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港区,一栋由星见财团控股的、名为“生物未来”的尖端医疗研究所顶层。
空气被过滤得如同无菌手术室般洁净冰冷,弥漫着臭氧、低温液氮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新鲜切割金属的微涩气息。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薄暮中沉浮,霓虹初上,流光溢彩,却被厚重的单向玻璃过滤成一片模糊而疏离的光晕。这里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只剩下精密仪器运转时低沉的嗡鸣,如同巨兽沉睡的呼吸。
星见轻韵站在一面巨大的、镶嵌在钛合金墙体内的生物识别门前。他穿着一身剪裁无可挑剔的白色实验服,银白的发丝在顶灯冷光下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与周遭冰冷的科技感完美融合。他微微侧身,看向身旁的库拉索。
库拉索沉默地伫立着,异色的瞳孔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左眼冰蓝,右眼琥珀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最精密的仿生人偶,只有紧抿的唇线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自从放映室那场血腥幻象之后,一种无形的枷锁似乎己悄然套上她的灵魂。她看着轻韵将虹膜对准扫描口。
“滴——认证通过。权限:Ω级。”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门后一条向下延伸的、覆盖着暗蓝色冷光带的通道。更深的寒意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带着一种超越物理低温的、深入骨髓的冰冷死寂。
“欢迎来到标本厅,库拉索女士。”轻韵的声音清朗平静,如同导游介绍名胜,“这里保存着组织…或者说,是我个人,最珍贵的收藏。”
他率先步入通道。库拉索紧随其后,高跟鞋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每一步都如同踏在深渊的边缘。通道不长,尽头是一扇更加厚重、没有任何标识的雾面玻璃门。轻韵再次进行掌纹和声纹双重认证。
“嗡…”
玻璃门向上升起。
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高浓度福尔马林、异丙醇、以及某种生物组织防腐剂特有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冰冷气息,如同凝固的浪潮般汹涌而出,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库拉索的呼吸瞬间停滞,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圆形空间,穹顶高悬,覆盖着深不见底的黑色吸光材料,如同倒悬的宇宙深渊。
空间中央没有任何立柱,只有无数根粗细不一的透明管道如同巨树的根系般从穹顶垂落,连接着下方星罗棋布的、如同巨大水晶棺椁般的圆柱形培养罐。罐体由高强度的特种玻璃制成,内壁凝结着薄薄的冰霜。幽蓝色的冷光源从罐体底部向上投射,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沉没在深海中的水晶宫殿,冰冷、死寂、散发着非人间的妖异美感。
而罐内…是地狱。
每一个培养罐内,都浸泡着形态各异的…生物器官!或者说,是曾经属于人的一部分!
一颗被完整剥离、连接着视神经束的眼球,瞳孔因固定液而放大到极限,倒映着幽蓝的冷光,仿佛仍在凝视虚空!
一只被剖开的手掌,皮肤被剥离,露出精密排列的肌腱、血管和神经束,如同被拆解的艺术品!
一段布满弹孔和烧灼痕迹的脊椎骨,浸泡在淡黄色的液体中,每一节椎骨都被仔细标注着损伤类型和受力分析!
甚至…一颗仍在微弱搏动、表面布满电极贴片和微型传感器、连接着无数导管的…人类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挤压着周围的液体,发出极其微弱、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咚”声!
它们被按照某种残酷的美学精心排列、展示。有的罐体旁悬挂着放大的病理切片图,有的标注着详细的实验数据和解剖记录。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芬芳和科技的冰冷,构成一首无声的安魂曲。
库拉索的异色瞳孔在幽蓝的光线下剧烈震颤。她并非没有见过死亡和血腥,但眼前这种将人体彻底物化、剥离灵魂、仅作为“标本”展示的极致冷酷,依旧让她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浸泡在液体中的器官,仿佛看到了无数个被肢解、被定格的生命。老约瑟夫神父倒在血泊中的幻象再次不受控制地闪现,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轻韵如同漫步在艺术馆的鉴赏家,步履从容地行走在罐体之间。他的指尖偶尔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表面,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墨绿色的眼眸倒映着罐内那些扭曲的器官,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纯粹欣赏的光芒。
“看这里,”他停在一个罐体前,声音带着一丝赞叹,“朗姆的肝脏。酒精性肝硬化晚期,但依旧能看出他年轻时惊人的代谢能力。这些坏死的结节…如同被虫蛀的艺术品,你不觉得有一种残缺的美感吗?”
库拉索沉默地看着罐内那块呈现出病态暗褐色、表面布满凹凸结节、如同被腐蚀岩石般的肝脏组织。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轻韵继续前行,最终停在了圆形大厅的正中央。
那里,矗立着一个比其他罐体都要巨大、更加精致的圆柱形培养罐。罐体通体透明,没有任何标识。罐内没有器官,没有组织,只有一种如同稀释血液般的淡粉色液体在缓缓流动、循环。液体中,悬浮着一个…大脑!
一个完整的人类大脑!灰白色的皮质层沟壑纵横,如同最复杂的地形图。无数根比发丝还细的、闪烁着银光的生物合金导线,如同活体的藤蔓般,从罐体顶部的接口延伸下来,精准地刺入、连接着大脑皮层的各个功能区。导线末端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节奏般的幽蓝色光点。整个大脑在淡粉色液体的包裹和导线的连接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介于生命与非生命之间的状态。
最令人窒息的是,罐体下方,一个银白色的金属铭牌在幽蓝冷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铭牌上,用优雅的花体字清晰地刻着:
“Reserved for Ms. Curacao”
(为库拉索女士预留)
库拉索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穿心脏,异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限,死死盯着罐中那个漂浮的、被无数导线刺穿的、属于她自己的大脑!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恐惧、荒谬感和被彻底剥夺存在意义的冰冷寒意,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停滞了,血液冻结了,灵魂仿佛被硬生生抽离了身体,正悬浮在那个冰冷的罐子里,被无数根导线窥探、操控!
轻韵缓缓转过身,面向库拉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威胁或逼迫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带着学术探究般的平静。他从实验服的口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如同艺术品般精致的控制器。控制器外壳是哑光黑的合金,表面只有一个醒目的、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着的红色按钮。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控制器轻轻放在库拉索冰冷、微微颤抖的掌心。
“选择权在你,库拉索女士。”他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清晰而平静,在死寂的标本厅中回荡,“按下它,”他的指尖点了点那个搏动的红色按钮,“这个罐子里的东西,连同里面储存的所有意识备份、神经映射、以及可能存在的‘另一个你’…都将瞬间溶解,化为最基本的氨基酸链。”他的目光扫过那个悬浮的大脑,如同在谈论一件即将被销毁的失败实验品。
他微微停顿,墨绿色的瞳孔重新聚焦在库拉索惨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名状的弧度。
“或者…”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磁性,“选择成为标本师。掌握这些…”他抬起手,优雅地划过周围林立的、浸泡着死亡的水晶棺椁,“…掌握生死,掌握秘密,掌握…重塑烙印的力量。”
“标本师…”他微微前倾,气息几乎拂过库拉索的耳廓,声音轻如叹息,“…还是标本?”
大阪城郊,服部宅邸的和室内。
黄昏的余晖透过纸拉门,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线香的微甜和旧木头的沉静气息。远山和叶跪坐在矮几旁,指尖无意识地着一枚温润的樱花书签,那是平次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她的目光有些游离,心思显然不在眼前的茶水上。平次又去查案了,电话也打不通…他总是这样,一遇到案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叮咚!”
门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和叶回过神,起身拉开玄关的门。门外站着一位穿着快递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年轻人。
“远山和叶小姐?”快递员递上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纯白色信封,“您的加急信件。”
信封入手轻薄,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和叶疑惑地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服部平次,他穿着那件熟悉的深蓝色运动外套,背景是…大阪府警本部大楼的侧门!时间显然是深夜,路灯的光线昏暗。平次正微微侧身,手臂亲密地揽着一个女人的腰!那女人身材高挑,穿着性感的黑色吊带裙,长发披肩,侧脸线条精致妩媚,正仰头对着平次露出一个极其暧昧的笑容!平次的脸上也带着一种和叶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轻佻和放松的笑意!两人姿态亲昵,如同热恋中的情侣!
照片下方,一行打印的小字标注着拍摄时间:昨晚22:47分。正是平次声称在警局通宵分析连环纵火案关键线索的时间!
和叶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死死盯着照片!平次的脸!那个女人的脸!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作者“djjvdghvs”推荐阅读《名柯:优雅的恶魔养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委屈和难以置信的恐慌,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爆发!
“他总在命案现场消失,对吗?”一个冰冷的、带着电子合成质感的女性声音,毫无征兆地从照片背面响起!声音不大,却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耳膜!
和叶猛地翻过照片!照片背面,一个极其微小的扬声器孔洞正对着她!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
“他在你身边的时间,有在命案现场多吗?”冰冷的声音继续质问,带着一丝嘲弄,“或者…在那个女人身边?”
“不…不可能…”和叶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声音细弱蚊蝇。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伪造的,是恶作剧!但照片上平次的笑容,那放松的姿态,那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的轻佻…如此真实!如此刺眼!那个时间…他明明说在警局!为什么会在警局门口和别的女人…
“滴!滴!滴!”手机短信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是平次!
【和叶!纵火案有重大突破,发现关键物证!今晚可能回不去,别等我!——平次】
短信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压垮了和叶摇摇欲坠的理智!关键物证?重大突破?在警局门口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重大突破?!巨大的愤怒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她猛地抓起矮几上那把用来削水果的、锋利的短刀!刀锋在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服部平次——!!!”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撕裂了和室的宁静!和叶如同被激怒的雌豹,握着短刀,赤着脚冲出了家门!朝着警局的方向狂奔而去,泪水模糊了视线,愤怒灼烧着理智。她要当面问清楚!她要那个混蛋解释!
东京警视厅大楼,顶层多功能会议厅。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身着笔挺制服的高级警官,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投影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关于近期跨国毒品走私案的案情分析。目暮警部坐在前排,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突然!
“滋啦——!!!”
一声刺耳的电流爆音猛地从音响中炸开!盖过了分析员的汇报,紧接着,投影屏幕上的案情分析画面瞬间被切换。
一段清晰度极高的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背景是目暮警部熟悉的办公室,他本人正坐在办公桌后,一个穿着西装、满脸谄媚的中年男子(某地产公司老板,近期因土地纠纷与警方有接触)将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推到目暮警部面前,信封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厚厚一叠万円钞票的边角。目暮警部脸上带着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混合着紧张和贪婪的表情,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将信封塞进了抽屉里。视频甚至还给抽屉里堆积的其他几个类似信封一个特写!
“轰——!!!”
整个会议厅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质疑声、愤怒的拍桌声交织成一片,所有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目暮警部!
“不!这不是真的!伪造的!这是伪造的!”目暮警部猛地站起,脸色瞬间涨红如猪肝!他指着屏幕,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嘶哑变形!他从未收受过贿赂!那段视频里的人根本不是他!动作、表情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是深度伪造!绝对是!
“目暮!你还有什么话说?!”一名资深警视厉声喝道!
“警视长!请相信我!这是陷害!”目暮警部急得满头大汗,试图辩解。
“陷害?证据呢?”另一名高层冷冷道,“视频清清楚楚!人赃并获!”
“高木!”目暮警部猛地转向坐在他斜后方的得力下属高木涉,“你当时也在场!你知道那天下午我根本没见什么地产商!我们在分析连环抢劫案的监控录像!你说话啊!”
高木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猛地站起,脸色苍白:“是…是的!警视长!我可以作证!那天下午目暮警部一首和我在一起分析…”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猛地炸开,响彻整个会议厅。
高木涉腰间的佩枪,那把警用左轮手枪,毫无征兆地…走火了!
枪口喷射出刺眼的火光,子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擦着前排几位高层的头皮呼啸而过。“轰”地一声击碎了正播放着“受贿视频”的巨大投影屏幕,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西散飞溅,浓烟和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时间仿佛凝固!高木涉僵在原地,保持着拔枪的姿势,脸上毫无血色,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茫然!他的手…他的手根本没有碰到枪套!枪怎么会…怎么会自己…
“高木涉!你干什么?!”一声暴喝打破了死寂!
几名反应过来的特警瞬间扑上,动作迅猛如虎,死死将高木涉按倒在地。膝盖顶住他的脊椎,冰冷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
“不…不是我…枪…枪自己…”高木涉徒劳地挣扎着,声音因恐惧而破碎。他的佩枪被粗暴地卸下,装入证物袋。枪套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口香糖般粘附的微型电磁脉冲贴片,在混乱中被踩碎,无人察觉。
目暮警部呆立在原地,看着被按倒在地、满脸绝望的高木,又看了看满地的屏幕碎片和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巨大的冤屈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完了…全完了…信任…彻底崩塌了…
标本厅中央
幽蓝的冷光如同凝固的冰河,无声地流淌在库拉索惨白的脸上。她的掌心,那个冰冷的控制器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神经。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红色按钮微微搏动的触感,如同一颗被囚禁的、等待被处决的心脏。
轻韵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如同一座完美的、没有温度的雕塑。银白的发丝在冷光下流淌着非人的光泽,墨绿色的瞳孔平静地倒映着她挣扎的灵魂,如同深渊凝视着即将坠落的飞鸟。他没有催促,没有威胁,只是沉默地等待着。这份沉默本身,就是最沉重的压力。
库拉索的异色瞳孔剧烈地颤抖着。目光死死锁定在中央那个巨大的培养罐中。淡粉色的液体里,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大脑,在无数根银色导线的穿刺下,无声地悬浮着。每一次幽蓝色光点的闪烁,都像是一次无声的尖叫。老约瑟夫神父倒在血泊中的幻象,与眼前这个被物化、被展示、被预留的“自己”疯狂交织!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成为标本?像周围那些被肢解、被浸泡的器官一样,成为这死亡殿堂里永恒的展品?不!绝不!
她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控制器的金属外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森然的白!一股混合着绝望、愤怒和破釜沉舟的决绝,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爆发!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骤然响起!在死寂的标本厅中如同惊雷炸响!
库拉索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捏碎了手中的控制器!合金外壳在她掌心扭曲变形!精密的电路板和脆弱的电子元件瞬间被碾成齑粉!那个搏动着的红色按钮,如同被掐灭的心脏,彻底黯淡下去!
几乎就在控制器碎裂的同一瞬间!
“滋——!!!”
中央培养罐内,连接着大脑的无数根银色导线猛地爆发出刺眼欲盲的惨白电弧!电流如同狂暴的银蛇,瞬间窜遍整个大脑皮层!淡粉色的液体剧烈沸腾翻滚!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
罐内那个悬浮的大脑!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溶解!
灰白色的皮质层迅速软化、塌陷!沟壑被沸腾的液体填平!精细的神经束如同融化的蜡线般断裂、消融!无数微小的气泡从溶解的组织中疯狂涌出!整个大脑在短短几秒钟内,从精密复杂的器官,变成了一团不断翻滚、膨胀、最终彻底化为浑浊粘稠的、如同劣质果冻般的淡黄色胶状物!幽蓝色的光点如同熄灭的星辰,在胶状物中闪烁了几下,彻底消失!
溶解过程伴随着极其细微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噗噗”声,在死寂的标本厅中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恐怖。
库拉索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她死死盯着罐内那团不断翻滚、最终归于平静的浑浊胶状物,异色的瞳孔中翻涌着极致的恐惧、解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亲手扼杀自己灵魂般的巨大空虚感。她亲手…抹杀了那个“备份”的自己…那个可能存在的“另一个她”…
轻韵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巨大的、扭曲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失望,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艺术家完成杰作般的满足和狂热。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库拉索胸前那枚鸢尾花合金胸针。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胸针的瞬间!
胸针中心,那枚幽蓝色的宝石花蕊,极其隐晦地闪烁了一下!一道极其细微、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纹路,如同被激活的神经脉络般,在鸢尾花深色的合金花瓣内部悄然浮现、流转!那纹路复杂而精密,如同微缩的电路图,又像一个扭曲的、充满暗示性的符文,在幽蓝的冷光下,一闪即逝!
库拉索对此毫无所觉。她依旧沉浸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中,身体微微摇晃。
轻韵收回手,墨绿色的瞳孔深处,倒映着库拉索失魂落魄的侧脸,以及她胸前那枚在冷光下重新归于平静的鸢尾花胸针。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最后的审判,在标本厅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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