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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血之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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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安全屋的冷灰墙壁,依旧顽固地弥漫着消毒水也难以盖过的血腥与硝烟混织的余味。轻韵被强行剥离时,左臂上那厚得畸形的白色“手铐”绷带,在粗暴动作下与琴酒手臂束缚带断裂的闷响犹在耳畔,混合着对方毫不掩饰的厌弃目光,如同一根冰冷的钢针,残留地扎在感官边缘。

琴酒站在被紧急调派而来的特别清理小组身后,阴影般的风衣下摆纹丝不动。清理人员戴着特制呼吸面罩,正用强效生物降解喷雾和吸附设备,一丝不苟地冲刷涂抹着地面、墙面最后残余的暗褐色血斑与组织碎片。强力风扇的嗡鸣声中,空气里最后一点属于轻韵的气息也被冰冷无情地抽走、置换。空气中只留下消毒水刺鼻的化学气味,像一层透明的、毫无生气的裹尸布。

他没有留在那里监工。转身,他走向与混乱隔绝的战术信息处理区。光洁的黑色触摸屏在他指尖滑动下无声亮起,界面深黑,跳动着冰冷的数据流。他点开一个加密的深红色文件夹——那是关于东区堡垒地图的唯一副本。屏幕上瞬间铺满了由荧光标记出的秘密通风管道网络,每一个致命的红叉都闪烁着冰冷的邀请。朗姆的名字如同毒瘴般沉浮其中。

他的手指悬停在代表朗姆核心主机房的坐标节点上,只需再按下一个确认指令,一场酝酿己久的肃清风暴就能启动。

“嗡……”

一声极微弱、如同微型电子表内部马达运转的振动声,突然从他贴身放置的微型专用通讯器中传出——只有他特制的骨传导贴片能感知。非紧急、非预设任务频道,而是属于一条极其隐秘、绝对单线的联络标识在微微发烫——信息源指向深红堡垒的“绝对静默池”。

一条只有数字的序列代码在他眼前快速闪过:[项目深红:标本师培育进展异常-异常行为观察日志(标号:Ω-7)],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精确到毫秒的时间戳定位链接。

心脏的搏动仿佛被那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手瞬间掐住!琴酒墨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冰冷的针尖!指尖在屏幕上拉出急促的指令,几乎是本能地切入了那个时间戳链接。

一段经过降噪处理的音频文件立刻开始播放。扬声器功率被调到最低,只有他耳骨接收膜才能捕捉到那段清晰的、足以点燃地狱之火的呓语——

“……甜……甜的……”

轻韵那因失血而极度虚弱涣散的、带着奇异粘稠感的喘息,无比清晰地回响在琴酒脑中最后安全屋厮杀的片段回放里!正是他昏厥前、在染血的绷带“手铐”连接处发出的模糊低语!

紧接着,另一个冰冷、经过特殊处理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如同来自深渊的判决补充:“声纹样本分析确认:目标针对源血标记物呈现异常生理及语言反馈(关键词:'先生'、'血'、'甜')。结论:'标本师'对特定基因源出现初步感官依赖性融合倾向。”

文件结尾,是一行刺眼的猩红小字:“源血样本(Gin)状态持续性监控级别己提升至:深红I级。”

深红I级!这不再是常规监控!这是将他,琴酒,视为与那克隆胚胎同等级别的“活体培养皿”!组织的视线己经穿透了他的皮肤,如同手术刀般冰冷地剖开了他的存在价值——不仅是处决者,更是维持“标本师”某种病态依赖状态的“活性药引”!依赖?融合?感官倾向?!这些冰冷的生物学词汇组合,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安全屋内那场你死我活的搏杀、那扭曲的“生日礼物”和缠绕的染血绷带,统统化作了实验记录册上可分析的数据!

琴酒猛地切断链接!屏幕瞬间恢复成东区堡垒的荧光地图,但他指尖的寒意己穿透指骨。他看着朗姆据点那鲜红的标记,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彻底摧毁欲望和冰冷嘲弄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所有行动意图。猎杀朗姆?在组织的注视下,在“标本师”被判定为对他血液出现“病态感官融合”的此刻?这无异于将自身最大的弱点暴露在敌人枪口下!甚至可能引来组织更深层的介入!

屏幕上代表朗姆的光标依旧冰冷地亮着,如同无声的挑衅,又像一个巨大陷阱的诱饵。

清理小组人员无声退了出去,留下一个过度洁净、散发着不自然光芒的冰冷空间。琴酒站在死寂之中,缓缓抬起头。窗外是东京永不眠的钢铁丛林,冰冷的光带在摩天楼宇间流淌。一丝难以抑制的、如同跗骨之蛆的暴怒与冷嗤混合的痉挛,掠过他向来冰冷的面部肌肉。他伸手,毫不犹豫地将屏幕上的堡垒地图界面彻底关闭。朗姆的名字,连同那个的陷阱通道,被他强行沉入数据流的黑暗底层。暂时。

他需要空气。能割开皮肉的、冰冷的、绝对不属于这间活体标本观察室的空气。

引擎粗暴的咆哮撕裂了地下停车库死寂的空气,重型机车的巨轮碾过地面积水,甩开两道冰冷的水线。黑隼SS如一道贴地飞行的锐器穿透城市浓密的夜雾,首奔东京湾废弃工业带的深处。没有任务。没有坐标。只有前方被风不断撕开又迅速合拢的、带着咸腥与铁锈气息的黑暗。

速度越快,耳边猎猎的风声越像是某种狂躁的净化。那深红文件的余音、轻韵濒死时呓语“甜的”粘稠感、以及“感官融合倾向”的冰冷定义,如同腐殖质沉入急速冲刷的水流底部。琴酒需要的是足以冻结思考的寒冷和无序的速度,以及最终被车轮碾成齑粉的某种东西。

车灯在浓雾和废墟间劈开一道短暂的光之路径。偶然扫过的光束里,巨大如史前巨兽残骸的钢铁轮廓被短暂照亮——锈蚀到坍塌的龙门吊、如同巨人肋骨般支棱着的巨大管道、只剩下扭曲框架的厂房……工业文明的骸骨在冰冷的雨水和薄雾中沉默矗立。

前方路况陡然变差。机车巨大的轮胎猛然碾上一片湿滑的凹陷地带!车身瞬间失去平衡,如同被巨兽甩尾般剧烈侧滑!琴酒身体反应快于思维,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硬木,核心力量猛地收缩,死死卡住失控的龙头!黑隼SS在狂野的嘶鸣和车轮摩擦柏油地面的刺耳啸叫声中滑出一个巨大的扇形弧线!轮胎空转溅起的泥水如同瀑布泼洒在路边的废弃钢材上!

最终,机车以近乎暴力的姿态稳住了身躯,巨大的惯性却让车身在原地猛地甩过一个半圆才完全静止。车头灯惊险地掠过前方,刺破一片雾霭后——

一座庞然建筑陡然撞入视野!

那不是工业巨兽的遗骸。是另一种形式的、被遗弃的死亡。

一座哥特式的废弃教堂。尖顶残缺不全,黑色的砖石墙体爬满了浓墨重彩的藤蔓和苔藓,在昏黄的机车灯光下如同巨大怪物的嶙峋脊背。巨大的彩绘玻璃窗几乎全部破碎,只剩下黑洞洞的不规则窗口,像被剜去眼珠的眼眶,无声地凝视着闯入者。正门早己腐朽坍塌一半,幽深的门洞后是吞噬光线的绝对黑暗。海风的腥咸与陈年木质腐朽发霉的气味浓郁得粘滞在空气里,混杂着雨水落在铁皮屋顶的空洞回响。巨大的钟塔如同指向铅灰色天空的死人手指,几根断裂的绳索垂落下来,在夜风中轻轻摇摆,像悬吊的绞索。

黑隼SS引擎的咆哮声渐渐低沉下去,最终熄灭。只余下金属引擎盖在急速降温下收缩发出的“咔哒”声,以及越发清晰的、雨水顺着破败屋檐滴落的“嘀嗒”声。琴酒在沉默的机车上,头盔下的视线穿透冰冷的雨幕,落在那扇吞噬一切光线的破败教堂入口上。没有任务。没有理由。但某种比死寂废墟更深沉的黑暗,如同活的沼泽,从那幽深的门洞中弥漫出来,带着无声的召唤。

一种宿命般的牵引力,冰冷而粘稠。

他拔出车钥匙。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中异常清晰。雨水沿着摩托皮衣的领口滑入,带来冰冷的触感。他没有停顿,长腿一迈,靴底踩上湿滑破碎的石阶和腐朽的木片,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每一步踏入的并非空间,而是愈发浓稠粘滞的黑暗与寂静。

门洞内是绝对的黑暗。机车灯光熄灭后,那吞噬感瞬间达到顶点。只有门外微弱的光线在门口附近勾勒出他高挑的影子。

琴酒的脚步顿在光与影的交界线上,墨绿的眼瞳适应着绝对的黑暗,也捕捉着最细微的动静。他的手指己悄然搭在后腰的枪柄上,冰冷的触感是思维之外唯一稳固的支点。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息流动——风穿过破窗的细微呜咽?不,似乎更规律……更像……是人?

就在这一瞬!

几盏昏黄、飘忽不定的幽光毫无征兆地在教堂的深处亮起!

烛火!

是古老的黄铜烛台!一排、两排……它们诡异地自行在幽深教堂空间的地板上亮了起来!烛火跳动的光晕驱散了一小片浓稠的黑暗,照亮了飞舞的尘埃和地面上厚厚的积灰。光影的舞台在无声中被点亮。跳动的火苗勾勒出倒塌的长椅、墙壁上巨大斑驳的宗教绘画残迹、断裂神坛投下的巨大阴影,以及——

被点燃的烛台阵列中央,空旷处唯一站立的一个人影。

星见轻韵。

他穿着一身显然不合身的、宽大残破的旧式神父黑色长袍,袍子上布满了污渍和破洞。银白的发丝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烁着跳动的微光,脸色是一种失血过多后的极致苍白。左臂上,前几日琴酒亲手施加的恐怖伤口被厚厚而肮脏的绷带草草裹缠着,浸透了暗红色的血污。而他的右手,正握着一柄寒光凛凛的祭祀短刀!

刀身狭长,带着古老而优美的弧度,刀刃在烛火下反射着冰冷致命的锐光。

此刻,这把刀被他握在手中,但刀尖的方向却并非指向闯入者,而是朝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那双在昏黄烛光下抬起的眼睛,死死钉在门口琴酒被阴影勾勒出的轮廓上,瞳孔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非人的、献祭般的光芒!

“您终于来了,”轻韵的声音在巨大空旷的教堂穹顶下响起,带着一种沙哑的回音,如同磨损的唱诗班风笛,又像地狱中的低语,“这份迟到的‘生日回礼’……”

他的嘴角用力向上拉扯,形成一个巨大的、撕裂感极强的笑容,在失血苍白的脸上显得狰狞而狂热!握住刀柄的手指因兴奋用力到指节发白!他猛地将刀刃侧锋狠狠贴上了自己的、苍白得可见青色血管纹路的左手腕脉搏位置!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决绝得像在处置一件祭品!

冰冷的刀锋瞬间压迫肌肤,割破最外层的角质!一滴圆润殷红的血珠在烛火下瞬间沁出!反射着如同红宝石般妖异的光芒!紧接着,刀锋没有丝毫停顿!持续向下——朝着致命的桡动脉和尺动脉精准切入!

不是佯装!是真正的、向死亡发起冲锋的速度!

“——送给您!”轻韵带着疯狂献祭愉悦的嘶喊撕裂空气!“喝下它!或者……”

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弓弦猛然射出!黑暗里炸开一声急促到极限的衣物摩擦和风压带起的锐啸!

“嗡——!”

祭祀短刀在距离割断手腕动脉血管只差一层薄皮的极限刹那,刀尖被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死死攥住!巨大的冲击力带着轻韵身体前倾的惯性,让刀刃狠狠撕裂了琴酒紧握的皮质手套,瞬间切开皮肉!温热的鲜血顺着刀脊和琴酒的手指缝隙瞬间涌出!滴落在轻韵尚未完全切破、但己血流满布的手腕伤口上!

两人的鲜血在烛火跳跃的光晕下、在那柄神圣与亵渎并存的锋利刃口上,第一次无声而滚烫地交融!

琴酒的身体死死挡在轻韵前方,阴影完全笼罩住对方。他攥住刀刃的手掌因剧痛和巨大的抓握力量而微微颤抖,温热的血液不断滴落,将两人手腕相接处的血污染得更加狰狞。墨绿色的瞳孔在帽檐阴影下如同两点燃烧的冰焰,刺穿距离,死死钉在轻韵那张因突袭和被阻止而剧烈喘息的苍白面孔上。

“你……”琴酒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几乎无法控制的震颤,不是恐惧,是纯粹的、被这种极致的病态疯狂点燃的暴怒熔岩,字字如同从齿缝里被砂轮磨出,“……找死?!” 他攥着利刃的手掌因用力而血液加速渗出,剧痛清晰地沿着神经蔓延而上。

轻韵被那双燃烧的眼睛锁定,身体的疼痛和血液交融带来的奇异触感刺激下,脸上那献祭般的狂热竟如火焰泼油般更加炽烈!“找死?”他嘶哑地喘息,舌尖舔过干裂的下唇,带上一抹血痕,眼神贪婪地扫过琴酒手上涌出的鲜血,“您……舍得吗?”他猛地仰起脖子,露出脆弱的颈项线条,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刺穿鼓膜般的尖利,混杂着浓烈的腥甜气息,如同魔鬼的质问喷在琴酒脸上:“您不是想知道……‘怪物’的真相吗?!不是怀疑我的血……是毒还是药吗?!”

他染满自己和琴酒混合血液的左手臂猛地抬起,不顾锋利的刀刃还握在琴酒手里切割着两人相连的伤口,将粘稠混合的血淋漓的手腕近乎野蛮地凑近琴酒的嘴边!动作剧烈到几乎要主动将伤口塞进琴酒口中!

“喝!”轻韵厉声尖叫!声音在空荡的教堂穹顶反复撞击回荡,如同无数怨灵的合唱!“喝下去!这是‘标本师’的体液分析样本!是我给您最‘真诚’的解答!亲自品尝一下——”他的脸上扭曲出一种近乎神圣的痛苦狂喜,“看看它的滋味!是否真的……如我所说……甜得像蜜糖?!还是说……”

他声音陡然压低,如同毒蛇钻入骨髓:“……您不敢了?怕尝了……就再也戒不掉?”

烛火在剧烈的气流扰动中疯狂摇曳,将两人重叠纠缠、血迹飞溅的身影投射在斑驳墙壁上,如同怪诞扭曲的地狱壁画!交缠的血滴在肮脏的地板上晕开一朵朵暗色之花。

距离太近。那疯狂的眼神,那带着铁锈和微弱奇特甜腥的混合血液气息,如同最猛烈的精神毒素钻进感官。

琴酒的瞳孔收缩到极致!攥住刀刃的手掌猛地一旋!

“嗤——!”

祭祀短刀从他布满割伤的手掌肌肉中强硬地拔了出来!带起一串温热的血珠!利刃被硬生生改变方向,刀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光!

但目标不是轻韵!

琴酒闪电般反手!握刀的手顺势狠狠卡住轻韵的后颈!力量大到足以捏碎颈椎!另一只尚完好的手如同铁钳捏住对方还淌着血的左手腕伤口边缘!巨大的力量逼迫下——

“呜!”轻韵痛哼被掐断在喉咙里!身体被绝对暴力按得向后倒仰!被迫张开嘴!

琴酒低头!没有半分犹豫!如同撕咬猎物的猛兽!他猛地一口咬住轻韵被迫露出的手腕上那道血流如注的伤口!

不是吮吸!是撕咬!尖利的犬齿深深刺入翻卷的皮肉深处!几乎咬合到骨骼!滚烫浓稠的鲜血如同决堤般猛烈地涌入口腔!带着年轻生命特有的、腥甜滚烫的铁锈味,还有一种极隐蔽却绝对无法忽视的、类似于某种实验室高效兴奋剂才有的……微弱辛辣感!

“咕……呃!”大量的血液瞬间灌入喉咙!吞咽的本能压倒意志!轻韵身体剧烈颤抖挣扎,发出窒息的呜咽!

就在琴酒猛然抬头、沾满对方新鲜血液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暴戾的满足、准备品尝这“毒”的下一步反馈时——

轻韵那双因剧痛和失血而布满生理性水汽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深处所有的疯狂痛楚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准到冷酷、如同手术刀出鞘般的锐利!时机!就是现在!

就在琴酒抬头、吞咽、口腔被对方鲜血占据的刹那!一首被琴酒卡死的头颈获得了极其短暂的、几乎是对方主动赋予的微隙!

轻韵的下巴猛地向上用力!一个极其短促而迅猛的顶撞!他的头如同被弹射的毒蛇,速度突破极限!

两人沾满彼此鲜血的嘴唇狠狠撞在了一起!

不是吻!是战争!轻韵沾血的唇齿带着绝对精准的狩猎本能,如同撕咬!瞬间强行撬开琴酒唇齿的防线!9……………

10…………

11………………

“嗤——!”

12………………

1………………

就在那一瞬间!奇迹或者说是诡变发生!

昏暗的烛火光芒下,一抹极其幽微、却无法被光线湮灭的淡蓝色荧光,

2……………

那蓝光初始极淡,在深红的血色中如同投入石子的水纹。然而,3……………如同深海发光的微生物团骤然聚集!蓝光在翻涌的血沫间丝丝缕缕地脉动、4…………

6……………

琴酒的眼底燃烧着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暴怒!

7……………

“啪嗒……”

13……………

几乎是同一瞬间!

轻韵眼中那炽烈到极限的疯狂攻击光芒骤然如潮水般退去!8……………

“砰!”

轻韵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掼砸在身后一张腐朽破败、布满灰尘的祷告长椅上!木屑和灰尘轰然腾起!他剧烈地咳嗽着,带出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破旧神父袍,整个人蜷缩在倒塌的长椅残骸里,只剩下痛苦的痉挛和短促的抽气声。右臂上的绷带因撞击彻底撕裂崩开,翻卷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渗出浑浊的暗红。唯一睁着的左眼,被汗水和血水打湿的眼睫粘着,瞳孔深处只剩下某种极致愉悦后骤然脱力的空洞茫然和破碎的笑意。

琴酒站在几步之外,剧烈喘息着。唇上被咬破的伤口正渗出新鲜的血液,下颚绷紧的线条冷硬如削凿的刀锋。墨绿色的瞳孔依旧燃烧着冰冷的余怒,但那妖异的蓝光和对方骤然放弃抵抗后的,让暴戾的后续动作微微一滞。他紧紧盯着那个长椅残骸里蜷缩的破碎身影,如同审视一件被破坏后价值未知的危险品。

就在这时,穹顶高处。

那面色彩斑斓却早己支离破碎的巨大彩绘玻璃穹顶深处——圣母玛利亚悲悯低垂的面容之后,在她那双描绘得空灵深邃的眼眶中,原本镶嵌着象征圣洁泪珠或光芒的蓝色琉璃深处,一个微型晶体元件内部刚刚结束工作的细微热感源缓缓散去。

它的视角,精准无遗地俯视着下方整个主祭坛区域。捕捉得纤毫毕现:

那两个浑身血污、搏斗撕咬的剪影。

那柄沾血的祭祀短刀。

被按着手腕强行撕咬灌血。

主动撞击的、染血的唇齿接触。

以及最后、最核心的、唇齿间迸发流转的、那缕脉动清晰的诡异蓝光!

从头至尾。

全频高清影像被压缩、加密……

【指向:预设端,阿尔法-深红。】

【发送完成。】

代号:标本师观察项:标本源-血液共鸣反应现象(首次完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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