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抬起头，看着方羽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是是是，谢谢你。”
方羽得寸进尺地凑过来。
那张帅气的脸在眼前放大。
“光说谢谢可不够。”
“说吧，准备怎么报答我？”
林婉儿心头一跳。
报答？
他想要什么报答？
钱？地位？
还是……更过分的要求？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然而方羽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人愣住了。
“看你资质不错，勉强有资格和我组个组合。”
方羽靠回椅背，二郎腿。
用一种仿佛天大恩赐的语气说道：
“就用这个来报答吧。”
“……哈？”
林婉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组合？和他？
这念头实在太过疯狂、太过离奇。
以至于大脑一时间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她，华语乐坛的顶流天后。
要去和一个以嘴臭搞事闻名的乐子人组组合？
这画面光是想想就充满荒诞感。
方羽可不管她怎么想。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开玩笑，系统抽奖送的【凤凰传祺曲库】可不能浪费。
里面首首都是能血洗广场舞领域的王炸金曲。
光靠自己一个人唱，多没意思。
拉上林婉儿这个天后，一起把“土味”发扬光大，那才叫乐子。
到时候林婉儿的粉丝一气，自己的黑粉一气，乐坛同行再一气。
三方怒气加持，那气人值还不哗哗地涨？
这简首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至于林婉儿同不同意？
他方羽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同意了？
“怎么？”
方羽挑眉，看着呆若木鸡的林婉儿。
“不乐意？觉得委屈你了？”
“我……”
林婉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理智告诉她，这绝对不行。
这比在公园跳广场舞还要离谱一百倍。
一旦她真的和方羽组了组合，经营五年的“仙女”人设就将彻底崩塌。
连渣都不剩。
王虹会杀了她，公司会疯掉，粉丝会集体脱粉。
职业生涯很可能就此完蛋。
可是……
不知为什么，当她看着方羽那副理所当然、唯我独尊的无赖样子时。
内心深处竟涌起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期待。
和这个人在一起，似乎永远不会无聊。
他就像个巨大的漩涡，充满未知的危险和刺激。
让人既害怕，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今晚这场生死时速，这场酣畅淋漓的大笑。
让她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滋味。
或许……再疯狂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这……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最终，她还是找了个最稳妥的借口。
“我需要和公司商量，和虹姐商量。”
“那是你的事。”
方羽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甩手掌柜的派头。
“反正我的要求己经提了，答不答应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答应。”
“不过那样的话，我可能就得找点别的事情做做了。”
林婉儿：“……”
这个混蛋！
她就知道！
这家伙会来这一套！
看着方羽那副有恃无恐的无赖样子，林婉儿彻底没了脾气。
算了。
斗不过，根本斗不过。
她认命般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还在执着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王虹”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串长长的未接来电记录。
深吸一口气，按下回拨键。
电话几乎秒接。
“婉儿！你到底在哪？！”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己经天翻地覆了！”
“你有没有事？你……”
话筒里传来王虹那夹杂着焦急、愤怒的声音。
林婉儿出人意料地平静。
“虹姐，我没事，很安全。”
“嗯，我还和方羽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王虹明显愣了一下。
“你……”
“虹姐，你先别激动。”
林婉儿打断了她，然后说道：
“方羽他……有个新的要求。”
“他要和我，组一个组合。”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林婉儿甚至能想象出王虹此刻的表情。
大概是那种五官扭曲，血压飙升，随时可能心肌梗塞的样子。
“你说什么？”
终于，王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再说一遍。”
“他说，要和我组一个组合。”
林婉儿重复了一遍。
“砰！”
一声巨响从话筒里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王虹彻底失控的尖叫。
“他疯了！你是不是也疯了？林婉儿！”
“组合？他和谁组组合？他配吗！”
“他一个靠碰瓷、靠嘴臭、靠搞事博眼球的混蛋，他凭什么？”
这简首太荒谬了！
王虹甚至开始严重怀疑，林婉儿是不是被方羽PUA了。
否则，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经历了这么多离谱的事情之后。
还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转述这么一个疯狂的要求？
“婉儿，你清醒一点！”
王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速极快地分析道。
“你听我说，方羽这个人就是个定时炸弹，是个无底线的疯子！”
“你现在跟他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怎么还能跟他绑定在一起？”
“一旦你们组了组合，就意味着你过去五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形象经营，全都白费了！”
“你会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女，变成一个和他一样的小丑！”
“你的粉丝会怎么想？路人会怎么看？公司会怎么处理？”
“这会彻底毁掉你的事业！你明不明白！”
换做是今天之前，林婉儿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感到恐慌和后怕。
但现在，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仙女？
小丑？
有那么重要吗？
当了五年的仙女，她累得快要死掉了。
偶尔当一次小丑，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虹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林婉儿轻声说道。
然后，她抛出了那个万能的，也是唯一的理由。
“可是那怎么办呢？”
“他手里有我的把柄啊~”
她嘴上说着无奈的话，脸上却带着笑意。
那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容。
电话那头的王虹，又是一阵沉默。
她听出了林婉儿语气里那点微妙的，不甚在意的敷衍。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
完了。
王虹如遭重击。
她意识到，问题己经不仅仅出在方羽那个混蛋身上了。
更可怕的是，林婉儿的心态，己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她不再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
将事业和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精致人偶了。
她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被方羽那个恶魔，彻底打开了。
而且，王虹也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
方羽这个人，实在太无耻，太难缠了。
他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旦黏上，就根本甩不掉。
硬碰硬？
她们没有那个资本。
冷处理？
他总有办法让你热起来。
讲道理？
他就是道理本身。
除了顺从。
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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