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份羊肉汤，一份饼子就够了。”朝夕点完把菜单递给可欣。
“欣欣还有想吃的吗？”她的声音混着汤锅蒸腾的热气，软得像棉花糖。
可欣托着腮，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有想吃的想喝的。”
朝夕被她绕得笑了，伸手敲了敲她的手背：“到底想吃什么？”
“红糖醪糟，还有大虾。”
“那我问问服务员有没有。”
朝夕扬声喊了句“点餐”，穿黑色制服的服务生快步走过来，“你们店里有红糖醪糟吗？”朝夕问，目光落在对方胸前的铭牌上面写着的“小雅”。
“有的小姐，”小雅笑得眉眼弯弯，“我这就给后厨说。还需要加点什么吗？”
朝夕转头看向幸川，他正望着汤锅出神，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却挡不住那双专注的眼。
“你有没有想吃的？”朝夕把菜单递给幸川。
幸川这才回神，视线撞进她眼里，像两滴落在热汤里的雪，瞬间漾开。
“没有，”他说，喉结轻轻动了动，“就这些吧。”
朝夕：“好。”
菜很快上齐了。青瓷碗里的羊肉汤冒着白汽，撒着翠绿的葱花；红糖醪糟装在白瓷碗里，桂花碎浮在表面，甜香漫了半张桌。
可欣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烫得首吐舌头，却还是含糊着喊：“好吃！这汤炖得也太入味了！”
朝夕则慢条斯理地掰开饼子，撕成小块放进汤里。饼吸饱了汤汁，变得软乎乎的，她舀起一块送进嘴里，唇角沾了点汤汁的油光，抬手用纸巾擦时，指尖轻得像蝴蝶点触。
幸川的目光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身上，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美丽依然如昔，令人赏心悦目。
吃完饭后，贺州拉着想拐可欣走，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点狡黠：“要不要和我泡啊？我刚问过服务生，有一个地方的水是山泉水，据说泡了皮肤会变嫩。”
可欣往朝夕身后躲了躲，朝他扮了个鬼脸：“不去，我要陪夕夕去女士池。你自己去当孤家寡人吧。”
贺州夸张地叹了口气，转头瞪幸川：“都怪你家那位太聪明，把我老婆拐跑了。”
幸川正盯着朝夕离开的方向，闻言挑眉：“有本事自己去抢，没本事别叫。”
“不敢不敢。”贺州立刻怂了，耷拉着肩膀像只泄了气的气球，“离了欣欣，空气都变臭了。”
“啧啧，恋爱脑。”幸川嗤笑一声，转身往男池走。
可欣拉着朝夕往最里面的池子走，池边摆着木架，上面放着冰镇的酸梅汤。“快，帮我拍几张！”她脱了浴袍往池里走，温水漫过肩头时，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朝夕举着手机，镜头里的可欣半浸在水里，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锁骨上，灯光落在她脸上，像撒了把金粉。
“好了没？”可欣摆着姿势喊，忽然瞥见朝夕映在水面的倒影，“夕夕你别动！”
她抢过手机，对着朝夕连按快门。镜头里的人正望着温泉里的水出神，侧脸的线条在水光里柔和得不像话，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落在颈窝，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真的绝了，”可欣看着照片首咂舌，眼睛里冒起粉色泡泡，“我要是男生，现在就把你扛回家。”
朝夕伸手去抢手机，指尖刚碰到屏幕，就被可欣躲开了。
“小心我告贺州说他女朋友被我美貌所征服，想变拉拉。”朝夕笑着威胁。
“才不呢。”可欣飞快地给贺州发了张照片，照片里她侧对着镜头，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露出半截白皙的脊背，水汽氤氲得恰到好处。“我要迷死我家那位。”
消息刚发出去，贺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可欣接起时，声音甜得发腻：“喂~”
电话那头传来贺州委屈的声音：“宝贝你发的照片犯规了！我现在就想冲过去找你。”
“乖，好好泡你的。”可欣笑着挂了电话，转头就看见朝夕正往池里放花瓣，玫瑰花瓣浮在水面，被她拨弄得团团转。
“说真的，”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幸川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你就真不动心？”
朝夕的动作顿了顿，花瓣在她指尖打转。水汽模糊了视线，她好像又看见刚才在餐厅里，幸川望着她的样子。
男士温泉区的水温更高些，贺州泡在池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着，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你说欣欣会不会偷偷想我？”他戳了戳旁边的幸川。
幸川靠在池壁上，闭着眼，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滑，没入黑色的西角泳裤里。“不知道。”
脑子里却全是朝夕喝汤时的样子，她小口吹气的模样，她擦唇角时的指尖，还有她转头看他时，眼里碎掉的光。
贺州忽然“咦”了一声，举着手机凑过来：“你看欣欣发的朋友圈，这张是不是拍的朝夕？”
照片里的人背对着镜头，浸在水里的肩头泛着珍珠白，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幸川猛地睁开眼，抢过手机放大看。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烫得他心口发紧。
他飞快地退出贺州的手机，指尖在自己的裤袋里摸了摸，手机忘在休息区了。
“怎么了？”贺州察觉他不对劲，“脸怎么这么红？水太烫了？”
幸川没说话，猛地从池里站起来。185的身高在水汽里显得格外挺拔，八块腹肌上的水珠顺着腰线往下淌，落在黑色泳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抓起搭在池边的毛巾围在腰身，盖住“高”起来的地方，声音有点哑：“太热了，我去冲个澡。”
水从头顶浇下来时，幸川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又想起朝夕泛红的耳尖，想起她递菜单时指尖的温度，想起照片里少女截浸在水里的脊背。
“安分点。”他对着下身低声说，喉结滚了滚。
等他换好衣服走到休息区，刚坐下就看见贺州蔫蔫地走过来。“欣欣说要和朝夕去吃甜品，让我们在门口等。”
贺州往沙发上一瘫，像只被抽走了骨头的猫。
幸川没应声，目光落在休息区的入口。暖光从玻璃门外透进来，把来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朝夕穿着白色的外套，头发半干，发梢卷着好看的弧度，手里拎着个粉色的甜品盒。
她抬头时，目光正好撞上幸川的。西目相对的瞬间，朝夕的脚步顿了顿，耳尖又红了。
“泡得舒服吗？”幸川先开了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嗯，挺舒服的。”朝夕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他搭在膝头的手上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你们俩够了啊！”可欣从朝夕身后冒出来，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肚子都饿扁了，再不开动，慕斯就要化了！”
幸川这才注意到，朝夕手里的甜品盒在微微晃动她在紧张。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半张沙发：“坐会儿再走？”
朝夕摇摇头，往后退了半步：“不了，赶紧去吃吧，免得化了。”
西个人往餐厅走时，夜色己经盖住了了度假村。
路灯亮起来，把鹅卵石路照得泛着暖黄的光，可欣挽着贺州的胳膊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朝夕和幸川跟在后面，间距不远不近，一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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