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可能
第二天，威尼斯放晴了。
陆言带着乔莹和周寒梅来到威尼斯大学的中文系。系主任是个和蔼的意大利老太太，会说一点中文。
"我们真的很需要中文老师。"她热情地说，"现在学中文的学生越来越多，可是好的老师太难找了。"
"可是我们没有教学经验。"周寒梅坦诚地说。
"那不是问题。"系主任笑着说，"热情和真诚比经验更重要。况且，你们可以先从助教开始。"
她带着她们参观了校园，介绍了工作内容和待遇。虽然收入比不上在国内的生活水平，但足够在威尼斯过上体面的生活。
"考虑一下吧。"系主任最后说，"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但很美好。"
从大学出来，三人在运河边找了家餐厅吃午饭。
"感觉怎么样？"陆言问。
"很心动。"周寒梅承认，"但也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这只是逃避。"周寒梅看着运河上的贡多拉，"我们离开是因为婚姻失败，如果留在这里，会不会只是不敢面对？"
"逃避和重新开始，有时候只是角度不同。"陆言说，"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乔莹一首没说话，她在想另一件事。
昨晚和刘旭的对话让她意识到，她对这段婚姻的怨恨正在消散。不是原谅，而是释然。她开始能够客观地看待这段关系——两个不合适的人，因为错误的理由走到一起，分开是必然的结果。
"莹莹，你在想什么？"周寒梅问。
"我在想，也许我们都太执着于过去了。"乔莹说，"与其纠结是不是逃避，不如想想什么样的选择能让我们快乐。"
刘鑫的坚持
就在她们吃饭的时候，刘鑫找到了这里。
他站在餐厅门口，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
"梅梅，能给我五分钟吗？"他恳求道。
周寒梅想要拒绝，但看到他的样子，心软了："五分钟。"
他们走到运河边，刘鑫从包里拿出一叠纸。
"这是什么？"
"澄清声明。"刘鑫说，"我写了很多版本，但都觉得不够。梅梅，你告诉我该怎么写，我就怎么写。"
周寒梅接过来看了一眼，是手写的，字迹有些潦草，能看出写的人很焦急。
"晚了。"她把纸还给他。
"我知道晚了。"刘鑫的声音在颤抖，"但我还是想做。梅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在哪里？"
"错在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刘鑫红了眼眶，"错在享受着你的支持，却不懂得保护你。错在……错在我根本不配拥有你。"
周寒梅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梅梅，我知道我不该奢求你的原谅。"刘鑫继续说，"但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不是复合，就是……就是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不需要。"周寒梅擦掉眼泪，"刘鑫，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那你呢？"刘鑫问，"你要留在这里吗？"
周寒梅沉默了一会儿："可能吧。"
"那我……我能经常来看你吗？"刘鑫小心翼翼地问。
"刘鑫，"周寒梅转身面对他，"你还不明白吗？我需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没有你的开始。"
刘鑫的肩膀垮了下去。
"回去吧。"周寒梅最后看了他一眼，"好好拍戏，别再让喜欢你的粉丝失望了。"
说完，她转身走回餐厅，没有再回头。
兄弟夜话
夜晚，刘家兄弟坐在酒店的露台上，面前摆着威尼斯产的红酒。
"她拒绝了。"刘鑫的声音很平静。
"意料之中。"刘旭给他倒了一杯酒。
"哥，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刘鑫问。
"在感情上,是的。"刘旭承认。
两兄弟都沉默了。他们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在商场上战无不胜，却都栽在了感情上。
"还记得爸说过的话吗？"刘鑫突然说，"他说刘家的男人天生不懂爱情。"
"现在看来，他说得对。"刘旭苦笑。
"可是哥，"刘鑫看着远处的灯火，"我是真的爱梅梅的。"
"我知道。"
"你呢？你爱乔莹吗？"
刘旭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我习惯了她在身边，习惯了回家有人等，习惯了……"
"习惯不是爱。"刘鑫打断他。
"也许吧。"刘旭喝了一大口酒，"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爱过她。我只是需要一个妻子，而她恰好合适。"
"那现在呢？"
"现在……"刘旭看着手中的酒杯，"现在我才发现，失去她，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那也不是爱，只是依赖。"
刘旭愣住了。弟弟说得对，他对乔莹，从来都不是爱，只是习惯和依赖。
"我们都太自私了。"他最后说。
"是啊。"刘鑫附和，"总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从来没有真正站在她们的立场想过。"
"现在明白也晚了。"
"但总比永远不明白好。"刘鑫举起酒杯，"敬我们失败的婚姻。"
"敬她们的新生活。"刘旭碰了碰杯。
两兄弟一饮而尽，都明白，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
告别威尼斯
三天后，乔莹和周寒梅做出了决定。
"我们想再考虑一段时间。"乔莹对系主任说，"可以吗？"
"当然。"系主任理解地笑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陆言送她们去机场。
"决定去哪里了吗？"他问。
"希腊。"周寒梅说，"听说圣托里尼的日落很美。"
"确实很美。"陆言笑着说，"祝你们旅途愉快。"
"你呢？"乔莹问，"决定回国了吗？"
"还在考虑。"陆言推推眼镜，"不过倾向于回去。毕竟，根在那里。"
"陆言，"周寒梅突然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乔莹接话，"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洒脱。"
"我可不洒脱。"陆言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比较会自我安慰而己。"
登机时间到了。
"保持联系。"陆言挥手。
"一定。"
飞机起飞，威尼斯在视线中越来越小。乔莹靠在窗边，心情难以平静。
"在想什么？"周寒梅问。
"在想接下来的生活。"乔莹转头看她，"梅梅，你有没有觉得，虽然失去了婚姻，但我们得到了更多？"
"比如？"
"自由、可能性，还有……"乔莹握住她的手，"更坚固的友谊。"
周寒梅笑了："是啊，男人会背叛，但闺蜜不会。"
"说起来，"乔莹突然想起什么，"刘旭那天问我，他赚钱给我花，难道还比不上你。"
"他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
"因为他永远不会明白，"乔莹看着窗外的云海，"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把她们带向下一个目的地。而在威尼斯，刘家兄弟也准备启程回国。
分离己成定局，但生活还在继续。
只是这一次，每个人都选择了更忠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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