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刮擦声准时钻进苏晚的耳朵。
不是窗外树枝摇晃的沙沙声,也不是楼下垃圾桶被撞的闷响,是更尖细、更执着的动静——像有人用指甲在磨砂玻璃上反复刻画,带着种潮湿的钝感,一下,又一下,贴着卧室朝南的那扇窗。
苏晚猛地睁开眼,心脏撞得肋骨生疼。
她住23楼。
这栋90年代末建的老楼没有飘窗,窗台离地面足有半米,外墙爬满干枯的爬山虎,徒手根本不可能攀上来。更别说现在是雨季,瓷砖墙滑得像抹了油。
刮擦声停了。
黑暗里,苏晚屏住呼吸,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轻响。她摸索着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窗外空荡荡的,只有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洇开一片昏黄。
也许是听错了。最近赶项目熬得太狠,幻听也正常。
她咽了口唾沫,刚要放下手机,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过地毯。
卧室铺的是浅灰色短绒毯,昨天刚吸过尘,干净得能看清纤维的纹路。但此刻,靠近窗台的位置,静静躺着一片指甲。
不是人的。
那东西大约半厘米长,青黑色,弧度诡异,尖端带着点暗红的渍迹,像是没擦净的血。断口处异常平整,边缘还泛着的光泽,像是刚从什么东西上掰下来的。
苏晚的胃里一阵翻涌。
这不是幻觉。刚才的刮擦声,是这东西的主人留下的。它不仅来了,还在窗台上受了伤,这半片指甲,是它掉落的“证据”。
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她猛地抬头看向窗户,玻璃上除了自己苍白的脸,什么都没有。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玻璃外侧,还残留着一道模糊的、人形的湿痕。
“咔哒。”
一声极轻的响动,不是来自窗外,是身后。
苏晚的后颈瞬间窜起一股寒意,像有冰冷的蛇顺着脊椎爬上来。她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越过床尾,落在卧室门上。
门把手上的金属圆球,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顺时针转动着。
她睡前明明反锁了。
那种老式的按压式锁芯,锁上后会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听见了。
“咔哒……咔哒……”
转动还在继续,伴随着锁芯内部零件摩擦的涩响。门缝下的光线原本是一条笔首的线,此刻被逐渐扩大的缝隙切得支离破碎,像一道咧开的嘴。
苏晚抓起枕边的台灯,冰凉的金属底座硌得掌心生疼。她一步步退到墙角,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在抖,根本站不稳。
门缝里,先是渗进一股气味。
不是灰尘味,也不是雨水的腥气,是一种更粘稠、更古老的味道,像是腐烂的海藻混着生锈的铁,带着湿漉漉的寒意,顺着地板缝往上爬。
然后,是声音。
很轻,像某种覆盖着鳞片的东西在粗糙的木地板上拖动,“沙沙……沙沙……”,缓慢地,朝着床边的方向移动。
苏晚的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死死攥着台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越来越宽的门缝。
她不知道门外是什么。
是那个在23楼窗外留下刮擦声的“东西”吗?它是怎么打开反锁的门的?它长什么样?那半片青黑色的指甲,属于它的哪根手指?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炸开,却抵不过原始的恐惧。她能感觉到那东西离得越来越近,那股腥臭味几乎要钻进肺里。
门缝扩大到能塞进一个拳头时,苏晚终于看清了。
门外没有完整的轮廓,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影,比周围的黑暗更深邃,边缘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偶尔闪过一点的光泽,像是鳞片反射的微光。
那“沙沙”声,就是从这团黑影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发出来的。
它停在了门口,没有进来,也没有后退。
苏晚的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膛,她举起台灯,做好了随时砸下去的准备。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离那半片青黑色的指甲,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时间仿佛凝固了。
她和门外的“东西”,隔着一道门板,在凌晨三点的黑暗里,对峙着。
而那片指甲,就躺在两人之间的地毯上,像一个来自未知世界的、带着血腥味的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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