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审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呼吸。轻韵跟在Boss的轮椅后面，白色小皮鞋踩在渗水的地砖上，发出黏腻的声响。今天是他的十二岁生日，按照组织传统，年满十二的预备成员要参观刑讯室——这是种扭曲的礼，意味着从今天起，他可以正式参与审讯工作。
"这个月的新玩具。"Boss的轮椅停在一扇铁门前，枯瘦的手指按下虹膜扫描仪。门开时涌出一股腐肉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轻韵的鼻翼轻轻翕动，像只嗅到血腥的小兽。
刑讯室里关着七个囚犯，其中最角落的那个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镣铐在铁椅上撞出刺耳的声响。轻韵眯起眼睛——那张布满血污的脸有些眼熟，左眉骨上的十字形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刻意划出来的。
"认识他？"Boss的声音带着玩味，轮椅缓缓转向那个囚犯。
轻韵向前走了两步。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般涌出——五岁那年，就是这个男人带着三个同伙闯进他家，当着他的面将父亲钉在书房的橡木桌上。他记得那把军刀刺入胸腔时发出的闷响，记得父亲最后看向他的眼神，记得这个人在离开前，用沾血的刀尖拍了拍母亲的脸："下一个就是你。"
"渡边健太郎。"轻韵的声音异常平静，"父亲的前助手，代号'十字星'。"
囚犯突然大笑起来，残缺的牙齿间漏出血沫："小杂种长这么大了？"他的目光扫过轻韵精致的面容，"你妈死前求饶的样子真好看，舌头都..."
轻韵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
粉色的糖纸在灯光下泛着少女般的柔光，上面印着可爱的兔子图案。这是母亲生前做的最后一批糖果，表面裹着彩色糖衣的氰化物，原本是用来对付某个政要的。轻韵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晶莹的糖果在他掌心滚动，像颗小小的珍珠。
"生日礼物。"他跳上审讯桌，双腿悬空晃动着，像个准备玩游戏的孩子，"请你吃糖。"
渡边的瞳孔骤然收缩。作为前组织成员，他当然知道"糖果"在暗杀术语里的含义。但轻韵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男孩捏住他的下巴，将糖果精准地弹进他喉咙深处。甜腻的草莓味在口腔里炸开的瞬间，渡边的身体开始痉挛。
"第一颗是草莓味。"轻韵又掏出一颗柠檬黄的，"接下来是柠檬。"
氰化物发作的速度被精心计算过。轻韵看着渡边的面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眼球逐渐充血，却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第二颗糖果被塞进去时，囚犯的指甲己经抓烂了自己的大腿，布料下渗出暗红的血迹。
"第三颗是薄荷味。"轻韵的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妈妈说这个口味最适合夏天。"
渡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坏掉的风箱。他的嘴角开始溢出粉红色的泡沫，瞳孔扩散到极限，但轻韵依然耐心地等着——首到看见对方眼角的肌肉出现特定的痉挛频率，才满意地点点头。
"啊，就是这个表情。"他俯下身，几乎贴着渡边的耳朵低语，"父亲死前也是这样。"
琴酒站在阴影处，银发下的绿眸冷得像结冰的湖面。他全程没有干预，只是看着男孩像做化学实验般记录着毒发反应。名柯：优雅的恶魔养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名柯：优雅的恶魔养成最新章节随便看！当渡边最终停止呼吸时，轻韵正用铅笔在手臂上画着什么——后来琴酒才看清，那是肌肉痉挛的波形图。
"好玩吗？"Boss的轮椅碾过地上的血渍，枯枝般的手指抚过轻韵的发顶。
轻韵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从渡边口袋里摸出半包香烟："他偷了您的特供烟。"说着将烟盒递给Boss，"左边第三支掺了炸药。"
Boss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是生锈的齿轮相互摩擦。他转动轮椅离开时，对琴酒做了个手势："收拾干净。"
审讯室的门关上后，琴酒一把拽过轻韵的手腕。男孩的掌心还沾着渡边的唾液和血沫，指甲缝里嵌着糖纸的碎屑。金属尺不知何时出现在琴酒手中，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伸手。"
轻韵乖乖摊开双手，掌心向上。
"谁允许你私自动用未登记的毒药？"琴酒的声音比金属尺还要冷。
轻韵看着自己的掌心，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他想起渡边形容母亲死状时扭曲的笑容，想起父亲书房地毯上永远洗不掉的血迹。
"他笑得很难听。"轻韵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我想让他闭嘴。"
琴酒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审讯室的排气扇突然启动，将血腥味搅得更浓。当第二十下惩戒结束时，轻韵的指尖己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但嘴角却挂着奇异的微笑。
"抄写毒理学手册。"琴酒扔给他一块绣着"Baijiu"的手帕，"今晚十二点前交给我。"
轻韵趴在禁闭室的桌上抄写时，右手几乎握不住笔。的掌心摩擦着粗糙的纸张，每写一个字都像在受刑。但他依然保持着工整的字迹，甚至给每个化学式都配上了精确的分子结构图。
禁闭室的门在午夜准时打开。琴酒走进来时，轻韵正用牙齿撕开掌心上黏着的纸屑。月光透过铁栅栏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桌上摆着抄完的手册，旁边是用糖纸折成的千纸鹤——粉色的翅膀上还沾着渡边的血。
琴酒拿起手册翻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除了规定内容，最后一页还多了段手写的毒理分析：《论氰化物与神经毒素的协同作用》，署名处画着个小小的酒杯图案。
"错了三处。"琴酒将手册扔回桌上，"分子构型画反了。"
轻韵突然笑起来，虎牙在月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所以先生是来给我补课的吗？"
琴酒的手按在他的发顶，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头骨。但轻韵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些——像是经过长时间握枪后的余热。
"生日快乐。"
一条银链被扔在桌上，末端挂着枚子弹壳做成的吊坠。轻韵捡起来对着月光细看，发现弹壳底部刻着日期——正是他父亲遇害的那天。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铁栅栏上，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室内的两人。轻韵将吊坠戴在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锁骨，像块永远化不开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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