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琛的衣帽间比林晚以前租的整个卧室还大。定制的榉木衣柜顶天立地，镜面门倒映着水晶吊灯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林晚站在中央，手里拎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指尖划过驳领上细密的针脚 —— 这是意大利裁缝纯手工缝制的，据福伯说，光工时就花了整整西十个小时。
“小林姑娘，先生说这件西装袖口沾了红酒，让您拿去干洗。” 女佣翠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还捧着个防尘袋，“还有这个，说是去年的限量款，让您看看能不能改改款式。”
林晚接过防尘袋，拉链 “刺啦” 一声拉开，露出只鳄鱼皮手包。深棕色的皮革上印着菱形的纹路，金属扣是镀金的，刻着低调的品牌 logo，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突然想起昨天去菜市场买带鱼，塑料袋破了个洞，腥水流了满手 —— 这包看着挺结实，装带鱼正好。
“知道了，我处理完就送去干洗店。” 林晚把西装搭在臂弯里，手指无意识地着鳄鱼皮手包的纹路。这皮子又厚又防水，可比超市的保鲜袋强多了。
回到厨房时，顾老爷子正坐在岛台边喝茶。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真丝唐装，手里把玩着对文玩核桃，看见林晚臂弯里的西装，眼睛一亮：“这不是衍琛上次在巴黎时装周拍的那件吗？据说全球就三件。”
“是啊，就是沾了点红酒渍。” 林晚把西装摊在料理台上，突然注意到袖口的衬里是纯棉的，吸汗又透气，“老爷子，您说把这改成围裙怎么样？做饭时油星溅上去也好打理。”
顾老爷子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文玩核桃 “啪嗒” 掉在台面上：“改成围裙？你这丫头…… 还真敢想！这西装够买一卡车围裙了！”
“您看啊，” 林晚拿起剪刀比划着，银亮的刀刃在灯光下闪了闪，“这袖子裁下来能当擦手巾，领口的衬里正好做个口袋，装锅铲多方便。再说了，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物尽其用。”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转身就去找针线盒。顾老爷子捧着茶杯，看着她蹲在柜子前翻找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主意好像…… 也没那么离谱。
两个小时后，顾衍琛推开家门时，闻到的不是往常的饭菜香，而是淡淡的皮革护理剂味道。他皱了皱眉，脱下西装外套递给迎上来的翠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厨房 —— 林晚正系着件眼熟的深灰色围裙，站在灶台前颠勺，火苗 “腾” 地窜起来，舔着锅底，映得她脸上红扑扑的。
“你系的是什么？” 顾衍琛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晚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锅铲：“顾总回来啦？你看我改的围裙，是不是挺合身？” 她得意地挺了挺胸，围裙的领口被她改造成了圆领，还缝了两个对称的口袋，左边插着汤勺，右边别着块抹布，“这料子真不错，溅上油星一擦就掉。”
顾衍琛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落在那件 “围裙” 上 —— 驳领被缝成了荷叶边，袖口改成了松紧口，甚至还保留了原来的口袋巾，被林晚当成了擦手布，正沾着点面粉。那分明是他那件巴黎时装周拍下的限量版西装！
“林晚！”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手指攥成了拳头，骨节泛白，“你把我的西装改成了…… 围裙？”
“对啊，” 林晚浑然不觉他的怒火，还拎起围裙的下摆晃了晃，“您看这长度，正好到膝盖，炒菜时不用担心烫到腿。我还留了点布料，给您改了个杯垫，放在办公室正好用。”
顾老爷子从客厅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圆形的杯垫，上面还缝着颗从西装上拆下来的纽扣：“衍琛你看，小林这手艺不错吧？比外面买的精致多了。”
顾衍琛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那我的鳄鱼皮手包呢？我让翠姐拿给你……”
话没说完，就看见林晚从冰箱里拎出个袋子，里面装着三条银光闪闪的带鱼。而装带鱼的，正是那个他在拍卖会上花了六位数拍下的鳄鱼皮手包。
“您说这个啊？” 林晚把袋子往台面上一放，手包的金属扣 “当啷” 撞在瓷砖上，“我昨天去买带鱼，塑料袋破了，就临时用了这个。您别说，这鳄鱼皮还真防水，一点腥味都没渗进去。”
顾衍琛感觉眼前发黑，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手包，手指拂过被带鱼压出的轻微褶皱 —— 这可是他托朋友从南非弄来的尼罗鳄皮，光是鞣制就花了半年时间。
“林晚，”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这包多少钱吗？”
“多少钱不重要，好用就行。” 林晚抢过手包，往里面塞了几个土豆，“你看，装菜多结实，比超市的环保袋强多了。对了，我还发现这包的夹层特别多，正好分类装葱姜蒜，省得串味。”
顾老爷子在旁边看得首乐，文玩核桃转得飞快：“衍琛啊，我觉得小林说得有道理。东西买来就是用的，放着发霉多可惜。想当年我跟你奶奶谈恋爱，她把嫁妆里的银镯子融了，给我打了个烟嘴，那才叫物尽其用呢！作者“青丘山的卫穆”推荐阅读《豪门通关秘籍》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顾衍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林晚手里的啤酒瓶打断了。她正费劲地用牙咬瓶盖，眉头皱得像个包子。
“我来吧。” 他伸手想去拿开瓶器，却看见林晚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 那是枚钻石袖扣，铂金底座上镶着颗鸽子蛋大的钻石，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啪” 的一声，林晚用袖扣的边缘抵住瓶盖，轻轻一撬，啤酒瓶就开了。泡沫 “滋滋” 地冒出来，她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嘴角沾了点白色的泡沫。
“你……” 顾衍琛的眼睛都首了，那枚袖扣是他生日时母亲送的，上面的钻石足足有三克拉，“你用钻石袖扣开啤酒？”
“不然呢？” 林晚把袖扣塞回口袋，拿起改好的围裙擦了擦嘴，“这玩意儿边缘锋利，开瓶盖特别方便，比开瓶器好用多了。对了，另一枚我给您改成了冰箱贴，您看……”
她打开冰箱门，果然看到枚钻石袖扣吸在侧面，旁边还贴着张便签：“明天记得买鸡蛋”。钻石的光芒透过玻璃门照出来，晃得人眼睛疼。
顾衍琛突然觉得有点上头。他看着林晚系着他的限量版西装围裙，用他的钻石袖扣开啤酒，鳄鱼皮手包里还装着土豆和葱姜蒜 —— 这场景荒诞得像场超现实主义电影，却又该死的…… 让人觉得有点可爱。
“算了，” 他摆摆手，突然觉得那些奢侈品也没那么重要了，“你高兴就好。”
“我就知道顾总会理解的！” 林晚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转身从烤箱里端出盘烤鸡，油汁滴落在 “西装围裙” 上，她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抹，“快尝尝，今天用您那瓶八二年的拉菲腌的，味道特别香。”
顾衍琛：“……”
顾老爷子己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刀叉：“用拉菲腌鸡？这主意绝了！我得好好尝尝，这资本主义的腐朽味道到底怎么样。”
晚餐时，顾衍琛看着林晚用鳄鱼皮手包当菜篮子，把烤鸡端上桌；看着她用钻石袖扣撬开第二瓶啤酒；看着她那件改造成围裙的西装上沾着番茄酱，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 突然觉得，这些被赋予了太多价值符号的奢侈品，好像在她手里才真正活了过来。
“对了顾总，” 林晚突然想起什么，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您看我用剩下的布料给您改的笔袋，放钢笔正好，再也不用担心笔尖戳破文件袋了。”
那是个用西装布料做的笔袋，林晚还别出心裁地缝了个蝴蝶结，用的是袖扣上拆下来的丝线。顾衍琛捏着那个笔袋，指尖传来布料温暖的触感，突然觉得这比任何名牌文具都珍贵。
“谢谢。” 他低声说，耳根有点发烫。
“不客气。” 林晚夹了块鸡腿给他，“还有您那件羊绒大衣，我看长度有点长，改造成宠物狗的衣服怎么样？您家那只萨摩耶穿上肯定好看。”
顾衍琛刚塞进嘴里的鸡肉差点喷出来：“不准动我的羊绒大衣！”
“好吧。” 林晚有点失望，“那我用您上次说不想要的那条领带，给广场舞队的大妈们做个头花怎么样？红色的，跳《最炫民族风》肯定特别显眼。”
顾老爷子在旁边举双手赞成：“这个好！我明天就跟张大妈说去，让她也把家里的旧丝巾捐出来。”
顾衍琛看着这一老一少越说越起劲，突然觉得自己的奢侈品库存可能要保不住了。但他看着林晚眼里闪烁的光芒，和她系着那件 “西装围裙” 忙碌的背影，又忍不住笑了 —— 或许，奢侈品的真正价值，从来都不在于它的价格，而在于使用它的人赋予它的意义。
第二天早上，顾衍琛去公司时，手里拎着那个布料笔袋。助理看到时眼睛都首了，想说什么又不敢，只能看着自家老板用那枚钻石袖扣…… 开了罐咖啡。
“对了，” 顾衍琛突然想起什么，对助理说，“把我衣帽间里那几件不常穿的西装都送到家里去，告诉林晚…… 随便她改。”
助理愣在原地，看着老板转身离去的背影，手里还捏着那个价值不菲的钻石袖扣 —— 突然觉得，自家老板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或许，是被那个总能把奢侈品用出烟火气的保姆，悄悄改变了吧。
而此刻的顾家厨房，林晚正拿着那只鳄鱼皮手包去买早餐。豆浆油条装了满满一包，沉甸甸的压得手包变了形。她走在晨光里，脚步轻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手里拎着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奢侈品 —— 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个结实好用的菜篮子而己。
生活的智慧，有时候就藏在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豁达里。当奢侈品褪去了虚荣的外壳，才真正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被供奉起来的摆设。林晚或许不懂什么时尚潮流，但她懂得，最好的物品，是能让人活得更自在、更开心的东西。
顾衍琛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手里转着那枚钻石袖扣 —— 突然觉得，被林晚用袖扣开啤酒的那一刻，或许是这枚钻石最闪耀的时刻。因为它不再是冰冷的财富符号，而是沾染了烟火气的、有温度的生活印记。
这种感觉，有点上头，但好像…… 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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