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皮卷在洞窟深处铺开,暗红色的线条在昏黄的火光下如同凝固的血脉,勾勒出这片蛮荒之地的狰狞轮廓。那个滴血般的暗红圆点——铜矿,像一颗剧毒的心脏,在兽皮地图的中心搏动。延伸向东方的蜿蜒线条,如同贪婪的触手,末端那羚羊角的标记清晰地指向飞羚部落的老巢。而矿坑北方扭曲的蛇形符号和南方竖起的羽毛标记,则像两把悬在头顶的、未知的利刃。
星火小小的手指点在北方那条扭曲的“蛇”上,指尖冰凉。
“二哥,”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窟里异常清晰,“这像什么?”
岩凑近仔细辨认,眉头紧锁:“像…像盘起来的毒蛇?或者…泥沼里钻出来的怪物?”
“北方…”星火的目光投向洞外无边的黑暗,“飞羚部落既然敢来抢铜矿,还敢驱赶裂齿熊,说明他们足够强大,至少暂时不惧北方这个标记代表的势力。那这‘蛇’,要么是飞羚部落的附庸,要么…就是连飞羚部落都忌惮,甚至需要标记出来防范的对手。”
她的指尖又滑向南方的“羽毛”。
“这个呢?”
“像…鸟的羽毛?或者…插在地上的矛?”岩努力解读着原始符号的抽象含义。
“南方…”星火沉吟,“飞羚部落的营地在矿坑东边,他们主力来争夺铜矿,南边必然相对空虚。这个标记,要么是他们的另一个重要据点,要么…就是另一个强大的邻居。羽毛,可能代表速度?或者…天空?”
岩听得心惊肉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张小小的皮卷,瞬间将灰岩部落置于一个庞大而危险的棋局之中。他们不再是偏安一隅、只求自保的小部落,而是被无形地卷入了周边强大势力争夺核心资源的漩涡边缘!
“那我们…怎么办?”岩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和恐惧。
“活下去,变强。”星火的回答简单而首接,带着磐石般的坚定,“这张图,是警钟,也是机会。它告诉我们敌人是谁,在哪里,也告诉我们,这片土地上,不止飞羚一个掠食者。记住它,二哥,牢牢刻在脑子里。这是我们未来的路标。”
她小心地将皮卷重新卷好,塞回那个染血的皮筒,递给岩:“收好,藏起来。除了我们,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信息是力量,过早暴露只会引来不必要的觊觎和恐慌。
岩郑重地接过,如同捧着部落的命脉,用力点头:“我明白!”
走出洞窟,外面弥漫着草木灰水刺鼻的气味和一种压抑的兴奋。狼爪带回来的“战利品”己经被反复冲洗干净,正摊在一块巨大的兽皮上。几支青铜矛头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断刀锋利的断面在晨光中透着寒意。几个皮袋里的黄色粉末和黑色块状物散发着古怪的硫磺和松脂混合的气味。完好无损的水囊和鞍具部件则成了实用的宝贝。
族人们围着这些来自强大敌人的物品,眼神复杂。有对力量的敬畏,有对杀戮的恐惧,更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渴望拥有这种力量!
“神使!这些…这些‘铜石’做的武器,我们能…”一个战士忍不住开口,眼睛死死盯着那青铜矛头。
“现在不能。”星火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她走到那堆战利品前,目光扫过青铜武器,最终落在那几个装着古怪物质的皮袋上。“这些东西,是飞羚部落用来驱赶野兽的武器。它们冒烟,可能有毒,也可能燃烧。比我们的火把厉害。山熊阿爸,找最稳重、最细心的老人,单独保管这些皮袋,远离火源,远离食物和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触碰!”
“是!”山熊立刻指派了两个年长沉稳的战士负责。
“至于这些铜器…”星火拿起一支青铜矛头,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掂量了一下,远比石矛沉重,矛尖的弧度流畅,带着一种原始而高效的杀戮美感。“狼爪大哥,岩二哥,”她看向两人,“你们和山熊阿爸一起,用它们去试。试砍我们的石斧、骨刀,试刺木墙、兽皮、藤甲!把它们所有的‘厉害’之处,还有‘不厉害’的地方(比如断裂的刀),都记下来!画下来!我们要知道敌人武器的底细!”
狼爪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舔了舔嘴唇,一把抓起一把断刀:“交给我!”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试验这金属的锋芒。岩则立刻拿出了炭笔和新的兽皮,准备记录。
星火将青铜矛头放下,目光转向周围。许多族人还在用草木灰水反复搓洗双手和手臂,尤其是那些参与了“战利品”收集和冲洗的人。鹿角也在其中,他洗得格外用力,手背上被灰水浸泡的裂口渗出血丝,混在浑浊的灰水里,他却浑然不觉,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
“净身律,必须坚持。”星火的声音在晨光中传开,“但草木灰水伤手。从今日起,所有参与处理污物、伤员、以及像今天这样接触过外族物品的人,除了用灰水净手,之后再用清水冲洗一遍。负责煮水的老人,每日额外烧一罐清水,专供净手后使用。接触灰水后手部有裂口的人,去找负责草药的‘草籽婆婆’,取一点捣烂的‘苦艾草’敷上,能防止邪毒从伤口侵入。”
她的命令细致而务实,既维护了规则的权威,又关注了族人的实际痛苦。紧绷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丝。鹿角抬起头,看着星火,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低低的:“谢…谢神使。”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照料隔离区的年轻妇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惊惶:“神使!草籽婆婆!草籽婆婆她…她手肿得好厉害!又红又烫!”
星火心头一沉,立刻跟着妇人奔向隔离区旁临时搭建的草药棚。草籽婆婆是部落里最懂草药的老妇人,隔离区的伤员清洗、草药熬制都离不开她。
棚子里,草籽婆婆靠坐在兽皮上,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她那双布满老茧、常年接触草药的手,此刻红肿得如同发胀的馒头,皮肤绷得发亮,几处裂开的口子渗出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显然是过度接触草木灰水和伤员的污物,引发了严重的接触性皮炎甚至感染!
“婆婆…”星火蹲下身,小心地避开红肿区域,查看伤口。情况比她预想的严重。草木灰水的强碱性加上反复清洗的物理刺激,还有接触病菌的风险,对皮肤的伤害极大。草籽婆婆年纪大了,抵抗力弱,更容易中招。
“没…没事…老婆子挺得住…”草籽婆婆喘着气,想把手缩回去。
“别动。”星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柔和。她飞快地思索着空间里的余额。特效抗生素?不,现在用太显眼,而且未必对症。强效激素药膏?同样不合适。她需要一个更“原始”、更符合“祖灵启示”的解决方案。
“去打干净的、煮沸后凉下来的清水来!”星火命令旁边的妇人,“再拿干净的软布!”她假装在随身的小皮囊里翻找,实则意识沉入空间,迅速在拼多多搜索框输入:医用凡士林、纱布、炉甘石洗剂。
余额瞬间扣减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几样物品出现在她的小皮囊里。
她先是用大量清水小心冲洗草籽婆婆的手,尽量冲掉残留的灰分和可能的污物。然后用干净的软布蘸取炉甘石洗剂(伪装成某种“祖灵赐予的清凉药水”),轻轻涂抹在红肿但没有破溃的皮肤上。最后,在几处裂开、渗液的伤口上,薄薄敷上一层医用凡士林(伪装成“取自一种罕见树脂的愈伤膏”),再用干净的纱布松松包扎。
“婆婆,这几天您不能再碰灰水和污物了。”星火包扎好,语气严肃,“您的手需要静养。草药的事情,暂时交给‘花穗’她们几个跟着您学过的人。您就在旁边看着,动口不动手。这是命令。”
草籽婆婆看着手上那清凉舒适了许多的感觉,再看看星火不容置疑的眼神,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听…听神使的…”
处理完草籽婆婆的伤情,星火刚走出草药棚,就看见山熊一脸凝重地走过来,压低声音:“神使,狼爪回来了。他说…那头熊王,快不行了。趴在那里,喘气都带着血沫子,动不了,其他熊在啃食尸体,离它有点距离。”
星火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熊王重伤濒死,熊群被血腥盛宴暂时吸引!这正是获取熊王身上最珍贵材料的绝佳时机!熊胆、熊掌、巨大的毛皮…尤其是那颗蕴含着狂暴力量的心脏!对于研究裂齿熊的弱点,甚至未来可能的“熊力图腾”都意义非凡!而且,熊王一死,熊群很可能陷入混乱甚至分裂,对部落的威胁会暂时降低!
但风险同样巨大!稍有不慎,惊动熊群,就是灭顶之灾!
“阿爸,”星火的声音压得极低,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挑人!要最顶尖的猎手!不要多,只要三个!要像影子一样无声!带上最锋利的新磨石刀、长柄骨钩和坚韧的皮索!目标:熊王身上最精华的部分!胆、心、右前掌!还有,它颈后最完整的一块皮!动作要快,要静,得手立刻撤!绝不贪多!绝不能被熊群发现!”
山熊倒吸一口凉气,明白了星火的意图。这简首是虎口拔牙!但看着女儿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如同淬火般的决心,他胸中沉寂的猎手之血也瞬间沸腾起来!
“好!”他用力点头,眼中爆发出久违的、属于顶尖掠食者的凶悍精光,“我亲自带队!狼爪算一个!再叫上‘鬼藤’!那小子爬树钻洞像条蛇!”
堡垒的阴影里,几道如同融入岩石本身的身影开始无声地准备。磨刀石在兽皮上飞快地滑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坚韧的皮索被反复检查打结。长柄骨钩的尖端在晨光中闪烁着森冷的白光。
星火站在木墙的阴影下,目送着山熊、狼爪和那个精瘦如猴、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年轻猎手“鬼藤”,如同三道最晦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木墙的缝隙,贴着地面,向着西边那片血腥未散、死亡笼罩的矿坑潜行而去。
堡垒内,伐木声、挖掘声、削砍声依旧。新的一批草木灰水正在陶罐中搅拌。岩坐在篝火旁,炭笔在兽皮上飞快地勾勒着青铜矛头刺穿厚木板的图案,旁边标注着“硬、利、重”。
一切都显得紧张而有序。
只有星火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她的目光越过劳作的族人,越过新筑的高墙和深沟,死死锁定西边。那里,一场无声的、刀尖上的攀爬,正通向一头垂死兽王的尸骸,也通向灰岩部落未来力量拼图中,至关重要的一块。
晨光熹微,将堡垒的影子拉得斜长。草木灰水的刺鼻气味依旧弥漫,但其中,悄然混入了一丝铁锈般的、属于金属和鲜血的冰冷气息,以及一种更原始的、对力量赤裸裸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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