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笑。那是地狱裂开的一道缝隙。
冰冷的屏幕光，映在她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像两点凝固的鬼火。
她对着这片冰冷的、映着自己扭曲倒影的黑暗，轻轻地、一字一句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妈妈，别怕。”
她顿了顿，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仿佛骨骼摩擦般的“咔”声，像是在吞咽下最后一点属于“人”的软弱。
冰冷的蓝光在她眼中跳跃，如同来自深渊的磷火。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弧度加深，凝结成一个毫无温度、纯粹由刻骨恨意淬炼而成的笑容。
“他们，”她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结了冰的喉咙里硬生生凿出来，带着血淋淋的寒气，“很快就来陪你了。”
幽蓝的手机屏幕光，如同鬼魅的烛火，幽幽地映在若素脸上，将她唇边那抹淬毒般的冷笑定格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
她指尖残留的血污在屏幕上留下几道暗红的印记，像某种不祥的符咒。
她随手将那个冰冷、无用的金属方块扔在角落的草席上，那点蓝光在破败的杂物堆里挣扎了一下，终于彻底熄灭。黑暗重新合拢，比之前更加浓稠，更加窒息。
膝盖的剧痛在寒冷的刺激下变得尖锐，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她拖着一条几乎失去知觉的腿，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破败人偶，摸索着挪到那堆废弃的旧家具旁。
角落里，一个积满灰尘、缺了半条腿的旧木箱被拖了出来。她掀开盖子，里面是几件同样破旧、散发着霉味的衣物。她伸手进去，在最底层摸索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欢迎欣赏，魔鬼的游戏【嘻嘻】 指尖触到一片冰冷坚硬的金属。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噌”声。
她将那件冰冷的东西紧紧攥在手里，金属的寒意瞬间刺透了掌心早己麻木的皮肤，首抵骨髓。
那寒意奇异地中和了膝盖处火烧火燎的疼痛，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清醒。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背脊紧贴着粗糙的砖石，仰起头，面对着屋顶漏雨处透进来的一小片更深的黑暗，一动不动。
时间在滴答的雨声中流逝，冰冷而粘稠。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主楼方向隐隐传来喧闹声，音乐声，杯盏碰撞声——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喧嚣，庆祝着某个与黑暗角落全然无关的欢愉。
那声音穿透雨幕，模糊不清，却像细小的针，不断扎刺着神经。
若素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幽暗中覆盖出一小片阴影。
她手里紧握着那件冰冷的金属物，指腹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着上面粗糙的纹路。每一次，都像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无声地倒数。
当主楼的喧嚣声浪终于攀至顶峰，又渐渐滑落，最终被深夜的寂静和雨声取代时，杂物间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终于动了。
动作很轻，像猫科动物在阴影中舒展筋骨。她扶着墙壁，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坚韧和近乎麻木的忍耐，缓缓地、无声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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