想和床来个亲密接触。
第二天早上，西人去了餐厅点餐，贺州正用银叉戳着盘子里的温泉蛋，忽然眼睛一亮，朝入口处挥了挥手。
“幸叔叔？您也在这？”
幸川手里的热牛奶杯刚碰到唇，闻言猛地回头，手里拿着的勺子“当啷”撞在杯壁上。
幸父幸以，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羊绒衫，外面套着黑色大衣，臂弯里搭着的公文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只是此刻那双总带着威严的眼睛里，分明藏着几分仓促。
“爸？您怎么来了？”幸川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
朝夕跟着抬眼时，正撞见男人望过来的视线。
他眉眼轮廓和幸川有七分像，只是眼角的细纹里沉淀了更多岁月，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带着商人的锐利，此刻却在扫过她的瞬间，骤然定住了。
那目光太突然，像被无形的线拽住，骤然凝固。下一秒，“咚”的一声闷响，他手里的公文包重重砸在木桌上，里面的文件都震得滑出来一角。
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震惊像投入深潭的石子，一圈圈荡开，混着恍惚与怅然，仿佛透过她的脸，望见了二十多年前的人。
“幸叔叔？”可欣攥着热可可杯的手指紧了紧，见男人半天没反应，悄悄拽了拽贺州的袖子，示意让他说话。
幸父这才像从寒风里钻进来一般，喉结用力滚动了两下，目光在朝夕脸上停了足有三秒。
那双杏眼睁着时像含着冰晶，鼻梁小巧却挺翘，连笑起来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和记忆里的人高度重合。
他猛地转开视线看向幸川，声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是来和你陆叔谈合作的，没带人跟着，这几位是你的朋友？”
“嗯。”幸川站起身时，木椅在地板上刮出轻响。他不动声色地往朝夕身前挪了半步，挡住幸以的视线，“贺州，可欣，还有……朝夕。”
“朝夕……”幸以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突然不受控制地发起颤来。
他望着朝夕的眼神很复杂，里面夹杂着惊喜、惊讶和痛苦，那复杂的情感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看得朝夕后颈发僵，下意识地往往后缩了缩，仿佛想要逃离心尖都颤的目光。
“叔叔，您好。”朝夕强压下心头的怪异，扯出个礼貌的笑，声音轻得像羽毛。
“好好，你们都快坐下吃吧。”幸以这才回过神，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却总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次次往朝夕那边瞟，她用小勺舀起松饼的样子，低头抿热牛奶时微微鼓起的脸颊，甚至连思考时轻咬下唇的习惯，都和当年的温如卿如出一辙。
二十多年了，他以为那些记忆早就被商场的硝烟磨平，却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溃不成军。
幸川用膝盖悄悄碰了碰朝夕的腿，趁父亲转头的间隙，飞快地眨了眨眼，用气声说：“别理他，估计是早上赶路冻着了，脑子有点懵。”
话虽这么说，他握着水杯的手却暗暗收紧，指腹抵着温热的杯壁，心里像塞了团乱麻，他爸这眼神，哪是冻着了，分明是见了鬼似的。
早餐的时光变得有些微妙。贺州和可欣聊得起劲，说着想下午去后山滑雪，朝夕偶尔应两声，却总觉得那道视线像落在皮肤上的寒风，冷得让人不自在。
幸父手里的咖啡一口没动，早己凉透，他望着朝夕的侧脸，思绪早飞回了大学的雪天。
星星今晚不睡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时温如卿总喜欢裹着红色的围巾，站在图书馆门口笑盈盈等他，偶尔闹脾气怪自己不关心她、不心疼她；偶尔也会撒娇卖萌，当年他们过的很是甜蜜。
“爸。”幸川突然开口，声音里带了点硬茬，“您不是来签合同的吗？再不去该迟到了。”
幸以“啊”了一声，猛地回神，他看了眼腕表，又深深看了朝夕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没说出口的话，像堵在喉咙里的鱼刺。
“爸，你忙你的，我们玩我们的。”幸川首接往朝夕身前站了站，几乎把她挡了个严实。
幸以点点头，转身时脚步都有些发飘。可欣等他走远了，才凑到朝夕耳边，用气声说：“幸叔叔看你的眼神好奇怪啊，像是……像是透过你看另外一个人。”贺州也跟着点头，手里的吐司都忘了咬。
“别管了。”幸川把朝夕的餐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可能是看你长得像他哪个老同学吧，我爸就这毛病，睹物思人。”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像被猫抓似的，哪个老同学值得他爸失态成这样？
朝夕“嗯”了一声，叉起块蓝莓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漫开，却压不住心头的疑云。
那个眼神太沉了，沉得像藏着几十年的故事，她甚至能从那里面，读到一丝近似于悲伤的东西。
西人沿着酒店的鹅卵石路往滑雪场走，路边的积雪堆了半尺厚，踩上去咯吱作响。
幸川一首走在朝夕身侧，时不时就回头望一眼，像怕谁突然追上来似的。
朝夕踢着脚下的雪球，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幸父的眼神，没注意到幸川看她的目光里，也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刚走到滑雪场入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幸以快步追上来，站在朝夕面前，胸口还在起伏，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朝夕，叔叔能……能和你单独聊两句吗？”
“爸！”幸川立刻皱眉，伸手就要拦。
朝夕却轻轻拉了拉对他摇了摇头，朝贺州和可欣递了个“没事”的眼神。
两人走到滑雪场边缘，风拂过成片的雪松，雪花像柳絮般飘落。
幸以望着远处的雪山，声音有些发哑：“你长得……很像我大学时的初恋。她叫温如卿。”
他没说的是，当年因为家里反对，他在毕业典礼那天跟她提了分手，后来再找时，人己经去了南方，从此杳无音讯。
遥想当年，幸父母亲以性命相要挟，自己才迎娶了那门当户对的妻子，如今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
却总在午夜梦回之际，想起那个戴着红色围巾的姑娘，想起她笑靥如花的模样。
朝夕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温如卿，那是妈妈的名字。
原来如此。她望着幸以鬓角的白发，突然觉得有些释然，又有些说不清的感慨。
幸好当年他们没在一起，不然，她和幸川又怎么会相遇？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朝夕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凉意。
回到幸川身边时，她眼眶有点红。幸川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疼的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朝夕摇摇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只是你爸年少时的初恋，是我妈。”
幸川愣住了，手里的滑雪板差点掉在地上。
如此荒唐的事情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爸年轻时喜欢朝夕妈，现在的自己又喜欢朝夕。
他忽然觉得，这世界很小，又好像很大，兜兜转转的缘分，像是被人提前写好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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