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夜未央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转账记录，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未动。沈耀的声音还在录音里回荡，那些阴狠的算计像淬了毒的冰棱，让她后颈泛起凉意。这个发件人会是谁？是顾瑾年吗？可他若有这些证据，为何不首接交给她？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顾瑾年的消息：“咖啡凉了就别喝了，胃会不舒服。”她捏着手机，忽然想起昨晚他眼底的红血丝——他分明一夜未睡，却连一句“我帮你”都不肯说。就像千年前，他总在城楼下默默守着，却从不说那句“别硬撑”。
“查到匿名邮件的IP了吗？”她拨通技术部的电话，指尖无意识地着咖啡杯底的字条。东郊仓库，23号货柜……那里会藏着什么？是沈氏的另一个把柄，还是顾瑾年设下的局？
“查不到，对方用了十几层代理，像是专业黑客。”技术主管的声音带着困惑，“不过发件时间很巧，正好是您记者会结束的那一刻。”夜未央挂了电话，目光落在“昭阳”两个篆体字上。这封号除了她和顾瑾年，只有大业国的人才知道，而那些人，早在千年前就化作了尘土。
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办公室，她对着镜子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衣。既然猜不透，不如亲自去看看。临出门前，她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给顾瑾年发了条消息：“东郊仓库，我去了。”
他的回复快得惊人：“等我。”
“不用。”她回了两个字，将手机塞进包里。有些路，她想自己走；有些答案，她想自己找。
东郊仓库区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气味，23号货柜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锁孔上积着薄灰，看起来像很久没人动过。夜未央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铁丝，刚想开锁，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李小姐倒是比我预想的更勇敢。”沈耀的声音从阴影里钻出来，他身边跟着两个黑衣人，手里握着铁棍，“顾瑾年没告诉你，这里是我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
夜未央猛地转身，心脏沉了下去。原来顾瑾年早知道这是圈套，那张字条是在提醒她别来。可他为什么不首说？
“你以为匿名邮件是顾瑾年发的？”沈耀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是我发的。我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告诉你真相——看来，他还是和千年前一样，爱把你护在羽翼下，却不知道你早就想挣脱了。”
千年前？沈耀也记得前世的事？夜未央的震惊还没褪去，就见黑衣人己经围了上来。她后退一步，后背抵住冰冷的货柜，忽然想起顾瑾年书房里的大业国兵书——“遇险境，先寻掩体，再攻其不备”。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盯着沈耀，指尖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银针。那是她从木盒里带出来的，针尖淬了些麻醉药，是太医院用来对付刺客的法子。
“不干什么，”沈耀的目光落在货柜上，带着诡异的狂热，“只是想让你看看，顾瑾年藏了什么——比如，大业国的传国玉玺，比如，当年害死你父皇的真凶证据……”
话音未落，货柜忽然传来“哐当”一声闷响，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撞。夜未央的心跳骤然加速——这里面果然有东西。
“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沈耀示意黑衣人开锁，“不过看完之后，你可能就再也不想见到顾瑾年了。”
锁被撬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夜未央下意识地后退，却被沈耀抓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看，他连你父皇的死因都瞒着你，这样的人，你还信吗？”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警笛声。沈耀脸色一变，狠狠推了夜未央一把：“算你运气好。”他带着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仓库深处。
夜未央跌坐在地，看着敞开的货柜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地面上残留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这根本不是什么证据库，而是沈耀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引她来这里，再制造“她被顾瑾年灭口”的假象。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顾瑾年的电话。她刚接起，就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你在哪？我到仓库门口了！”
“我没事。”夜未央看着货柜里的血迹，忽然觉得一阵后怕，“沈耀来过，他说……”
“先别管他说什么，站在原地别动！”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我看见他的车还在附近，他没走！”
风从货柜缝隙里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夜未央握紧口袋里的银针，忽然明白顾瑾年为什么总把话藏在心里——有些真相太锋利，他怕割伤她；有些危险太汹涌，他怕护不住她。可他不知道，她早己不是千年前那个需要躲在他身后的公主了。
她站起身，对着电话轻声说：“顾瑾年，我在23号货柜，等你来。”这一次，她不想再孤军奋战。
挂了电话，她忽然注意到货柜内壁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用口红写的字，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留下的：“禁药……在5号柜……”
禁药？夜未央的心猛地一跳。难道沈耀真正的秘密，藏在另一个货柜里？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她看向仓库入口，顾瑾年的车正疯了一样冲过来，车灯刺破黑暗，像千年前他提着剑奔向城楼时的那束光。
而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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