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果果睡不着。
出租屋外的风刮得很大，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上那个没有再打来的号码。
一整天，他没发任何消息。
这很反常。
因为她己经习惯了他“无孔不入”的控制与追踪。
从饮食、起居、表情管理，到朋友圈内容审核，他像个“高级智能恋爱AI”。
可今天，他安静得像是突然消失。
反而让她……有些不安。
她打开微信，犹豫了很久，最终只发了一句话：
【你还在吗？】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没回。
她正要锁屏，手机忽然响了。
【殷斯爵：在楼下。】
她猛地起身，跑到窗前。
果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巷子口，车灯在夜色里亮得柔软。
—
“你还真在……”
她穿着毛衣和兔子拖鞋，站在楼下风口，声音被风吹得轻飘飘的。
殷斯爵下车，替她把外套披上。
她咬唇：“你是不是……终于放弃了？”
他看着她，没有笑，也没有那种熟悉的轻佻。
只是很认真地说：“果果，我没有放弃，我只是……在等你问我一句——我到底为什么非要你。”
她睫毛微颤。
他伸手，轻轻按住她后脑勺，把她缓缓抱进怀里，嗓音压得很低：
“那我现在告诉你。”
“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
他说：
“十西岁那年，我被人绑架，在一个废弃仓库关了五天，水都没得喝。
我以为我死定了。每天闭上眼，都在想，反正没人来救我了。
可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时，有个小女孩……从仓库窗户那儿探进来，递了一瓶牛奶。”
“她说：‘你别死哦。你要死了，我会很难过的。’”
林果果怔住了。
“你、你说什么？”
“那女孩穿着校服，脸脏兮兮的，说她是被父母拉来这边看亲戚，偷偷跑出来玩的。她说，她听到屋里有哭声，所以过来看一下。”
“她只出现了两次。第二次她带了面包，但再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但她留下了一句话，说她名字叫‘果果’。”
林果果彻底震惊。
她记得——那年她确实跟爸妈去过外地一次，她偷偷溜出旅馆，在一片工地边上听到一个男孩哭……她还把随身带的牛奶和面包悄悄从窗缝塞进去。
她当时根本没当回事，以为只是哪个被锁的小孩。
“你是……那时候的……”
“嗯。”他低声说，“后来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查遍所有附近学校的女孩名单，可根本找不到你。”
“我以为你是我的幻觉。”
“可你长大后突然出现，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和那时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更软、更傻……更让我舍不得放你走。”
林果果红了眼眶：“你早就知道我是我，却从来没告诉我？”
“我怕你跑。”
“你不是霸总吗？你不是从不怕失控的吗？”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哑：“我怕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控制不了的例外。”
—
风很大，但林果果没再动。
她站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原来，她曾经救过他一命，而他这十几年——拼命成功、冷血算计、冷酷如铁……
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再见她一次。
他像是赌上整个人生，把自己困进了一场只她才有解的牢笼。
“你不欠我什么。”她哽咽。
“我不想还债。”他低声，“我想爱你。”
“可是你太强了……你像一座山，我站在你面前只能躲。”
他慢慢放开她，蹲下身，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那我蹲下来。”
“我从今天开始……不做山了。我做你旁边的树、你的伞、你的背包、你的靠垫，你走哪儿，我就在哪儿。”
林果果哭着点头：“……好。”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我们，从今天开始恋爱，协议作废。”
“那协议我可以烧了？”
他笑：“你想拿去包生煎都行。”
—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
殷斯爵不是非要占有她，他是太怕再丢一次她。
而她也明白了，自己早就不是讨厌这种“被控制”的生活了。
她只是一首，在等一个理由去承认——她，也早就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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