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与狱卒的界限，在那一滴润唇的生理盐水与那一声失控的心跳中，轰然坍塌。冰冷的牢笼里，名为“于一楠”的狱卒，第一次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堡垒深处传来的、危险的裂痕声。
医疗室的灯光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显得愈发惨白。窗外的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却无法穿透厚重的防爆玻璃。
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如同某种残酷的计时器，记录着这场无声的对峙。
于一楠坐在金属椅上，笔尖悬停在笔记本上方己经整整十七分钟。
墨水滴落，在纸页上晕开一个漆黑的圆点，像一只窥视的眼睛。他盯着那个墨点，仿佛要看穿纸背。
病床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呓语。
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钢笔啪嗒一声落在桌面，整个人己经站起。
椅腿划过地面的刺耳声响被他的耳膜自动过滤，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若素的眼睫在颤动。不是之前那种高烧中的无意识痉挛，而是清醒前的挣扎。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抓住了被单的一角。颈后的绷带依旧洁白，没有新的血渍渗出。
于一楠站在床边，双手垂在身侧。战术靴的鞋尖距离病床边缘恰好十二厘米——一个既能瞬间控制局面又不会显得过于压迫的距离。他花了三秒钟思考这个精确的间距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重要。
"水..."
这个字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冰面上。若素的嘴唇微微分开，舌尖无意识地舔过下唇——那里还残留着些许生理盐水的。
于一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转身走向饮水机，军用皮靴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接水的动作很慢，水流冲击纸杯的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
水温被他调到微温——太热会烫伤，太冷会刺激喉咙。这个细节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自我辩解的余地。
当他回到床边时，若素的眼睛己经睁开了一条缝。漆黑的瞳孔在灯光下如同化不开的墨，边缘泛着高烧未退的光泽。
她的视线没有焦距，却精准地落在了他手中的纸杯上。
"能坐起来吗？"他的声音比预想的要低哑。
病床上的人轻轻摇头，发丝摩擦枕头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个动作让她颈后的绷带微微移位，露出一线淡粉色的伤痕。
于一楠放下水杯，动作流畅地按下床头的升降按钮。病床缓缓抬起，形成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
他的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停留了半秒，确保升降过程平稳得不会牵动她的伤口。
"谢谢。"
这两个字让他的手顿在了半空。若素的声音很轻，带着高烧后的沙哑，却有种奇异的清晰感。
她的目光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出他僵硬的轮廓。
于一楠沉默地拿起水杯，递到她唇边。这个动作打破了所有审讯规程，但他此刻拒绝思考这个问题。
水温刚好，纸杯边缘抵在她干裂的唇瓣上，倾斜的角度计算精确——足够解渴，又不会呛到。
若素小口啜饮的样子像只谨慎的猫。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颤动。
作者“栖梧聆月泠”推荐阅读《欢迎欣赏，魔鬼的游戏【嘻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J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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