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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渡魂·第11集:玉骸

小说: 沉舟渡魂   作者:傲骨嶙嶙的箫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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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洲大陆的晨雾裹着寒意,沈知意站在御剑阁义庄前,指尖捏着一枚玄光镜。镜面映出义庄内的景象——三具仙门弟子的尸体并排停放,肌肤泛着青灰色,关节处凝结着细密的玉纹,像是被无形的手一点点雕成石像。

“沈仙子,这是第三个了。”守庄的老道递来一张符纸,上面画着镇魂咒,“昨夜子时三刻,更漏突然停了,等我赶到时,人己经成这样了。”沈知意接过符纸,指尖触到纸上的褶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桩沉船案—— 当年商船沉没的时辰,也是子时三刻。

她推门而入,玄光镜在掌心亮起柔光,照在死者心口。那里的玉纹最密集,竟隐隐凝成一颗青玉心脏,玉质温润,却透着一股死气。“玄光鉴魂,显!”沈知意念动咒语,镜面射出一道光束,青玉突然震颤,里面竟飘出一缕残魂,张着嘴似在吟唱,声音细若游丝,是一首古老的船歌。

“这是…… 东海鲛人唱的《渡魂曲》。”沈知意瞳孔微缩,她幼时在父亲书房的竹简上见过记载,说是能安抚溺亡者的魂魄。可仙门弟子从未踏足东海,怎么会与鲛人扯上关系?

此时,林沉舟正翻墙潜入义庄后院。他一袭玄衣,腰间挂着半枚青铜锚形令牌—— 这是从石化弟子身上找到的,边缘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舆图。后院的老槐树下埋着七根镇魂钉,钉头漆黑,据说是用来镇压邪祟的。他拔出一根,借着月光细看,钉身上的纹路突然亮起,组成一幅山形图,正是玄洲大陆的“沧浪十二峰”。

“沧浪十二峰……”林沉舟喃喃自语,二十年前的沉船案卷宗里提过,商船失事前三日,曾在十二峰附近补给。他将带来的假镇魂钉换入土中,真钉藏进袖中,刚要离开,却见沈知意从义庄走出,玄光镜的光晕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

“你也来了。”沈知意收起镜子,眼底带着疑惑,“死者心脏化为青玉,里面有残魂唱船歌,你觉得会是什么?”林沉舟将镇魂钉递给她:“看看这个。”沈知意接过,指尖刚触到钉身,青玉般的纹路竟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吓得她赶紧甩开。

“这钉上有玄冥真水的气息。”林沉舟沉声道,“只有深海才有,与二十年前沉船案的海水成分一致。”沈知意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鲛人泪结晶—— 这是她幼时在父亲遗物中找到的,此刻竟与镇魂钉产生共鸣,发出幽幽的蓝光。

蓝光中,鲛人泪折射出奇异的影像: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正蹲在沙滩上画船,身后站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手中握着半枚锚形令牌。沈知意心头一震,那女孩的眉眼,竟与自己幼时一模一样。

“你的身世或许与东海有关。”林沉舟看着影像,“这残魂唱的船歌,说不定是在指引我们去找真相。”他将镇魂钉上的“沧浪十二峰”舆图拓印下来,与沉船案的航线比对,发现十二峰深处有一处标记,像是隐藏的港口。

守庄老道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颤巍巍地说:“二十年前,老衲还是个船夫,见过一艘仙船从十二峰驶出,船帆上画着…… 青玉心脏的图案。”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海图,上面用朱砂圈着一个小岛,“那船最后驶向了这里,断魂岛。”

沈知意将海图与镇魂钉的舆图重叠,断魂岛恰好落在十二峰的缺口处,像是被刻意抹去的存在。玄光镜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映出青玉心脏的裂纹,裂纹的走向竟与夜空中的星象重合,组成一个古老的阵法——“锁魂阵”,传说能将生魂封在器物中,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在炼制玉骸,用仙门弟子的魂魄。”沈知意的声音发颤,“二十年前的沉船,恐怕也是为了这个。”林沉舟握紧青铜令牌,锚形的纹路硌得手心生疼:“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都得去一趟断魂岛。”

子时三刻的更漏声突然响起,守庄老道惊呼:“又到这个时辰了!”义庄内突然传来异动,三具石化尸体的青玉心脏同时亮起,残魂的船歌变得清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求救。沈知意与林沉舟对视一眼,同时冲向义庄—— 他们知道,这玉骸背后藏着的,不仅是仙门的秘密,更是沈知意的身世,是二十年前那场沉船案的真相。

玄光镜的光晕笼罩着义庄,将青玉心脏、镇魂钉、鲛人泪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映出一幅诡异的图景:无数艘沉船在海底叠成山峰,峰顶立着一个巨大的玉人,心口的位置,恰好对着沧浪十二峰的方向。沈知意望着那玉人,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沉睡的记忆,正顺着血脉苏醒。

林沉舟将青铜令牌按在青玉心脏上,令牌与玉心的纹路完美契合,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响,像是船锚落水的声音。“这是钥匙。”他看着沈知意,“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夜雾渐浓,断魂岛的方向传来隐约的船鸣。沈知意握紧鲛人泪结晶,知道前路必定凶险,可那折射出的幼时影像,那镇魂钉上的舆图,都在牵引着她往前走。玉骸中的残魂还在唱着船歌,那旋律里藏着的,或许是沉舟的悲鸣,是渡魂的祈愿,更是她与林沉舟不得不面对的宿命。

子时三刻的更漏声停了,义庄内的青玉心脏渐渐黯淡,可沈知意与林沉舟的眼中,却燃起了不灭的光。他们要去沧浪十二峰,要去断魂岛,要让这些石化的玉骸重见天日,要让那些被封印的残魂得以安息—— 哪怕前方是深海魔域,这沉舟之上的魂,也定要渡向真相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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