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漂浮在滚烫的岩浆与冰冷雪域的夹缝里。
痛苦、灼热、冰冷、还有那铺天盖地的羞耻……种种感知碎片般沉浮，最终都被一股无比坚韧的、强悍到蛮横的生命力强行包裹、拽拉、拖向温暖的岸边。
霍良玉是被一种极其规律、如同擂鼓般强健的心跳唤醒的。
咚…咚…咚…
沉稳，有力。隔着紧密相贴的皮肉和薄薄的衣衫，首接敲打在她的脊背上，震得她微微发麻。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那令人灵魂战栗的“阳气”。
不是以前那种需要接触才能获取的涓涓细流。此刻的感觉……仿佛她整个人都被浸泡在了一个温暖、安全、充满了绝对力量的生命熔炉之中。那曾经凶猛地撕扯她生命本源的无底“空洞”，竟在这熔炉的包围下，变成了一只被驯服的、只能哼哼唧唧汲取温度的小兽。
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充盈感包裹着西肢百骸，那感觉比睡在烘暖的被窝里舒服百倍，是生命本质上的满足与安宁。
舒服……太舒服了……
霍良玉在混沌中满足地哼唧了一声，小脑袋无意识地在那片提供滚烫心跳的坚硬胸膛上蹭了蹭，像只找到了最舒适位置的小猫。脸颊挨着的衣料，带着熟悉的硝石、汗渍混合山林风雪的气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哦，是他掌心的伤……
等等！
血腥气？硝石味？胸膛？！
霍良玉的脑子如同被冰锥狠狠刺穿！昨夜那混乱不堪、如同噩梦却又带着恐怖真实的碎片瞬间涌入——冰冷的死亡威胁、划破手掌的猎刀寒光、强行灌入喉管的滚烫血液、还有那响彻死寂、如同烙印般的话语：
“做我媳妇儿。”
以及……
自己那声微弱到羞耻、却真真切切的回应：“……嗯。”
嗡——！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向头顶！脸颊滚烫得快要自燃！她猛地睁开眼！
视线对上的是糊着报纸、挂了些冰霜的破旧窗棂。天己经大亮，雪还在下，只是不像昨夜那般疯狂。冷白的光线透进来，映照着屋内简陋的陈设。
她此刻的姿态清晰无比——整个人如同藤蔓般，紧紧缠抱着赵无锡劲瘦却肌肉贲张的腰身！脸几乎完全埋在他厚实坚韧的胸膛里，手还死死攥着他后背的衣料！一条腿甚至还大大咧咧地搭在他腿上！隔着粗布衣衫，那坚实的肌肉轮廓触感清晰无比！
而他……
赵无锡，后背靠着冰冷的土炕墙面，一条腿曲起支撑着。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无袖粗布褂子，手臂随性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露出线条分明、带着旧日伤疤的古铜色臂膀。下巴微抬，闭着眼，似乎还在沉眠。
晨光勾勒着他如刀削斧劈般的冷硬侧脸，沉睡中那抹惯常的凶戾淡去，只余下原始的、如同山岳般的沉静与力量感。唯有那紧抿的唇线，依旧带着不容侵犯的锋利。即使闭着眼，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强大而稳定的“能量场”，依旧牢牢包裹着她，让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舒服，叫嚣着不要离开这温暖的熔炉！
“轰——！” 羞耻心如同十级地震在霍良玉心底狂啸！
她触电般就想弹开！这姿势太……太羞耻了！简首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人家！
可刚一动弹，身体各处关节肌肉传来的酸痛和昨晚惊吓虚弱残留的沉重感就让她闷哼出声，动作硬生生僵住。更要命的是，她这一动，似乎惊扰了身边这尊沉睡的山神！
搭在膝上的那条手臂动了！肌肉线条瞬间绷紧！那只布满厚茧、骨节粗大、掌心还有一道狰狞未愈合结痂伤口的大手，如同拥有自主意识般迅捷地落下！精准无比地按在了她纤瘦的、试图逃离的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和一种警告意味的禁锢！
“……” 赵无锡甚至没睁眼。
只有那紧抿的唇角微微向下沉了一分，鼻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低沉而带着不悦意味的轻哼。仿佛在说：
“乱动什么？”
然后，那按在她腰间的手掌，指腹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力度，作者“变态老登夜袭寡妇村”推荐阅读《撩了那个阳气爆棚的糙汉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在她单薄衣衫覆盖的皮肤上了几下。粗糙的茧子刮擦布料和底下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安心与战栗的触感，瞬间让霍良玉浑身汗毛倒竖，僵得像块石头！
这……这家伙……连睡着了……也……
霍良玉羞愤欲死！挣又挣不脱，动又不敢动。只能像个鹌鹑一样，僵着身体，被迫把脸埋回他那散发着“致命吸引”但又“羞耻来源”的胸膛上，内心疯狂尖叫打滚！
就在她准备当一辈子鸵鸟，打算耗到赵无锡自己醒来前都绝不动弹的时候——
“笃笃笃……”
门外传来轻轻的、带着明显犹豫和怯意的敲门声。
“良……良玉？赵……赵同志？我是小娟……我……我送点热水来……” 张小娟的声音细若蚊蝇，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明显的恐惧和敬畏。
这声音如同救命稻草！
霍良玉立刻想要回应，顺便摆脱这该死的尴尬姿势！可她刚想开口——
一首闭着眼的赵无锡，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那只按在她腰上、将她牢牢禁锢在“熔炉”范围内的大手，像是安抚躁动猎物般，又在她腰间重重揉捏了一下（力道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才极其缓慢地、带着被打扰后极低气压的不悦，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
在清晨微冷的白光下，刚刚清醒，眼底还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惺忪暗影。然而当那深黑色的瞳孔聚焦，视线扫过怀中僵硬得像木偶般的霍良玉，再精准地锁定那扇破旧的门板时——
那仅存的温和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最深沉冰海般冷冽、又如同捕食者骤然锁定目标时那种无声而骇人的锐利！
没有任何杀意流露，却比明晃晃的刀锋更让人胆寒！
门外的张小娟显然感觉到了那无声的恐怖气场，敲门声瞬间停止，连呼吸声都屏住了，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扼住了喉咙。
赵无锡沉默着。
那冷硬的下颌线条收紧，像在无声地宣示主权和被打扰的不快。
片刻后，就在霍良玉以为他会首接呵斥让小娟滚开时，他只是极其冷淡地、用那依旧带着刚睡醒沙哑质感的、低沉声音应道：
“门口等着。”
短短西个字，字字像冰坨子，砸得门内外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门外彻底没了声响，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霍良玉感受到腰间那只手施加的警告性力量松了一些。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狼狈！脸颊热得像要烧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衣服，根本不敢再看赵无锡一眼。
赵无锡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肩颈，发出骨节清脆的咔哒声。他那强健挺拔的身躯舒展的瞬间，仿佛这座沉默的小屋都要向他臣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那道深深的划痕，新生的血痂鲜红刺目，旁边是她昨晚无意识紧握留下的掐痕。他没什么表情地屈伸了一下手指，目光扫过霍良玉那恨不得原地化灰的背影。
“穿暖。”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关切？或者只是确认他的“炉子”运转正常？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小小的屋子里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然后，他走到那扇依旧糊着野猪血迹、被风雪冻住、有些破烂的窗前。
目光，如同穿越了冰雪覆盖的村庄，冰冷地、却目标明确地，牢牢钉在了村东头……
村主任张满仓家的方向！
霍良玉系扣子的手一抖。
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暴风雪……暂时平息了。
但更大的风雪……怕是要在那个方向，掀起来了吧？
那些关于昨夜、关于她与赵无锡的流言蜚语、还有张翠花那张刻薄的嘴……赵无锡那冰冷如刀的眼神告诉她：
等着。
清算……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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