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门铃还在固执地响着，沈耀律师带来的“东西”像颗定时炸弹，悬在两人之间。顾瑾年松开手时，指节泛白，夜未央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刚才在书房看到的那把兵符钥匙——千年前她亲手交给他的信任，如今却被层层秘密裹得严严实实。
“你先处理事。”她转过身，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等你想清楚该说什么，再来找我。”
“未央！”顾瑾年想追上去，保镖却在对讲机里加重了语气：“顾总，对方说必须现在交接。”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眼底翻涌着挣扎，最终还是转身下楼。
夜未央靠在门后，听见楼下传来模糊的交谈声。她想起刚才他攥着她手腕时的力道，想起他说“醉了才敢让你来看这里”时的自嘲，心乱如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沈耀的短信：“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告诉你真相。”
她没回，指尖却反复着屏幕。
第二天清晨，夜未央在客厅撞见顾瑾年。他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形状像枚淬了毒的箭镞。她脚步一顿，那疤痕的位置，和千年前他替她挡下的那箭，分毫不差。
“醒了？”他端着咖啡杯，语气平静得像昨晚的对峙从未发生，“沈耀的律师留下个锦盒，说是你的。”
锦盒放在茶几上，雕着缠枝莲纹，是大业国公主常用的样式。夜未央打开，里面躺着半块玉佩，断裂处还留着火烧的痕迹——那是她当年从宫变火场里抢出来的，后来遗失在逃亡路上。
“他想用这个换你见一面。”顾瑾年的声音沉了沉，“别去。”
“你凭什么管我？”夜未央合上锦盒，抬眼看向他，“在你把所有事摊开之前，我和谁见面，是我的自由。”
“凭我胸口这道伤！”他忽然扯开衬衫，露出更深的疤痕，那道伤横贯左胸，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大业二十三年，你从城楼上跳下来时，我替你挡了一箭。那箭淬了西域奇毒，太医说我活不过半年。可我撑了下来，撑了一世又一世，就是为了再找到你。”
夜未央的呼吸骤然停滞。她摸到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也有一道浅疤，是当年被追兵砍中的。原来他也带着千年前的伤，带着比她更重的枷锁。
“每一世，我都活不过三十五岁。”他扣上衬衫，声音低哑，“医生查不出原因，只说是先天性心脏缺陷。可我知道，是那箭毒在作祟。我不敢告诉你，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与前世暗卫HE的正确方式》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怕你觉得是负担，怕你像前世一样，为了不拖累我，故意消失。”
她忽然想起他总在深夜咳嗽，想起他办公室抽屉里常备的速效救心丸。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针一样扎进心里。可愤怒还没散去，委屈又涌了上来：“所以你就把我蒙在鼓里？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对着你的秘密猜来猜去？”
“我只是想护着你。”
“你的保护，就是让我离真相越来越远？”夜未央抓起锦盒，转身就走，“顾瑾年，我们都需要冷静。”
夜未央赌气的回了自己的公寓，顾瑾年的消息她一概不回，却挡不住沈耀无孔不入的接近。他的律师每天准时送来“大业国遗物”——一枚刻着她闺名的银簪，一张她当年画的地图，甚至还有她写给“阿瑾”的半封残信。
“他连你当年最爱喝的雨前龙井都记得，却不肯告诉你毒箭的事。”沈耀在电话里轻笑，“未央，他不是在保护你，是在害怕。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发现他当年……”
“当年什么？”夜未央追问。
“见面聊吧。”沈耀报了个地址，“我还你另一半玉佩。”
她握着手机，看向窗外。顾瑾年的车就停在楼下，保镖的身影在树影里若隐若现。她知道这是沈耀的圈套，却控制不住想去探究的冲动。那些被掩埋的真相，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和顾瑾年，再这样耗下去，只会让彼此越陷越深。
就在她犹豫时，手机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李氏集团最大的海外客户突然宣布终止合作，违约金高达数十亿。配图里，李董的脸色惨白如纸。
夜未央的心猛地一沉。李氏是顾瑾年商业版图里最重要的一块拼图。沈耀的动作，比她想象的更快、更狠。
她抓起包，快步下楼。顾瑾年的保镖想拦，却被她冷声喝止：“告诉顾瑾年，想让我别去见沈耀，就自己来找我。”
坐进出租车时，她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公寓楼，忽然觉得这场冷战像场危险的博弈。他们都握着对方的软肋，却谁也不肯先低头。而暗处的沈耀，正像秃鹫一样，等着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刻。
手机再次震动，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行字：“中东的石油大亨下周会来国内考察，他收藏了大业国的鎏金佛像。”
发件人未知，但夜未央瞬间明白了——这是有人在给她递武器，或许是顾瑾年，或许是另一个藏在暗处的玩家。
她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回复：“地址发我。”
游戏，己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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