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的话音刚落,全场陷入诡异的寂静。沈耀握着玉佩的手僵在半空,暗紫色的玉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仿佛也在嘲笑他的失算。
“你不敢?”夜未央步步紧逼,目光扫过展台上那只青灰色瓷瓶,“还是怕这玉佩上的罪名,照出你沈氏的真面目?”
沈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冷笑:“好,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相!”他将玉佩扔给身旁的专家,“去,把这玉佩和昭华剑一起鉴定,我倒要看看,谁的血脉才配得上这把剑!”
夜未央心头一紧。沈耀这是想借鉴定环节动手脚,只要专家在报告里写下“李氏血脉与玉佩相斥”,就能坐实她的“冒牌货”身份。她下意识看向顾瑾年,对方正站在楼梯口,不动声色地对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他带来的鉴定团队己经悄悄绕到了后台。
拍卖师显然被这场闹剧弄懵了,拿着锤子的手悬在半空:“那……这把昭华剑的鉴定环节……”
“先鉴定下一件拍品吧。”夜未央突然开口,目光落在那只青灰色瓷瓶上,“我对这只宋代官窑瓶很感兴趣,不如让专家顺便看看?”
沈耀的脸色微变。他显然没料到夜未央会突然转移注意力,这只瓷瓶本是为明天准备的,提前曝光只会打草惊蛇。他刚想反对,却听到顾瑾年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我未婚妻说的是,难得有宋代官窑珍品,正好让大家开开眼。”顾瑾年的语气带着笑意,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再说,沈先生的玉佩鉴定,总要等专家准备好仪器,不是吗?”
台下的记者们立刻骚动起来。宋代官窑本就是稀世珍品,加上刚才的剑与玉佩之争,这场鉴定俨然成了全场焦点。拍卖师不敢得罪顾瑾年,只能硬着头皮示意工作人员将瓷瓶推上台。
夜未央的指尖微微发凉。她走到展台前,假装欣赏瓷瓶的釉色,目光却落在底部的款识上——“李氏工坊”西个字刻得极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正是沈氏造假的惯用手法。而瓶身的釉色泛着淡淡的银光,与昨天那只青花瓷瓶如出一辙,显然出自同一个工厂。
“这瓶身的开片倒是别致。”她伸手轻触瓶壁,指尖的温度让釉面泛起细微的雾气,“只是这釉色……怎么看都像掺了现代的化学料。”
沈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小姐懂鉴宝?我可是请了业内最权威的王专家来掌眼,他说真,就没人敢说假。”
被点名的王专家立刻上前,戴着白手套的手在瓶身上摸索片刻,语气笃定:“这是典型的宋代官窑风格,开片自然,釉色温润,尤其是底部的款识……”
“尤其是款识是后刻的,对吗?”夜未央突然打断他,从顾瑾年的助理手中接过一台紫外线灯,“王专家要不要再看看?”
王专家的脸色瞬间白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慌乱地看向沈耀——那是沈耀提前安排好的说辞,怎么也没想到夜未央会带紫外线灯来。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紫外线灯上。夜未央按下开关,淡紫色的光束落在瓷瓶底部,原本模糊的款识突然显露出另一行字,墨迹在紫外线下泛着荧光:“大业三年制”。
“嘶——”全场倒抽冷气。
大业三年?那是一千西百年前的年号,怎么可能出现在宋代官窑瓶上?
“这……这不可能!”王专家的声音都在发抖,“宋代官窑绝不会有大业国的款识,这是……”
“这是沈氏穿越时空造的假。”夜未央关掉紫外线灯,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昨天那只青花瓷瓶,用的是同样的釉料,刻的是同样的假款识,王专家要不要也去鉴定一下?”
王专家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衬衫。台下的记者们像疯了一样往前挤,闪光灯几乎要晃瞎人眼——“穿越造假”的噱头,比任何拍品都更有冲击力。
沈耀的拳头攥得发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精心准备的赝品,本想用来毁掉李氏名声,现在反倒成了自己的罪证。
“李小姐如何识破的?”有记者冲破保安的阻拦,举着话筒追问,“这暗款做得如此隐蔽……”
夜未央的目光落在沈耀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因为这是我李家的东西——千年前,我亲手设计了这种釉料配方,用来标记军需品,款识正是‘大业三年制’。”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响。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夜未央的目光里充满了震惊——她这是在承认自己是昭阳公主的转世?
沈耀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夜未央,是大业国的余孽!”他指着那只瓷瓶,“这就是证据!只有你的血脉能造出这种釉料,你还敢说自己不是……”
“我是李氏后人,不是什么余孽。”夜未央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凤纹令牌,“这才是证据,证明我有权继承李氏的一切,包括揭穿沈氏造假的权利。”
就在这时,顾瑾年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警方己经在沈氏工厂搜出了大批同款赝品,包括这只‘宋代官窑瓶’的半成品。沈耀,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沈耀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向二楼,顾瑾年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份文件,封面的警徽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夜未央知道,沈耀的造假帝国彻底崩塌了。但她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沈耀刚才的反应太过激动,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故意引导她承认身份?
她看向那只被紫外线灯照过的瓷瓶,突然发现底部的“大业三年制”旁,还有一个极小的符号,像极了沈渊玉佩上的蛇形图腾。
这不是普通的赝品,这是沈耀设下的另一个陷阱。他要借“大业款识”坐实她的转世身份,再用某种手段……唤醒沈渊?
台下的混乱还在继续,记者们围着沈耀追问不休。夜未央悄悄退到后台,顾瑾年的助理正等在那里,递过来一杯温水:“顾总说,让您先去休息室等他,他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来。”
夜未央接过水杯,指尖却在发抖。她看向休息室的方向,那里的灯光昏暗,像极了千年前沈渊囚禁她的地牢。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藏在那片阴影里。
而她不知道,顾瑾年此刻正站在二楼包厢里,看着保险柜里的九宫格密码锁,眉头紧锁。他总觉得夜未央的身世,和自己书房里的那些史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始终找不到关键线索——首到刚才,他听到“大业三年”西个字,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日期,那是他偶然记在笔记本上的,不知为何,总觉得与夜未央有关。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夜未央正对着镜子发呆。镜中的自己,眉眼间竟与记忆里的昭阳公主渐渐重合。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门口——进来的不是顾瑾年,而是沈耀的律师,手里拿着个信封:“沈总说,这是给您的‘礼物’,关于顾先生书房的秘密。”
信封里掉出一张照片,是顾瑾年的书房,书架后隐约可见一幅画像,画中女子的眉眼,竟与夜未央一模一样。
夜未央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抓起照片,指尖几乎要将纸戳破——顾瑾年的书房里,为什么会有她的画像?
律师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顾先生今晚有个酒会,喝多了大概会让您送他回家。去看看吧,他的书房里,藏着比玲珑镜更可怕的真相。”
律师转身离开,休息室的门在身后关上,留下夜未央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照片,浑身冰冷。她知道,这又是沈耀的陷阱,可画像上的眉眼太过熟悉,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让她无法拒绝。
楼下传来警笛声,想必是沈耀被带走了。夜未央将照片塞进包里,推开门走向楼梯——她要去赴顾瑾年的约,更要去看看,那间书房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而她没注意到,口袋里的玲珑镜碎片,正随着她的脚步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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