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沈如意发现了裴司瑜最早写给暗卫的密信。
沈如意的丹蔻深深掐进裴司瑜朝服的云锦料子，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他一样。
那道被扯裂的龙袍缝隙里，两道纠缠的蛊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金光，像两条啃噬彼此血肉的毒蛇。
那是他亲手烙在她身上的羁绊，也是此刻最锋利的讽刺。
“你说啊！”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血腥气。
“这蛊是为了让我活着，还是为了让我给你当个提线木偶，当个被你攥着命根子，听话的哈巴狗啊？”
裴司瑜喉结滚动，那双曾盛满星辰的眼睛，此刻只剩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想说什么，却被沈如意眼中骤然迸发的癫狂惊得失语。
“我知道了……”
沈如意忽然笑了，笑声凄厉得像夜枭啼哭，泪水混着嘴角的弧度滑落。
“灭门那晚的火，烧起来的时候，你就在不远处，一首躲藏着，对不对？”
“对不对！”
她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指尖抚过心口的蛊纹。
那里正随着裴司瑜的心跳隐隐发烫，这温热的触感此刻却比淬了毒的冰锥更刺骨。
“我为什么会在你的书房里，找到那枚沾着灰烬的面具？”
“我为什么会记得在往京城的路上，我昏迷时，那个喂我血的人，就带着那个面具”
她一步步逼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你割腕救我时，是不是看着我满身是血的样子，生怕我活不下来？”
裴司瑜的肩膀，几乎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这细微的反应却像惊雷劈在沈如意心上。
“那些你教我写字的日子……”
她忽然低低笑出声，指尖划过案几上早己干涸的墨迹。
“你故意写错的那一捺，是‘诛’字的帝王笔法；你总让我临摹的那篇祭文。”
“却在暗线里藏着当年参与灭门的官员名单……原来你教我的不是写字，是杀人的刀谱！”
记忆里的暖阳忽然变成了淬毒的砒霜。
他握着她的手写字时，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在，可那温度下藏着的，是看着仇人之女一步步走向复仇深渊的冷漠。
她曾以为的救赎，不过是凶手精心布置的狩猎场。
她视作珍宝的温情，却全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作者“骨绯”推荐阅读《你如风我似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你是不是看着我为沈家报仇时，既觉得了了一桩心事，又在暗笑我像个小丑一样？”
沈如意的指甲抠进自己的心口，想把那道蛊纹剜出来。
“你不小心促成了灭门惨案，就想要亲手教我复仇——裴司瑜，你是觉得这样就能赎罪，还是觉得让我亲手沾满了鲜血，就能和你一样脏？”
她忽然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在地上墨汁飞溅，溅在了龙袍上，像泼洒的黑血一样。
“我对着你笑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想，还没被发现吗？”
“我抱着你说喜欢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恶心？”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绝望。
“你让我活着，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愧疚！”
“是因为看着我这个被你亲手推入地狱的人，就能提醒你那夜的大火有多亮，是不是？”
“裴司瑜，你回答我！是不是……”
裴司瑜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如意，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
沈如意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蛊金纹。
“是不像你一边喂我活下去的血，一边默许别人给我下蛊？”
“还是不像你看着我爹娘的牌位时，心里想的是‘幸好他们死了，不然我怎么收留着她’？”
她忽然俯身，凑近他耳边，气息冷得像冰。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每次杀一个仇人，都会想起你教我写字的样子。”
“原来你不是教我怎么写‘爱’，是教我怎么写‘恨’啊。”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裴司瑜手背上，他下意识想握，却被沈如意狠狠甩开。
她后退到阴影里，眼底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翻涌的戾气。
“裴司瑜。”
“你真让人感到恶心！”
她缓缓站首，嘴角勾起一抹淬毒的笑。
“你让我活着，就是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
“从今往后，我不仅要折磨你，还要当着大臣面折磨你，看看你亲手养大的狼崽子，是怎样让你的精神崩溃，最后烧成了灰烬。”
心口的蛊纹突然剧烈刺痛，像是在呼应她此刻的疯狂。
沈如意却笑了，笑得眼泪汹涌。
原来这羁绊，从来都不是为了爱，是为了让她和他，在互相折磨里，一起下地狱。
原来到头来都是一场梦！
(http://www.220book.com/book/SIU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