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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晓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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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国庆假期,张阳回了一趟老家。返程时,高中死党付迪托他带些家乡特产。

师范大学校门口,张阳掏出新买的二手诺基亚,拨通了付迪的电话:“我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快点出来。”

挂断电话,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校门口的小餐馆,然后就像被磁铁吸住一样,再也移不开了。

窗边坐着一个女孩,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了一层金边。她正低头吃饭,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嘴角沾了一粒米饭而不自知。那一刻,张阳感觉时间静止了,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嘿,看什么呢?”付迪突然拍他肩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哟,我们小阳仔动凡心了?”

张阳的脸瞬间红到耳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付迪己经冲进餐馆,把那个女孩拉了出来。

“介绍一下,我室友,大美女晓羽。”付迪挤眉弄眼,“晓羽,这是我高中同学张阳,江城大学的高材生,至今单身哦!”

“你好,我叫张阳。”张阳紧张得语无伦次,“张阳的阳,张阳的张。”

两个女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作一团。晓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粒米饭终于从她嘴角掉落。张阳傻傻地看着,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笑容。

回校后,晓羽的身影在张阳脑海里挥之不去。经过三天辗转反侧,他终于鼓起勇气,给晓羽发了第一条短信:“你好,我是张阳。那天...我是不是很傻?”

晓羽很快回复:“是挺傻的,但很可爱”

就这样,张阳开始了人生第一次追求女生的历程。他省吃俭用,每周坐一小时公交去师范大学请晓羽吃饭;他做家教,就为了给晓羽买一条她随口提过的围巾;他甚至在宿舍楼下摆蜡烛表白,结果被宿管阿姨一盆水浇灭,反倒让晓羽感动得稀里哗啦。

“你疯了吗?一顿饭花掉你一周生活费!”得知张阳请晓羽吃了人均100的西餐,刘大力痛心疾首。

张阳只是傻笑:“值得。”

为了多赚点恋爱经费,张阳同时打了三份工:周一、三、五做家教,周二周西在肯德基打工,周末还去发传单。有次他连续工作十八小时,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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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刘大力看着张阳消瘦的脸庞,摇头感叹,“果真是吃饭不吃菜,省钱谈恋爱啊!”

张阳用刚学会的英语回敬:“Which young man is not passionate, which young girl is not passionate?”(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刘大力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英语怼得哑口无言,宿舍其他人笑得前仰后合。

与晓羽恋爱的日子像梦一样美好。他们一起去江边看日落,在图书馆假装学习实则传纸条,挤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偷偷牵手。晓羽会在他生日时送亲手织的围巾,他则会在晓羽考试前熬夜帮她整理笔记。

然而好景不长。大三开学,晓羽作为大西学生,面临就业抉择。她是家中独女,父母坚决要求她回老家当老师。

“我们可以异地恋的,等我毕业了,我就来找你”张阳握着晓羽的手,声音发颤。

晓羽摇头,眼泪滴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我爸妈身体不好,他们需要我......张阳,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分手那天,张阳在宿舍蒙头睡了一整天。晚上,兄弟们强行把他拖去火锅店,结果发现七个人凑不出饭钱,最后还是老大向强打电话让女朋友送钱来救急。

“来,干了这杯,忘掉那个女人!”老二冯南给张阳倒满啤酒。

张阳一饮而尽,呛得首咳嗽。他想起晓羽最后说的话:“张阳,你一定会成功的。我希望你幸福,即使那份幸福里没有我。”

火锅蒸腾的热气中,张阳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他告诉自己,这是被辣的,不是哭。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倔强的农村男孩,正在经历人生第一次心碎。

回到宿舍,张阳翻出藏在枕头下的围巾——晓羽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他把脸埋进去,深深呼吸,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些己经逝去的温暖。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宿舍时,张阳己经坐在书桌前。他打开笔记本,在第一页郑重写下两个字:考研。

“我要变得更好。”他对着镜子说,红肿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是为了忘记你,而是为了记住你给我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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