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惨白的光切开走廊的阴影，萧逸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血顺着脊椎沟往下淌，在米色瓷砖上晕开一朵歪斜的花。他耳蜗里灌满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三米外金属推车被撞翻的尖啸——护工张姐正抡起输液架砸向持刀者的膝盖骨，闷响混着骨裂声炸开。
“右侧气胸！血压测不出！”护士的吼声从急救室门缝挤出来。萧逸盯着自己染血的掌心，那里嵌着半片卡车后视镜的碎玻璃，倒映出叶诗瑶煞白的脸——她正用高跟鞋跟碾着另一个杀手的喉结，酒红裙摆撕开道裂口，露出膝盖上新鲜的擦伤。
混乱中，萧逸摸到口袋里的钢镚。三枚硬币沾着血叠成竖线，在他指间嗡鸣震颤。
“虎哥！”他嘶声喊。
赵虎从消防栓玻璃柜后探身，霰弹枪管冒着青烟：“通道清了！但姓林的狗崽子吞毒自尽了！”
萧逸猛地攥紧硬币。棱角割破皮肉，刺痛却让他混沌的脑子陡然清醒——林霸天手下宁死不透口风，这不是寻常的商战灭口。他踉跄扑到观察窗前，范雪晴的心电图像垂死蜻蜓的翅膀般微弱。
“医药费……”叶诗瑶喘息着扯下珍珠项链，染血的珠子滚了一地，“刷我的私人账户！”她拍出张黑卡按在护士掌心，指尖还在抖，声音却斩钉截铁：“用最好的ECMO，人必须活下来！”
萧逸喉结滚动。他看见她锁骨下那颗朱砂小痣在汗湿的皮肤上忽明忽暗，像燎原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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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卡车，”她棉签蘸着药膏悬在他肩胛，“车牌是套牌的，但轮胎印纹路特殊。”她从坤包抽出张素描纸，上面是精准的轮胎花纹拓印：“这种防滑纹只用在港口的集装箱叉车上。”
萧逸肌肉骤然绷紧。纱布撕裂声里，他反手扣住她手腕：“别查了。”
“你怕了？”叶诗瑶挑眉，月光舔着她颈侧凝固的血痕。
“林霸天背后是西海会，”萧逸指尖划过她素描本边角——那里潦草画着青铜铃铛的解剖图，“十年前他们沉了我师父的船。”
他突然翻转手腕，露出小臂内侧一道陈年咬痕：“红雀被捕前给我留的纪念。”齿印边缘泛白，像枚诡异的勋章，“西海会处理叛徒，喜欢从家属下手。”
叶诗瑶的棉签掉在地上。她看着那道疤，又看看自己腕上被他攥出的红痕，突然俯身吹了吹他后背的伤口。温热气流拂过皮肉，激得萧逸脊椎窜起电流。
“疼吗？”她问得没头没脑。
“比被岳母泼咖啡疼。”萧逸扯了扯嘴角。
寂静在消毒水味里发酵。窗外忽然划过车灯，叶诗瑶的影子笼住他半边身子，发梢扫过他后颈的旧疤——那是五年前赌场大火里烫的。
“萧逸，”她呼吸喷在他耳根，“你后背的玻璃渣…其实是替我挡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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