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中午跟妈妈一起出去吃个饭吧。你沈伯母家的儿子正好也回来了，你们年轻人要多接触接触才好嘛。”刚回到家，李母便拉着夜未央的手，笑脸盈盈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将夜未央推进了衣帽间，不言而喻就要是要她精心装扮一番。
“妈，我不想去，也不想认识那些世家子，”夜未央转过身，略带撒娇的口吻说道。她明白，这种时候女儿家的娇俏比硬刚要有用得多。
“哎呦乖女儿，妈妈不会逼你什么，就是认识认识见见面，如果不想跟他交朋友咱们不交就是啦。只是你沈伯母喊了你，咱们不去毕竟是不礼貌的。”李母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条白裙在夜未央的身上比划，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啦好啦，我听妈的就是。”夜未央拿起一条条的裙子，慢慢试穿了起来，
雕花木门被推开时，夜未央还在低头整理裙摆。李母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语气温柔得像裹了蜜：“淼淼别紧张，就是见个世交家的孩子，沈耀这孩子年轻有为，你们肯定投缘。”
“沈”字入耳的瞬间，夜未央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开始只是听母亲说沈伯母，本以为是一名沈姓的女子，没想到却是夫家姓沈，而母亲刚刚说那人叫什么？沈耀？！她猛地抬头，视线穿过包厢半开的屏风，正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男人坐在红木圆桌主位，指间夹着茶杯，茶雾漫过他的脸——正是照片上的沈耀。高挺的鼻梁，薄而带笑的唇，尤其是那双看似温和、却在抬眼时闪过一丝阴鸷的眸子，与博物馆拓片里沈良的画像重叠得丝毫不差。
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千年前的画面突然冲破记忆闸门：沈良跪在父皇面前，举着伪造的账册声泪俱下，说顾瑾年通敌叛国；那一日，他和她的庶妹活埋她时，也是这样笑着的，那个笑，就是将她化成灰她都记得！是他！
“淼淼？”李母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思，“发什么呆呢，快过来见过沈先生。”
沈耀己经站起身，朝她伸出手，掌心温热干燥：“夜小姐，久仰大名。常听伯母提起你，说你在商业竞赛上很出色。”
他的指尖即将触到她的瞬间，夜未央猛地后退一步，带倒了身后的屏风。竹骨碰撞的脆响里，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你……”
“看来我哪里失礼了，吓到了李小姐？”沈耀收回手，笑意不变，反而添了几分玩味，“还是说，我们在哪见过？”
这句话像针，刺破了她强装的镇定。是，见过，在泛黄的史书里，在午夜梦回的血泊里，在黑暗又窒息的泥土里，在悲凉刺骨的绝望里。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夜未央转身想逃，手腕却被李母死死拉住。
“淼淼，坐下！”李母的脸色沉下来，压低声音警告，“你现在代表的可是李家！”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僵住。沈家长辈的脸色变得难看，沈耀却慢悠悠地坐下，给自己续了杯茶：“伯母别生气，年轻人害羞也正常。”他抬眼看向夜未央，目光像网，“李小姐，坐下喝杯茶吧，我还想听听你对漕运历史的见解呢。”
“漕运”二字像火，点燃了她最后一根神经。夜未央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朝着沈耀泼过去——动作快得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哗啦”一声，茶水溅湿了沈耀的白衬衫。他脸上的笑容终于裂开，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却很快掩去，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与前世暗卫HE的正确方式》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只作惊讶地起身：“李小姐这是……我哪里有冒犯到吗？”
“抱歉，手滑。”夜未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挺首了脊背，“这茶太烫，我消受不起。”
她转身就走，不顾李母气急败坏的叫喊，不顾身后沈家人的窃窃私语。走廊里的水晶灯晃得她眼睛发花，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那张脸太真实，真实到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掉进了哪个时空裂缝，回到了那个让她万劫不复的朝代。
“李诗淼！”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时，她正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雪松香气漫过来的瞬间，她紧绷的神经突然崩断，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埋在顾瑾年怀里，声音哽咽得像个孩子。
“接到伯母的电话，说你不太舒服。”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我来接你回家。”
这时李母和沈耀也追了出来。李母一见顾瑾年，火气更盛：“瑾年？你来得正好！你看看她像什么样子！沈家的面子都被她丢尽了！”
沈耀走上前，衬衫上的茶渍还醒目地印着，脸上却己恢复温和：“顾先生，好久不见。你和李小姐看起来很熟？呵呵…看来夜小姐是真的不舒服。”他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笑意里藏着针，“只是可惜，没能和李小姐好好聊聊历史。”
顾瑾年揽着夜未央的肩，将她往身后带了带，目光冷得像冰：“沈先生的‘历史’，怕是和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至于李家的合作——强求来的，恐怕不长久。”
说完，他没再看脸色铁青的李母，半扶半抱着夜未央转身就走。电梯下降的失重感里，夜未央攥着他衬衫的手始终没松。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那些被沈耀勾起的恐惧，竟奇异地被这熟悉的气息安抚下去。
“你早就知道？”出了酒店大门，夜未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睛红肿得像兔子。
顾瑾年停下脚步，看着她苍白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查到李母在接触沈家，没想到……”他没说下去，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和千年前无数次危急关头他说的话，重合在了一起。夜未央看着他左眉的痣，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突然明白了——不管他承认与否，在她失态的这一刻，他终究还是像过去那样，挡在了她身前。
晚风掀起她的长发，拂过顾瑾年的手腕。他猛地收回手，耳尖泛红，转身拉开了车门：“我送你回去。”
车里一路无话。夜未央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心里却像翻倒了五味瓶。沈耀的出现是个陷阱，李母的安排是个陷阱，可顾瑾年的及时出现，又算什么？是巧合，还是他早己布下的守护？
车停在楼下时，她解开安全带，却被顾瑾年拉住了手。他的掌心滚烫，眼神复杂：“别再单独见沈耀，他……”
“他和沈耀到底是什么关系？”夜未央打断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到底在怕什么？”
顾瑾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松开手，别过脸去：“早点休息。”
车门关上的瞬间，夜未央看着他驱车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跨越千年的纠缠，才刚刚露出最危险的一角。而她和他，注定要一起，重新踏入这场未完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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