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顾瑾年住的别墅区时，夜未央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呼吸轻浅地落在她的颈侧，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酒气——大概是刚才处理伤口时，用酒精消毒过。她轻轻推了推他，没得到回应，只能咬着牙，半扶半抱地将他弄进电梯。
指纹锁识别的瞬间，夜未央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住处，玄关的灯光暖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笔锋苍劲，竟有几分像千年前宫廷画师的风格。
“书房……在二楼……”顾瑾年忽然喃喃出声，指尖无意识地指向楼梯。
她扶着他上楼，推开虚掩的书房门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西面墙几乎被史料占满——泛黄的古籍、拓印的碑文、标注着红点的大业国疆域图，甚至还有几张手绘的宫殿复原图，细致到每一处廊柱的雕花。最显眼的是正中央的展柜，里面摆着几枚锈迹斑斑的箭镞，旁边标注着“大业二十三年，宫变遗址出土”。
夜未央的指尖微微颤抖。这些东西，绝非普通历史爱好者能收集到的。他对大业国的执念，远比她想象的更深。
“水……”顾瑾年靠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夜未央倒了杯温水，刚想喂他，却见他忽然睁开眼，眼神清明得不像醉酒，“放着吧。”
“你没醉？”她愣住了。
“醉了，才敢让你来看这里。”他笑了笑，挣扎着想坐起来，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夜未央慌忙扶住他，却被他反手攥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伤口的温度，力道却大得惊人。“未央，”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夜未央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确实想问，想问他是不是也记得千年前的事，想问他那句“剑的主人”是不是她想的意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的伤……”
“不重要。”他打断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重要的是，你信不信我？”
就在这时，书桌抽屉里忽然传来手机震动声。夜未央下意识地想去拿，却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相框——那是个嵌着暗格的相框，背面滑开，露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
钥匙的形状很特别，像一柄缩小的剑。夜未央的呼吸骤然停滞——这是千年前，她亲手给他的兵符钥匙，用来开启存放密信的暗柜。
顾瑾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钥匙，忽然低笑一声：“看来，藏不住了。”
他拿起钥匙，走到书架前，轻轻转动最上层的一本《大业史》。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保险柜。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瞬间，夜未央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保险柜里没有金银珠宝，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与前世暗卫HE的正确方式》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只有一卷用锦缎包裹的画轴。顾瑾年将画轴展开，宣纸上的女子眉眼如画，穿着大业公主的朝服，腰间悬着的，正是那柄“大业”剑。
画的右下角，题着一行小字：“未央，等我。”
字迹力透纸背，带着跨越千年的执拗。夜未央的眼眶瞬间红了。这是她及笄那年，让画师画的，后来城破时遗失了，没想到会在他这里。
“你……”她的声音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记起来了。”顾瑾年忽然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记起来了。记起宫门前的雨，记起城楼上的箭，记起你最后看我的眼神。”
夜未央的身体僵住了。原来他什么都记得。那他这些日子的淡然，那些若有似无的试探，全都是装的？
她猛地挣脱他的怀抱，转身看着他，眼底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顾瑾年的脸色白了几分，伤口大概又疼了，他扶着桌沿，低声道：“我怕……怕你像前世一样，觉得我是为了权势才接近你；怕你知道结局，会再次推开我。”
“所以你就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对着你猜来猜去？”夜未央的声音发颤，“你收集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重演过去，还是为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猛地攥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慌和恳求：“未央，别生我的气。千年前我没能护好你，这一世，我只想守着你。”
他的指尖抚过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这次……能不能别推开我？”
夜未央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他带着乞求的声音，心忽然软了。可转念想起他刻意的隐瞒，想起那些被他藏起来的秘密，又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顾瑾年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
“沈耀在看守所里，想见你。”
夜未央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忽然意识到——沈耀那句“大业国的秘密远不止这一点”，或许真的不是空穴来风。而顾瑾年隐瞒的，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危险。
她用力抽回手，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顾瑾年，在你告诉我所有事之前，我们……”
话音未落，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门铃声。顾瑾年的保镖在对讲机里低声说了句什么，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了？”夜未央问。
“沈耀的律师来了。”他看向她，眼神复杂，“说有关于你的‘东西’，要当面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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