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砸在门缝的瞬间,那“沙沙”声戛然而止。
苏晚保持着投掷的姿势,手臂僵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黑暗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以及心脏撞碎胸腔的轰鸣。门外的黑影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到,那股腥臭味骤然浓郁了几分,随即以极快的速度退去——她听见地板上的摩擦声变得急促,带着种慌乱的拖拽感,最后消失在楼道深处。
过了足足五分钟,苏晚才敢挪动脚步。她扶着墙,双腿软得像棉花,每走一步都感觉踩在晃动的棉花上。客厅的灯被她“啪”地摁亮,暖黄的光线倾泻而下,却照不散空气中残留的湿冷腥味。
她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楼道空荡荡的,声控灯不知何时灭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尽头明明灭灭。楼梯扶手上积着薄灰,没有任何脚印或水渍,仿佛刚才那团黑影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象。
但门框下的地板上,赫然留着一道蜿蜒的水渍。
不是清水的痕迹,是带着粘稠感的暗灰色液体,像稀释过的墨汁,散发着和门外同样的腥气。水渍从门缝一首延伸到楼梯口,在转角处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擦掉了后半段。
苏晚的目光落回卧室,地毯上那半片青黑色的指甲还在,尖端的暗红渍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突然想起什么,冲进厨房拿起保鲜膜,小心翼翼地将指甲裹起来——这是唯一的证据,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报警电话接通时,她的声音还在发颤。“警察同志,我家好像进贼了……不,不是人,是……是个奇怪的东西。”
二十分钟后,警车的红蓝灯光划破小区的寂静。两个警察跟着苏晚进了屋,听完她语无伦次的叙述,脸上难掩疑虑。
“女士,您确定听到了刮擦声?”年轻的警察指着紧闭的窗户,“23楼,外墙没有任何攀爬痕迹,窗台的锁扣也是从内部扣死的。”
另一个年长的警察检查了门锁:“老式按压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您说反锁了,会不会是忘了?”
“我没忘!”苏晚急得提高了声音,指着地毯上的保鲜膜,“你们看这个!这不是人的指甲!还有门口的水渍!”
警察拿起那半片指甲,对着光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确实有点奇怪。”他把指甲装进证物袋,“我们会送去化验。至于水渍……”他蹲下身闻了闻,“像是某种藻类腐烂后的痕迹,可能是楼上漏水渗下来的?”
他们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强行闯入的迹象,也没有监控拍到可疑人员。年长的警察最后拍了拍苏晚的肩膀:“您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这栋楼老,管道老化,夜里难免有奇怪的声音。指甲我们会化验,但估计是某种动物的,比如野猫野狗蹭到了窗户。”
警察走后,苏晚坐在沙发上,盯着空荡荡的门口,浑身发冷。她知道自己没疯,那股腥臭味、那“沙沙”的鳞片摩擦声、那道会移动的黑影,都真实得可怕。
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着。再次醒来是被阳光刺醒的,客厅的钟指向上午十点。
她起身想去倒杯水,脚步却顿在厨房门口。
冰箱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她明明记得昨晚睡前检查过,所有柜门都关好了。
苏晚走过去,慢慢拉开冰箱门。里面的东西没少,却被重新排列过——牛奶盒歪歪扭扭地靠在角落,鸡蛋从蛋架上滚到了隔板上,甚至连她昨天刚买的速冻饺子,包装袋都被撕开了一个小口。
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那盒只剩半盒的牛奶,吸管被人插在了上面,管口还残留着一点浑浊的奶渍。
那“东西”不仅进了屋,还打开了她的冰箱,喝了她的牛奶。
苏晚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餐椅。她转身冲进客厅,目光扫过书架——果然,她昨天随手放在最上层的几本设计图册,被挪到了中层,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是有人仔细整理过。
这不是偷窃,也不是破坏。
这是一种……观察。一种带着某种目的的、细致的观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窗边。楼下是小区的花园,几个老人在打太极,孩子们追着蝴蝶跑,一派祥和。谁能想到,在这平静的表象下,23楼的这间屋子里,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恐怖秘密。
苏晚想起了前房主。
三年前她买下这套房时,价格低得离谱,远低于市场价。前房主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签合同时眼神躲闪,只说“这房子我住着不舒服”,还特意加了一条“不退换、不解释房屋历史”的条款。当时她只当是捡了便宜,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不舒服,是恐惧。
她必须知道真相。
苏晚换了身衣服,决定去找对门的李伯问问。那位独居老人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或许知道些什么。
敲了三次门,李伯才打开一条缝,看到是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苏丫头?有事?”
“李伯,”苏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您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比如刮玻璃的声音,或者……脚步声?”
李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地往楼道里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听到。老了,睡得沉。”
“可是我……”
“别问了!”李伯突然提高了声音,又迅速压低,“这栋楼老了,有些事说不清。晚上锁好门窗,别开门,别往外看,就没事了。”他顿了顿,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以前……也出过事。”
“出过什么事?”苏晚追问。
李伯却不再说话,猛地关上了门,从里面反锁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苏晚站在门口,心一点点沉下去。李伯的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测——这栋楼确实有问题,而且不止一次发生过“怪事”。
她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个装着指甲的证物袋。手机响了,是警察局打来的。
“苏女士,您送来的样本我们化验过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公式化,“成分不明,不是常见的动物角质,也不符合人类指甲的成分。可能是某种……特殊材质的合成物?您如果没别的线索,我们这边只能先按‘不明物入侵’备案。”
“成分不明”。
这西个字像一块冰,塞进了苏晚的胃里。
挂了电话,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阳光很好,暖得让人想睡觉,但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她知道,那“东西”没有离开,它就在这栋楼里,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落,用那双隐藏在鳞片后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而她的家,她以为安全的港湾,早己变成了一个被诡异目光笼罩的牢笼。
傍晚时分,苏晚准备去拉窗帘,手指刚触到布料,目光突然被窗框吸引。
铝合金的窗框上,靠近锁扣的位置,有几道新鲜的刮痕。
不是很深,却很密集,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反复刮擦过。那划痕的弧度,和她捡到的那半片青黑色指甲,完美吻合。
它昨晚不仅在窗外,还试图从内部打开窗户的锁。
苏晚猛地后退,后背抵住墙壁,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的角落。黑暗正在那里聚集,像一团逐渐浓稠的墨,准备在夜幕降临时,再次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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