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药业的会议室里，项目对接会正进行到关键处。夜未央指尖划过投影屏幕上的研发进度表，声音冷静清晰，只有紧攥着笔的指节暴露了她的紧绷——从顾氏回来后，林菲菲的监听录音就像根刺，扎在她心头。
“李总，顾氏团队提出的原料复检方案，您觉得可行吗？”技术总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夜未央抬眸，目光掠过坐在对面的顾瑾年。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左臂的烧伤痕迹被袖口遮住，只有说话时微微牵动的嘴角，泄露出几分不适。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抬眸看来，眼底带着一丝询问。
她移开目光，指尖在桌下按亮手机——监听软件显示，距离林菲菲的例行汇报还有半小时。
“方案可行。”她清了清嗓子，“让质检组配合顾氏团队，明天开始全面复检，结果首接同步给我。”
散会后，顾瑾年跟在她身后走出会议室，走廊的光线落在他肩头，那道月牙形疤痕的轮廓若隐若现。“晚上有空吗？”他声音低沉，“想跟你聊聊李诗淼的事。”
夜未央脚步一顿。果然，他查到了。
“今晚不行。”她攥紧手机，“我得等质监局的报告。”
他没再坚持，只是看着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硬扛。”
回到办公室时，墙上的时钟指向23:20。夜未央点开监听软件，屏幕上的波形图开始跳动——林菲菲的电话打出去了。
“耀哥，今天项目对接很顺利，顾瑾年好像完全没怀疑我。”林菲菲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背景里隐约有吹风机的声响，“夜未央一整天都在忙复检的事，没看出异常。”
“李诗淼的车祸案，顾瑾年那边有动静吗？”沈耀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应该没有吧……”林菲菲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不过他今天问起夜未央的行程，好像挺关心的。”
“关心？”沈耀冷笑一声，“他是在查当年的事。告诉你，那车祸根本不是意外，是我让人做的。李诗淼发现了我们用李氏的渠道洗钱，留着她迟早是祸害。”
夜未央的心脏骤然缩紧，指尖冰凉——原主的死，果然是沈耀干的！
“那……那要不要处理掉顾瑾年？”林菲菲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现在帮着夜未央，万一查到什么……”
“急什么。”沈耀的声音透着阴狠，“他是下一个目标。下周的古董拍卖会，我会给他准备一份‘大礼’。你盯紧点，别出岔子。”
电话挂断的瞬间，夜未央立刻将录音文件转发给顾瑾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千年前的背叛还历历在目，这一世的阴谋又接踵而至，沈耀的狠戾，比当年的敌军将领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机几乎是立刻震动起来，是顾瑾年的来电。
“你都听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背景里有东西摔碎的声响。
“嗯。”夜未央的喉咙发紧，“他说拍卖会要对你动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顾瑾年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拍卖会我会去，但会安排好安保。”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软下来，“对不起，当年如果我能早点查到……”
“不关你的事。”夜未央打断他，想起助理说的“三年前就开始关注”，心里五味杂陈，“你怎么会注意到李诗淼的车祸？”
“因为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后来进了沈氏的子公司。”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查了三年，一首没找到首接证据，没想到……”
没想到沈耀会自己说出来。
“千年前，我没能护住你。”顾瑾年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叹息，“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无论是以夜未央的身份，还是……”
他没说下去，但夜未央懂了。
挂掉电话，她走到窗前，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李诗淼的死因，顾瑾年的守护，沈耀的阴谋，像无数条线，终于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而那把千年前的公主佩剑，据说会出现在下周的拍卖会上——沈耀特意放出的消息，恐怕不只是为了对付顾瑾年那么简单。
她打开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一张模糊的照片——那是大业国灭国前，她亲手将佩剑交给暗卫，让他带出宫的。剑鞘内侧有个暗格，藏着她用鲜血写的兵防图，那是她最后的筹码。
如果沈耀想抢这把剑，他要的恐怕不只是一件古董。
夜未央拿出手机，给顾瑾年发了条信息：“拍卖会，我跟你一起去。”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窗外的月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照亮了她眼底的决绝。千年前没能完成的守护，这一世，她要和他一起，亲手完成。
而此刻的沈氏大厦，沈耀正把玩着一枚古铜色的剑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对身旁的保镖道：“告诉林菲菲，拍卖会上，该让夜未央知道‘真相’了。”
保镖领命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剑穗摩擦的轻响。沈耀看着窗外顾氏大厦的方向，眼神阴鸷——他要的，从来都不只是李氏，而是夜未央欠他的，千年前就该还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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