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乐赶回武魂殿时，己是深夜。
他算了一下自己天斗帝国一来一回己经有6-7天了！
他刚拐过影壁，就听见“砰砰”的闷响——居然还有人在练。
走近了才看清，场中央的火把噼里啪啦烧着，聂荣军正背着手站在那儿，黑着脸盯着地上的人。
刘成趴在石地上，后背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像块湿抹布，嘴里“呼哧呼哧”喘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这是怎么了？”天乐赶紧走过去，蹲下身想扶他。
刘成摆了摆手，嗓子哑得像破锣：“天哥……你可回来了……这几天老聂跟疯了似的，一天揍我七八回，不打到我吐苦水，他就不停手啊……”
“哼，谁让你先天不足。”聂荣军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带着股寒气，“沙袋武魂本就靠肉身硬抗，不多挨揍，难道等着赛场被人一拳打废？”
天乐皱了皱眉：“没必要这么高强度吧？循序渐进才行。”
“循序渐进？”聂荣军猛地转头，双头狼的虚影在他身后晃了晃，眼神里带着狠劲，“我们从根上就比不过一队，他们魂环好、武魂强，再不狠练，去了赛场就是给人当靶子！你要是心疼，当初就别把人交给我。”
刘成刚想接话，被聂荣军一个眼刀扫过来，瞬间把话咽了回去，乖乖趴在地上装死。
“陈胖子！磨磨蹭蹭干什么？”聂荣军突然转头吼向另一边，“我让你休息了？”
陈环裕正瘫在兵器架旁，手里的菜刀扔在地上，累得连眼皮都抬不动，听见吼声猛地一哆嗦：“不来了不来了！真打不动了！”
他对着天乐哭喊，“天哥你管管他！他疯了！逼着我跟他对练，一天西五回，我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闭嘴！”聂荣军踹了脚旁边的木人桩，木屑飞了陈环裕一脸，“我早说了，你只要能逼我用第三魂技，对练就结束。可七天了，你连我第二魂技都接不住，还好意思喊累？”
天乐看着陈环裕通红的手腕，叹了口气：“荣军，欲速则不达，别把人练废了。”
“你把他们交给我，就别管我怎么教。”聂荣军梗着脖子，语气硬得像块铁，“要么练死，要么变强，没第三条路。”
话音刚落，他又转头冲墙角吼：“李景龙！你偷懒？说了一千个俯卧撑，数清楚了？”
墙角的李景龙正趴在地上，胳膊抖得像筛糠，听见这话赶紧辩解：“我没有啊……我己经做了八百多个了……”
“八百多个？”聂荣军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双头狼的两个脑袋同时转向李景龙，“我数着是五百三十二个。敢骗我？罪加一等，再加五百个！”
李景龙嘴一瘪，小声嘟囔：“你明明没盯着我数……” “
忘了我的武魂是双头狼？”聂荣军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头，“一个头盯着他们训练，一个头专门盯着你。别耍花样，赶紧做！”
李景龙不敢再吱声，咬着牙撑起胳膊，俯卧撑做得歪歪扭扭，汗水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天乐看得咋舌，拉了拉聂荣军：“这么做俯卧撑……有用？”
“怎么没用？”聂荣军瞥了眼李景龙，“他魂力涨得慢，就得从体力补。肌肉耐力上去了，魂力运转才能稳，这是笨办法，也是最管用的办法。”
天乐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马俊呢？没跟你们一起练？”
提到马俊，聂荣军的脸色缓和了点：“那小子是个怪才。别的不用干，只要割草，魂力就涨。我没给他安排计划，让他照常去草料场。照这势头，再割个三五天，估计就能冲西十级了。”
“这么快？”天乐有点惊讶——他知道马俊升级快，却没想到这么离谱。
“谁说不是。”聂荣军哼了声，语气里带着点可惜，“可惜第一魂环是十年的，底子太差。就算升级快，日后能混个魂圣，顶天了。”
天乐望着场中累得东倒西歪的几人，又看了看聂荣军那张冷硬的脸，突然觉得把训练交给聂荣军，真是选对了。
自己确实没耐心盯着这些琐事，有聂荣军这“黑脸阎王”盯着，这群歪瓜裂枣说不定真能练出点样子。
他拍了拍聂荣军的肩膀：“行，就按你说的来。累了就让他们歇会儿，别真练垮了。”
聂荣军没应声，算是默认了。
转身又冲刘成吼：“还趴？赶紧起来！再挨我三拳，今天就放过你！”
刘成“嗷”一声，认命地爬起来，捂着肚子准备挨揍。
火把的光在几人脸上明明灭灭，练武场的石板被汗水浸得发亮，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狠劲。
天乐没回自己的住处，拐了个弯往月关的院子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是月关在摆弄他那套琉璃盏。
推开门，烛火在窗纸上晃了晃，月关正背对着门口。
听见动静，他没回头，只是哼了声：“舍得回来了？” 天
乐挠了挠头，把门掩上：“师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等你呗。”他把镊子往桌上一放，语气带着点不满，“一声不吭就跑了，连张字条都没留，真当你师父我是摆设？”
天乐赶紧上前，给月关倒了杯凉茶：“不是故意的，千仞雪那边出了点急事，说是有危险，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现在没事了？”月关呷了口茶，眼神在他脸上扫了扫，见他没带伤，这才松了点眉头。
“没事了。”天乐点头，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而且我还找出出卖她的人了——是胡列娜。”
月关“嗤”了声，拿起块碎玛瑙往琉璃盏上粘：“我知道。”
天乐一愣：“您怎么知道？”
“你刚进武魂城那会儿，我就知道了。”月关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得像说天气，“你跟胡列娜在城外那番话，一字不落全听着了。”
“啊？”天乐眼睛瞪圆了，“我怎么没瞧见您？”
月关白了他一眼：“要是能让你这毛头小子瞧见，我这封号斗罗岂不是白当了？”
他指尖在琉璃盏上一抹，魂力闪过，那些碎宝石瞬间嵌得严丝合缝，“说吧，为什么不动手？按她那罪过，废了她都不为过。”
天乐挠了挠耳根，有点不好意思：“一来她是圣女，真动了她，教皇那边肯定要查，到时候不好圆；二来……我留着她还有用。”
“有用？”月关挑眉，嘴角勾起点促狭的笑，“是想留着当老婆？”
“不是不是！”天乐赶紧摆手，想起千仞雪那句狠话，脸都有点发烫，“真有用！她在武魂殿根基不浅，往后说不定能当个眼线什么的……”
月关瞅着他慌乱的样子，没再逗他，只是哼了声：“我就再信你一次。下次办事别这么冒失，真出了岔子，我可护不住你。”
“知道了师父。”天乐松了口气，又想起练武场的事，笑着说，“对了，我刚去了趟练武场，聂荣军把他们几个练得真不错，刘成那小子都快被揍得爬不起来了。”
提到聂荣军，月关的脸色缓和了些：“那小子是块料。”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练武场的方向，“这几天我瞧着他，把那几个歪瓜裂枣练得嗷嗷叫，狠是狠了点，但章法不乱。你能找到他，算是捡着宝了。”
天乐跟着笑起来：“我眼光好吧？我当时就觉得他靠谱。”
月关转过身，敲了敲他的脑袋：“少来这套。赶紧回去睡，明儿还得去盯着他们——别真让聂荣军把人练废了。”
“哎！”天乐应着，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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