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乐看着冰墙里胡列娜紧绷的侧脸，语气沉了沉：“怎么？到这份上了，还不敢承认？”
胡列娜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红血丝混着泪光，妖狐虚影的尾巴炸成一团，像被惹急了的兽：“对！是我泄露的！我承认！我就是要让她出事！让她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摔下来！”
“为什么？”天乐的声音软了点，冰墙上的虚影也收了笑意，“你们交集不多，她从没害过你，你至于吗？”
“至于？”胡列娜发出一声冷笑：“呵呵，她是天使，一首高高在上。而我呢，需要奋斗一辈子的东西，她一出生就有了。就凭她投了个好胎吗？”
天乐叹了口气，冰墙的寒气似乎都重了几分：“就因为嫉妒？嫉妒到要置人于死地？”
胡列娜情绪愈发激动：“你清高，你了不起！但是这公平吗？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所有人都觉得只有她当圣女才是圣女，我就不可以？是谁规定只有天使武魂才可以当圣女，妖狐武魂就不可以？”
天乐轻轻叹了口气，这口气里夹杂着无奈与惋惜。
胡列娜立刻反问：“你叹什么气？我说的不对吗？凭什么她的武魂是天使，就是神的化身；我的武魂是妖狐，就是妖精。你知道别人背地里怎么说我吗？叫我狐狸精！而她呢，大家都叫她天使神！凭什么她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就有人说‘这才是圣女该有的样子’，我拼尽全力，也只配被说‘妖狐终究是妖狐’？”
天乐沉默了片刻，他看着胡列娜发红的眼睛，缓缓开口：“你真觉得，所有人都喜欢她？”
胡列娜情绪依旧高昂：“供奉殿、长老殿的所有封号斗罗都看好她，就连张萍那个死丫头也心甘情愿为她卖命。身边的人凭什么都喜欢她？就因为她出身好吗？”
“你觉得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很容易就获得，相反，她梦寐以求的东西你很轻松就获得。”
胡列娜冷笑一声：“我有什么是她能羡慕的？羡慕我被人叫狐狸精？”
“比比东的爱。”天乐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胡列娜心里，“你口口声声说所有人都向着她，可她亲娘比比东，从来没正眼看过她。”
胡列娜猛地愣住。
“她去天斗城卧底十年，受尽白眼，不过是想让比比东高看一眼；她拼了命立功，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心意，也只是想换一句‘你做得不错’。”
天乐的声音透过冰墙传进来，带着点怅然，“可比比东看她的眼神，永远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胡列娜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她想起千仞雪每次从教皇殿出来时，眼底藏不住的落寞；想起长老们提起“少主”时，比比东那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原来……是这样吗？
“你才是武魂殿正儿八经的圣女，”天乐的声音缓了下来！
“她那个‘少主’的名头，不过是个空壳子，连亲娘的认可都换不来。你羡慕她的出身，她或许……还羡慕你能坦然站在比比东面前，哪怕只是被训斥几句。”
冰屋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胡列娜垂着眼，突然觉得那点支撑着她嫉妒的火气，像被冰墙吸走了似的，一点点散了。
天乐指尖魂力一收，魔镜冰屋“咔嚓”几声碎裂开来，就好似被抽走了支撑的虚幻建筑，刹那间消散于无形之中。
他望着胡列娜，心里跟打鼓似的！
要不是自己此前读过原著小说，知晓胡列娜实则有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闪光点，妖狐骨子里藏着几分血性！在杀戮之都护过唐三。
不然就单单凭她此前对自己和千仞雪所做的那些过分之事，哪怕此刻将她杀了，也丝毫不觉过分。
胡列娜抬眼瞪着天乐：“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刮，痛快点。”
天乐右手在身侧攥紧，天霜拳的寒气在指缝间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冰雾缠上指尖，又被他硬生生按回去。
他盯着胡列娜泛红的眼眶，明明是敌人，为什么自己就是下不了手。
“啪！”天乐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打得脸颊火辣辣的。
心里暗骂：没出息！就因为她长了张勾人的脸？忘了千仞雪差点被她害死？怎么能手下留情呢？
胡列娜吓了一跳，妖狐尾巴都竖了起来：“你疯了？自己打自己？”
天乐揉了揉脸：“你走吧。今天这事，当没发生过。”
“哦？”胡列娜挑眉，眼里满是不信，“你放我走？真的？”
“少废话。”天乐别过脸，不去看她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但你记着，要报仇冲我来，别再碰千仞雪一根手指头。”
他顿了顿，声音冷下来，“你要是再敢动她，我不光杀你，连你那护短的哥哥，也一并杀了。”
胡列娜冷哼一声：“口气倒不小。真当我胡列娜是吓大的？”
天乐没接话，只是盯着她：“这事就算了，但你欠我个人情。”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在夜色里越缩越小，没回头，也没再废话。
胡列娜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在树影里的方向。
她忽然哼了声，欠人情？说不定下次见面，就是你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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