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赤脚踩在冰冷湿滑的水泥边缘，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白皙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狂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不堪一握的腰肢和一小截莹白如玉的背部肌肤，那片枫叶状的胎记在雨水的冲刷下，像一枚被泪水浸透的朱砂印，烙印在脆弱与美丽的交界处。
“苏晓！”程沉嘶吼，声音被狂风撕碎。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程沉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彻底夺走了。
雨水冲刷掉了一切伪装。那张脸，在铅灰色的天幕和狂乱风雨的背景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非人间的美丽。
她的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细瓷，没有一丝血色，却因寒冷和激动泛着一种易碎的、病态的潮红。
雨水沾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沉重地垂着，在眼下投出破碎的阴影。那双曾经时而如小鹿般惊慌、时而如深潭般幽暗的杏眼，此刻空洞得如同被挖去了灵魂的琉璃珠子，倒映着整个灰暗绝望的天空。
她的嘴唇失去了所有颜色，微微颤抖着，像两片被风雨摧残的、即将凋零的白色花瓣。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脆弱与濒临毁灭的绝望之中，她的嘴角，却极其诡异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不是笑，更像是一种解脱，一种对自身命运的嘲弄，又或者，是某种更深沉、更黑暗情绪的流露。
她站在死亡的边缘，却美得像一幅被风雨浸透的、即将碎裂的油画。
那种美丽，带着毁灭的气息，带着疯狂的余烬，带着程沉无法理解也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这个女孩拖向深渊，而他竟然甘之如饴。
“别过来，程沉。”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被风吹散，却又异常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像淬过冰的琉璃，“你看，蝴蝶…要飞走了。”
她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指向阴沉翻滚的云层，纤细的手指在风雨中微微颤抖，腕骨突出，线条脆弱得令人心碎。宽大的袖管滑落，露出更多苍白的手臂肌肤。
“没有蝴蝶，苏晓！”程沉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地面，心悬在嗓子眼，“那是风！是雨！下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无法从她那种濒临破碎却又极致诱惑的美貌上移开。
雨水打湿了她的额发，几缕黑发黏在光洁的额头上，更衬得她眉眼精致如画，只是这幅画，底色是绝望的灰。
“离开？”苏晓歪了歪头，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在此刻显得无比诡异，雨水顺着她优美的颈部线条滑下，“去哪里？回到那个…全是眼睛的茧里吗？”
她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程沉，投向虚无，“他说的对…我飞不出去的…我生来…就在茧里…”
“他骗你的！苏晓！赵明哲是个疯子！他给你吃药，操控你！那些都不是真的！”程沉急切地低吼，距离她还有五米。他看到她在外的脚趾己经冻得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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