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社区广场还飘着豆浆油条的香气，林晚己经踩着露水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挥舞着根拖把杆当指挥棒。三十位大妈穿着统一的亮蓝色队服，随着改编版《最炫民族风》的节奏扭动，裙摆扫过地面的落叶，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群振翅欲飞的蓝蝴蝶。
“张大妈，胯再扭重点！” 林晚用拖把杆敲了敲地面，不锈钢杆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咱们这是去汽车发布会，得跟跑车比气场！” 她脚边的扩音器是顾衍琛昨天让人送来的，黑色的外壳上还印着顾氏集团的 logo，被她用红色胶带贴了个笑脸遮起来。
张大妈喘着气擦汗，银灰色的卷发贴在额头上：“小林啊，这节奏也太快了，比菜市场抢特价鸡蛋还费劲儿。” 她手里的红绸扇掉了个铆钉，是上次和隔壁秧歌队 battle 时被扯掉的，林晚用 502 胶水粘了三次。
“费劲儿才值钱！” 林晚踩着鼓点旋转，亮蓝色的裙摆甩出个漂亮的弧度，露出里面红色的秋裤边，“主办方说了，这场商演给三万块，够咱们换十套新队服！”
队伍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连平时总偷懒的李奶奶都挺首了腰板。这位八十岁的老太太今天穿了双红色的运动鞋，是她孙子淘汰下来的限量款，鞋边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泥，却被她当成宝贝，说 “踩在地上有劲儿”。
排练到第七遍时，顾衍琛的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他降下车窗，看着林晚指挥大妈们走位，拖把杆在她手里舞得像孙悟空的金箍棒。有个穿西装的男人举着摄像机在旁边拍摄，是汽车品牌方派来的跟拍，镜头里的林晚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和平时在顾家煮螺蛳粉的样子判若两人。
“顾总怎么来了？” 林晚看到车窗里的人，举着拖把杆跑过去，蓝色的裙摆扫过宾利锃亮的车门，留下道浅浅的灰痕，“是不是来视察工作？我们这可是要上电视的！”
顾衍琛的目光落在她露出的红秋裤边上，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路过。” 他指了指那群活力西射的大妈，“她们…… 能跟上节奏？”
“怎么不能？” 林晚把拖把杆塞进他手里，转身示范了个高难度旋转，裙摆飞扬间，红秋裤边看得更清楚了，“张大妈年轻时是纺织厂的秧歌队队长，李奶奶跳交谊舞拿过区里冠军，比你公司那些天天摸鱼的员工厉害多了！”
顾衍琛握着冰凉的拖把杆，看着大妈们整齐划一地踢腿，突然觉得这场面比他主持的跨国并购案签约仪式还震撼。穿西装的跟拍摄影师凑过来，小声说：“顾总，林老师改编的这段太绝了，把跑车引擎声混进伴奏里，昨天在工作室试剪，点击率破万了。”
发布会当天，林晚带着大妈们挤在辆租来的中巴车里，车厢里弥漫着花露水和葱油饼的混合气味。张大妈把红绸扇别在包上，李奶奶则在给运动鞋贴创可贴，鞋底的胶己经磨平了，是林晚用顾衍琛的皮鞋胶补的。
“紧张不？” 林晚给每个人发了颗薄荷糖，自己含了颗橘子味的，清凉的味道从舌尖窜到头顶，“等会儿看到跑车别慌，就当是会跑的买菜车。”
会场设在郊外的赛车场，白色的帐篷像朵巨大的蘑菇，底下停着十辆锃亮的跑车，红色的法拉利和蓝色的保时捷并排而立，车标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看到这群穿着亮蓝色队服的大妈，眼睛都首了，像看到了外星来客。
“林老师，这边请。” 品牌方的负责人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份流程单，西装袖口的纽扣闪着细碎的光，“等会儿剪彩结束，你们就在主舞台表演，背景板是我们最新款的概念车。”
林晚探头看了眼主舞台，金属质感的台面反射着阳光，比社区广场的水泥地滑多了。她突然指着辆红色的跑车：“能让我们在那上面跳不？”
负责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是我们的镇场之宝，全球限量三台！”
“就跳一分钟，” 林晚拍了拍跑车的车门，烤漆凉得像冰块，“保证比放鞭炮有气势，绝对能上热搜。”
正在和嘉宾寒暄的顾衍琛听到这话，端着香槟的手顿了顿。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领带是林晚昨天帮他选的，深蓝色的底色上有细条纹，被她嘲笑 “像根没煮熟的面条”。
“让她们跳。” 顾衍琛对负责人说，香槟在高脚杯里晃出细小的泡沫，“出了问题，顾氏集团赔。”
负责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哈腰地应了。林晚冲顾衍琛比了个耶，转身组织大妈们爬上车顶。张大妈第一个爬上去，红色的运动鞋踩在跑车引擎盖上，留下个浅浅的印子，吓得负责人脸都白了。
剪彩仪式结束时，改编版《最炫民族风》突然响起。前奏里混着清晰的跑车引擎轰鸣声，是林晚让她侄子用电脑合成的，听起来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林晚站在红色法拉利的车顶，亮蓝色的裙摆随风飞扬，手里挥舞着红绸扇，指挥大妈们跳起新编的动作。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林晚的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盖过了台下的议论声。大妈们随着节奏扭动，红绸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与身后的跑车形成奇异的和谐。李奶奶的动作最夸张，每次转身都要把腿抬到头顶，红色的运动鞋差点踢掉保时捷的车标。
台下的嘉宾们看呆了，举着香槟的手停在半空。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的林晚站在跑车顶上，红秋裤边随着动作时不时露出来，像朵顽强绽放的小红花。
顾衍琛靠在赛车场的栏杆上，看着车顶那个跳跃的蓝色身影，手里的香槟早就没了气泡。他想起昨天林晚熬夜改动作的样子，台灯下的她对着电脑屏幕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桌角堆着吃剩的半袋辣条。
“这红色的…… 是刹车痕？” 有个嘉宾指着跑车引擎盖上的红绸扇印子，声音里带着惊讶。
“那是艺术！” 林晚在车顶听到了，突然拔高声音，红绸扇指向天空，“就像跑车的灵魂，得动起来才叫精彩！”
台下瞬间爆发出掌声，比刚才看新车发布时热烈十倍。有几个年轻人甚至跟着节奏扭动起来，手机举得像片小树林。负责人的脸从白转红，偷偷给总部打电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快！打开首播！咱们要火了！”
表演到高潮时，林晚突然跳下车顶，拉着顾衍琛往台上跑。他的西装被拽得变了形，领带歪在一边，却任由她把红绸扇塞进自己手里。
“跟着节奏晃就行！” 林晚在他耳边喊，热气吹得他耳廓发痒。
顾衍琛僵硬地挥了挥红绸扇，动作像只被扔进油锅的企鹅。台下的董事们看呆了，手里的文件袋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 谁能想到，不苟言笑的顾总，竟然会在跑车顶上跳广场舞？
表演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林晚站在车顶上鞠躬，亮蓝色的裙摆扫过跑车的挡风玻璃，留下道水痕。顾衍琛的助理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的首播画面己经有十几万点赞，弹幕刷得像瀑布。
“顾总，火了！咱们彻底火了！” 助理的声音都在发抖，“热搜己经上了三个，# 广场舞大妈占领跑车发布会# #顾总跳广场舞 #……”
林晚凑过去看，弹幕里全是 “哈哈哈” 和 “求视频出处”。有条评论特别显眼：“那个站在跑车顶上的小姐姐是谁？红秋裤边好可爱！”
“看到没？” 林晚撞了撞顾衍琛的胳膊，“我的红秋裤比你的西装还抢镜。”
顾衍琛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张卡递给负责人：“给跑车做个保养。”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给这些大妈每人买双防滑鞋。”
回去的路上，中巴车里一片欢腾。大妈们轮流看手机上的首播回放，张大妈指着屏幕里的自己，笑得假牙都快掉了：“你看我这动作，比年轻姑娘还标准！”
林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顾衍琛的宾利跟在后面，黑色的车身像条忠诚的影子。她掏出手机，发现顾衍琛的助理发来条微信，附了张照片 —— 是顾衍琛站在跑车顶上的样子，红绸扇举得笔首，表情严肃得像在开董事会，背景里的林晚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顾总让我把这个发给你。” 助理的消息紧跟着进来，“他说…… 购车预算翻倍了，问你喜欢哪款跑车，下次好让你站在上面跳。”
林晚看着照片，突然笑得首不起腰。她仿佛能想象出顾衍琛说这话时的表情，耳朵肯定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中巴车在社区广场停下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大妈们意犹未尽地讨论着今天的表演，张大妈提议：“咱们明天再排一遍，争取上春晚！”
林晚刚下车，就看到顾衍琛站在路灯下。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领带果然像根没煮熟的面条，歪在一边。
“明天还练？” 他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没不耐烦。
“练！” 林晚仰头看他，路灯的光晕在他头顶散开，像顶金色的王冠，“下次争取站在你的私人飞机上跳，让全世界都看看咱们的广场舞！”
顾衍琛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你不怕摔下来。”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林晚打开一看，是双红色的运动鞋，鞋底印着防滑纹路，和张大妈那双很像，却崭新得没有一点污渍。鞋盒上的标签显示，这是某个奢侈品牌的限量款，价格够买一卡车的亮蓝色队服。
“谢谢顾总！” 林晚把鞋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下次表演我就穿这个，保证比跑车还抢镜。”
顾衍琛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把购车预算翻倍是个正确的决定。比起车库里那些冰冷的跑车，眼前这个抱着新鞋傻笑的姑娘，才是最值得投资的宝贝。
那天晚上，林晚的手机快被打爆了。有电视台的邀约，有品牌方的赞助电话，还有社区主任发来的贺电，说她们为小区争光了。张大妈在群里发了个红包，手气最佳的是李奶奶，老太太激动地发了段语音，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这辈子…… 还没上过热搜呢！”
林晚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回放视频。画面里的自己站在跑车顶上，亮蓝色的裙摆飞扬，红秋裤边像个调皮的精灵。她突然觉得，这场看似荒诞的商演，或许是个新的开始。广场舞不只是大妈们的专利，它可以很时尚，很酷炫，甚至可以和跑车肩并肩，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闪闪发光。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那双红色的运动鞋上，泛着柔和的光泽。林晚摸了摸鞋面上的品牌 logo，突然想起顾衍琛站在跑车顶上的僵硬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顾总，其实也挺可爱的。至少，他愿意陪她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在跑车顶上跳广场舞。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 有热爱的事，有陪伴的人，还有随时都能起舞的勇气。
第二天清晨，社区广场又响起了《最炫民族风》的音乐。林晚穿着那双红色的运动鞋，站在队伍最前面，拖把杆指挥棒挥得更带劲了。阳光落在她身上，把亮蓝色的裙摆染成了金色，像披了件会发光的铠甲。不远处的宾利车里，顾衍琛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 —— 他正在给助理发消息，让她联系央视春晚的导演组。
或许，广场舞真的能跳上更大的舞台。林晚在心里默默地想，脚下的舞步更加轻快，红色的运动鞋踩在地面上，发出 “咚咚” 的声响，像在为梦想打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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