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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渡魂·第2集:烬卷

小说: 沉舟渡魂   作者:傲骨嶙嶙的箫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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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歇时分,青溟城的晨光透过云层,洒在潮湿的石板路上。林沉舟站在旧居檐下,望着远处沈知意诗社的方向,眸中暗潮翻涌。那虎符上的胭脂,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与阴谋交织的锁,而他,要在这权谋迷局中,寻回被碾碎的真相,也寻回那段被辜负的过往。

沈知意彻夜未眠,案几上的铜钱扣、盐引、胭脂,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她将盐引与父亲旧年关于军粮沉船案的手札反复比对,发现盐引上的纹路,竟与手札中记载的漕运路线图暗合。心中疑虑更重,她决定再探案发现场——那间出事的茶楼。

茶楼己被封,沈知意出示女官令牌,推门而入。腐旧的茶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缓步走到说书人殒命之处,细细查看。案几上茶盏倒扣,茶渍的形状,竟与林沉舟包袱里《大胤律》残页上的茶渍,分毫不差。“难道父亲当年审案,与这茶楼凶案,有什么关联?” 沈知意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玉佩,那是林沉舟当年送她的及笄礼,如今玉佩温润,故人却相隔天涯,一个沦为罪囚,一个困于权谋迷局。

林沉舟则悄然潜入兵部焚毁的案牍库。昔日存放军报、漕运文书的地方,如今只剩残垣断壁,焦黑的纸灰堆积如山。他取出随身陈醋,泼洒在焦卷之上,嗤啦声响中,隐约显露出船运记录的字迹。“江南漕帮,庚子年,军粮船……” 林沉舟默念,目光扫过残页边缘的茶渍,心中一凛—— 这茶渍的形态、位置,与沈知意诗社案几上的,如出一辙,分明是沈父审案时的习惯。

与此同时,沈知意从茶楼回到诗社,在档案室翻阅女官档案,赫然发现父亲沈崇年曾督办的军粮沉船案,结案报告中诸多细节含糊不清,涉案漕帮人员的供词,也像是被人刻意篡改。更让她心惊的是,档案里夹着半片蜡丸,蜡丸封口印着 “沧浪” 二字—— 那是沈家诗社的名号!她忙取来前日从死者胃中取出的蜡丸,两相对比,竟能拼接完整。

沈知意颤抖着,用簪头珍珠映照蜡丸,珍珠的柔光穿透蜡质,显露出密文账簿的影子。“漕帮密账,涉及军粮、火药……” 她低声念着,冷汗浸透后背。这蜡丸,分明是父亲当年留下的,为何会出现在死者胃中?难道父亲也卷入了这桩阴谋,甚至可能是…… 幕后推手?

林沉舟在案牍库,将显影的船运记录抄录下来,正欲离开,忽听得外面脚步声渐近。他闪身躲入梁柱后,见几个黑衣人闯入,手中火把明灭,照着他们衣襟上的漕帮船纹。“那姓林的逆贼,竟还敢查沉船案,今日若寻到他的踪迹……” 为首黑衣人话音未落,林沉舟己如暗夜猎豹般扑出,铁链横扫,瞬间放倒两人。余下黑衣人见势不妙,丢出火药包,趁着火光逃窜。林沉舟避开爆炸,望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深知漕帮己狗急跳墙,而沈父与这桩旧案的关联,怕是比他想象的更深。

沈知意带着蜡丸密文,前往太医院求助。太医段明轩,是父亲旧友,为人正首。他接过蜡丸,端详许久,皱眉道:“这蜡丸入腹六时辰不化,像极了北疆军用的延时信筒,当年沈大人督办军粮案时,北疆战事正紧,这……”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异动,沈知意警觉藏起蜡丸,却见段明轩己被一支弩箭射中胸口,鲜血染红官袍。他艰难抬手,指向药房暗格,口中挤出 “船…… 图……” 便咽了气。

沈知意强忍悲痛,在暗格找到一幅残破的船形图纸,图纸上的标记,与她在茶楼案几、林沉舟《大胤律》残页上的船形凹槽,完全契合。她明白,这是父亲留下的关键证据,可如今,线索刚露头,便有人灭口,这背后的势力,庞大得令人窒息。

林沉舟回到旧居,将抄录的船运记录与沈父当年的审案手札比对,发现漕帮在军粮船沉没后,私吞的军饷数目,与兵部失窃的火药款,恰好能对应上。“沈崇年,你到底是秉公办案,还是…… 同流合污?” 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当年他身为将军,奉命押运军粮,却遭漕帮勾结内贼,致使船沉粮失,弟兄们战死,自己也蒙冤流放。如今看来,这冤案背后,是一张笼罩整个王朝的权谋大网,而沈知意,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网住,难以挣脱。

沈知意抱着船形图纸,回到诗社,却见林沉舟己在庭院等候。月光下,他的身影依旧挺拔,可眼神里的疲惫与恨意,让沈知意心疼。“你都知道了?” 沈知意轻声问。林沉舟望着她,缓缓取出那半枚虎符:“符上的胭脂,是你的及笄礼,这么多年,你竟半点未变,可你父亲……” 话到此处,他又沉默,他不愿让她承受父亲可能涉案的痛苦,可真相,又如何能瞒得住?

沈知意将船形图纸递出:“这是父亲留下的,段太医为此丢了性命。林沉舟,我知道你恨,可我也想查清真相,还你清白,还那些战死的弟兄们一个公道。” 林沉舟接过图纸,指尖触碰她的手,往昔的温情与如今的痛苦交织。他望着图纸上的标记,与自己在案牍库、茶楼发现的船形凹槽关联,心中己有了大致脉络—— 这些船形标记,串联起的,是漕帮私运军粮、倒卖火药的路线,而沈父当年,或许是想揭露,却反遭迫害,如今,这接力棒,到了他们手中。

可就在此时,诗社外火把通明,官兵闯入。为首的,是沈知意的上司,户部侍郎周启年。他看着林沉舟,冷笑:“林沉舟,你这逆贼,私探案牍库,还敢勾结沈家女官,意图谋反?拿下!” 沈知意欲争辩,周启年却把玩着手中玉船,眼神阴鸷:“沈姑娘,你父亲当年的案子,本官也略有耳闻,你若再插手,怕是…… 沈家难保。” 言罢,官兵一拥而上,林沉舟为护沈知意,被铁链锁住,押解而去。

沈知意望着林沉舟被带走的背影,握着船形图纸的手紧了又紧。她知道,这不过是权谋大网收紧的开始,而她与林沉舟,要在这烬卷般的阴谋里,拼出一条血路,找回被焚毁的真相,渡魂归岸。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打在诗社的瓦檐上,似在哭诉这王朝的不公与两人命运的坎坷。可沈知意眼中,己燃起执着的光,她要顺着这船形图纸的线索,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撕开这黑暗的幕布,让沉舟渡魂,让正义昭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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