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的喧嚣还未散尽，沈耀阴鸷的目光就死死锁在夜未央身上，仿佛要将她洞穿。顾瑾年被突发事件绊住，暂时离场，留下的空气里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张力。夜未央攥着掌心的纸条，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蔓延——沈耀的陷阱己悄然张开，而她必须在此刻，撕开他伪善的面具。
“沈总花五亿拍下一柄‘国宝’，不如让大家开开眼？”夜未央忽然开口，声音清亮，瞬间压过场内的窃窃私语。她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毕竟，这么贵重的古董，总得让我们看看它‘值’在哪里，免得有人说沈氏集团的钱，花得不明不白。”
沈耀脸色一沉：“李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夜未央走到展台旁，目光落在那柄刚被收入木盒的青铜剑上，“只是觉得，这柄‘大业古剑’，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放肆！”沈耀厉声呵斥，“这是经过权威机构鉴定的真品，你一个外行也敢妄议？”
“是不是妄议，看了便知。”夜未央转头看向拍卖师，“能借一盏紫外线灯吗？”
拍卖师犹豫地看向沈耀，后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冷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紫外线灯的光束落在剑鞘上，原本黯淡的绿松石忽然透出细碎的荧光纹路——那是千年前工匠特有的嵌宝工艺，真品的纹路会在紫外线下呈现流云状，而眼前的纹路却僵硬如刻痕。
“真品剑鞘的绿松石，是用蜂蜡混合朱砂固定的，历经千年，蜂蜡会渗入石缝，紫外线下会显出发黄的光晕。”夜未央的指尖轻轻拂过剑鞘，声音清晰，“而这柄剑的石缝里，只有现代胶水的荧光反应。”
场内一片哗然。沈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强撑道：“一派胡言！这不过是你编造的鉴定标准！”
“是吗？”夜未央忽然转向后台，“刚才沈总让人去‘保养’古剑时，我让人取了一点剑鞘内侧的粉末。不如请在场的专家检测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民国时期才出现的化学防腐剂？”
这话一出，沈耀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安排人换剑时，特意叮嘱用旧料仿制，却没算到夜未央连内侧的细微痕迹都了如指掌。
“还有这两件。”夜未央忽然指向展台上另外两件标注为“大业宫瓷”的拍品，“青花碗的釉色泛着贼光，是用现代电窑快速烧制的；玉璧的包浆，与前世暗卫HE的正确方式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与前世暗卫HE的正确方式最新章节随便看！是用高锰酸钾浸泡出来的——沈总，您沈氏集团旗下的‘古董修复工坊’，原来是这么‘修复’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沈耀心上。场内的记者们瞬间沸腾，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谁都知道，沈氏最近在竞标一个国家级文物修复项目，此刻被爆出造假，无异于自断前路。
沈耀死死盯着夜未央，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一步步逼近，压低声音，语气狠戾：“李小姐，你懂得太多了。”
这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夜未央却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比起某些人一边喊着保护文物，一边倒卖赝品、觊觎国宝里的秘密，我这点‘懂得’，算不了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顾瑾年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几名警察，径首走向沈耀：“沈总，关于你涉嫌伪造文物、非法倒卖的证据，我们己经掌握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耀猛地转头，看见自己安排去换真剑的手下被按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个藏有血书的真剑鞘。他瞬间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顾瑾年设下的局，而夜未央，是那个最锋利的诱饵。
被警察带走时，沈耀忽然回头，看向夜未央和顾瑾年紧握的双手，眼神怨毒：“你们以为赢了吗？大业国的秘密，远不止这一点……”
声音渐远，场内的喧嚣却未停。顾瑾年轻轻揽过夜未央的肩，低声道：“没事了。”
夜未央抬头看他，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他知道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多。她刚想开口，却见顾瑾年忽然晃了晃，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怎么了？”她慌忙扶住他，才发现他的袖口渗出暗红的血迹。
“一点小伤。”顾瑾年笑了笑，语气轻松，却掩不住声音里的虚弱，“刚才处理了点‘小事’。”
他所谓的“小事”，显然没那么简单。夜未央的心猛地一揪，看着他被伤口牵扯而微蹙的眉，忽然想起千年前那个替她挡下刺客之刃的身影。
“走吧，我送你回去。”她扶着他，避开记者的围堵，快步走向出口。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顾瑾年靠在椅背上，呼吸渐渐平稳，却在半梦半醒间，无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
夜未央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忽然很想知道——他书房里，到底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过往？而他那句“等我”，又等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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