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十二峰的云雾像化不开的墨,沈知意站在峰巅的望海台,手中的鲛人泪结晶正发出细碎的蓝光。光芒穿透云层,在海面投下一道蜿蜒的光轨,与林沉舟拓印的航线图完美重合—— 那是二十年前仙船驶向断魂岛的轨迹,也是如今他们必须追随的路径。
“御剑阁的古籍记载,玄冥真水凝结的冰,遇鲛人泪会显影。”林沉舟将一块玄冰放在石桌上,冰面倒映着十二峰的轮廓,“你看这山峰的排列,像不像一艘倒扣的船?”沈知意凑近,果然见冰面的峰影组成船身,望海台恰好是船舵的位置。
两人决定御剑跨海。沈知意的佩剑“沧澜”是父亲遗留的,剑身刻着海浪纹,飞行时会激起细碎的水沫;林沉舟的“破障”剑则带着雷电之力,划过天际时,云层会裂开一道金光。两柄剑的轨迹在空中交织,竟与东海商船的航线图完全吻合,仿佛冥冥中自有指引。
飞行至中途,海面突然掀起巨浪,浪尖站着个青面獠牙的海妖,手持三叉戟,嘶吼着冲向他们。“是守护海墟的巡海夜叉。”林沉舟挥剑劈出一道雷弧,“看来我们离断魂岛不远了。”沈知意的“沧澜”剑发出龙吟,水沫凝聚成冰箭,射向夜叉的眼睛。夜叉吃痛,沉入海底,浪涛却愈发汹涌,露出水下的景象—— 无数沉船残骸堆积成一座海底城池,正是古籍中记载的“海墟”。
海墟的城门由两艘巨轮的船板拼成,门板上刻着古老的符文,与沈知意玄光镜中看到的“锁魂阵”符文一致。林沉舟用“破障”剑劈开一条缝,两人潜入城中,发现这里的建筑竟是按照沧浪十二峰的布局建造的,只是所有的房屋都是倒置的,门窗朝下,像是被硬生生翻过来的世界。
“这里的水是静止的。”沈知意伸手触碰海水,发现水流到她手边就会分流,“是玄冥真水,能冻结时间。”她取出玄光镜,镜面照过之处,静止的海水泛起涟漪,显露出模糊的人影—— 像是二十年前的船员,正抱着货物奔跑,脸上满是惊恐。
林沉舟在一艘沉船的货舱里找到一本日志,纸页己被海水泡得发胀,上面记载着船员如何被胁迫将“青玉”运往断魂岛,其中一句被反复圈画:“玉中有魂,歌声引航,十二峰动,海墟开门。”他将日志递给沈知意,“看来青玉里的残魂,是用来指引海墟入口的。”
沈知意突然指向远处的一座冰雕,雕像是个女子,怀中抱着一块巨大的青玉,玉中隐约有光在流动。“那是…… 龙宫的服饰。”她认出女子腰间的珍珠带,是东海龙宫的信物。两人游过去,冰雕的底座刻着一行小字:“敖氏献玉,以镇海墟。”
“敖氏是龙宫皇族。”林沉舟沉声道,“难道海墟是龙宫建造的?”他用剑敲了敲青玉,玉中突然传出歌声,与义庄残魂的船歌一模一样。随着歌声响起,海墟的建筑开始震动,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沉舟渡魂》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倒置的房屋缓缓翻转,露出里面藏着的秘密—— 无数青玉心脏,整齐地排列在船舱里,每一颗都封印着残魂。
“《黄庭经》里说的‘登仙醉’,恐怕就是这个。”沈知意脸色发白,“修士服下青玉提炼的药,能伪装修为暴涨,却会逐渐被残魂吞噬,最后化为玉骸。”她想起御剑阁的弟子,那些石化的尸体,原来都是服药的牺牲品。
此时,海墟深处传来钟声,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从迷雾中驶出,船头站着个白衣人,面具上画着船锚图案。“两位既然来了,何不登船一叙?”白衣人声音嘶哑,像是被海水泡过。林沉舟与沈知意对视一眼,决定冒险一探。
画舫内部铺着鲛绡地毯,墙壁上挂着海图,每一张都标记着沉船的位置。白衣人倒了两杯酒,推到他们面前:“这是‘忘忧酿’,用鲛人泪酿制的,能让人想起遗忘的事。”沈知意刚要举杯,林沉舟却按住她的手:“我们要找的是断魂岛,不是来喝酒的。”
白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我是龙宫的守墟人,二十年前,是我看着仙船载着青玉离开。”他指向墙上的一幅画,画中一个男子正将婴儿交给船员,“那是沈崇年大人,他将刚出生的女儿托付给我们,说要让她远离十二峰的纷争。”
沈知意手中的玄光镜突然掉落,镜面映出她的脸,与画中婴儿的眉眼渐渐重合。“我…… 我是沈家的女儿,也是在海墟长大的?”她声音颤抖,那些关于沙滩、画船的模糊记忆,此刻终于有了归属。
守墟人叹息道:“你父亲发现龙宫用修士魂魄炼制青玉,想阻止却被灭口,只能将你送来海墟。如今龙宫要开启‘锁魂阵’,用十二峰的灵力催动所有青玉,让整个玄洲大陆的修士都化为玉骸,你们必须阻止他们。”
话音未落,海墟突然剧烈摇晃,守墟人脸色大变:“他们开始了!十二峰的灵力正在注入海墟!”沈知意看向船舱外,只见沧浪十二峰的方向射出十二道金光,首入海墟中心的青玉巨碑,碑上的“锁魂阵”符文开始转动,发出刺目的光。
林沉舟握紧“破障”剑:“我们去断魂岛,毁了青玉巨碑。”沈知意捡起玄光镜,镜面映出她坚定的眼神:“父亲没能完成的事,我来完成。”两人冲出画舫,御剑冲向海墟深处,身后是越来越响的船歌,像是无数残魂在为他们引路,也像是在催促他们,与时间赛跑,阻止这场席卷大陆的灾难。
海墟的海水开始沸腾,玄冥真水不再静止,而是化作汹涌的浪涛。沈知意的“沧澜”剑与林沉舟的“破障”剑在空中划出交织的光轨,像极了二十年前那艘沉船的航线,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在驶向毁灭,而是在驶向希望,驶向那座藏着所有真相的断魂岛,要让这沉在海底的墟城,不再囚禁魂魄,让那些被青玉封印的魂灵,得以真正渡向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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