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海的风
圣托里尼的风带着咸咸的海味。
乔莹站在悬崖酒店的露台上，看着远处白墙蓝顶的建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这里的美超出了她的想象，纯净得像是上帝打翻的调色盘。
"真美。"周寒梅端着两杯当地产的白葡萄酒走出来。
"是啊。"乔莹接过酒杯，"美得不真实。"
她们己经在这里待了一周。每天睡到自然醒，在海边吃早餐，逛逛当地的小店，傍晚在伊亚看日落。简单，但充实。
"你看那对情侣。"周寒梅指向不远处。
一对年轻人正在拍照，男孩不断调整角度，想要拍出最美的女友。女孩笑得很甜，不时踮起脚尖亲吻男孩的脸颊。
"真好。"乔莹感慨，"爱情最初的样子。"
"我们也曾经有过。"周寒梅说。
"是吗？"乔莹努力回想，"我好像从来没有和刘旭这样过。"
从交往到结婚，她和刘旭的相处模式一首很"成熟"。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海誓山盟，就像两个合作伙伴签了一份长期合同。
"至少我有过。"周寒梅的眼神变得柔和，"刘鑫追我的时候，每天都会给我送不同的花。"
"后来呢？"
"后来他火了，忙了，花就变成了转账。"周寒梅自嘲地笑笑。
两人都沉默了。
"莹莹，"周寒梅突然问，"你相信还会有爱情吗？"
乔莹想了想："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先学会爱自己。"乔莹看着渐渐沉入海平面的太阳，"这些年，我一首在做别人期待的乔莹，现在，我想做回我自己。"
不速之客
就在这时，酒店经理敲门进来。
"女士们，有位先生想见你们。"他用英语说，"他说他叫陆言。"
两人都愣住了。
"陆言？"周寒梅不确定地重复。
几分钟后，陆言出现在她们面前。他穿着休闲装，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抱歉突然出现。"他解释道，"我在雅典开会，想着圣托里尼不远，就……"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乔莹问。
陆言有些尴尬："你们上次提到要来希腊，我猜圣托里尼是必到之处。然后……这里的中国游客不多，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坐吧。"周寒梅给他倒了杯酒。
陆言坐下，看着眼前的美景："真美。"
"你不是要回国吗？"乔莹问。
"下个月。"陆言说，"回去之前，想在欧洲多走走。"
三人聊起了各自这段时间的经历。陆言去了雅典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乔莹和周寒梅则分享了在圣托里尼的见闻。
"对了，"陆言突然说，"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什么事？"
"刘旭和刘鑫回国后，都病了。"
乔莹和周寒梅都是一惊。
"严重吗？"周寒梅下意识地问。
"不严重，就是水土不服加上心情不好。"陆言说，"不过据说刘旭把公司的事都推给了副总，自己关在家里。"
乔莹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朋友在他们公司。"陆言解释，"不是故意打听，只是碰巧聊到。"
两个女人都沉默了。
"别多想。"陆言看出她们的心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们没有多想。"乔莹端起酒杯，"来，为重逢干杯。"
月光下的真心话
晚饭后，三人在海边散步。
月光洒在爱琴海上，波光粼粼。远处传来酒吧的音乐声，间或有游客的笑声。
"其实我来找你们，还有一个原因。"陆言突然说。
两人看向他。
"我想清楚了一些事。"他停下脚步，"关于感情，关于人生。"
"愿闻其详。"周寒梅说。
"这三年，我一首告诉自己，选择事业没有错。"陆言看着海面，"但其实，我只是在逃避。逃避承认自己的懦弱。"
"懦弱？"
"是的。"陆言苦笑，"我害怕承诺，害怕责任，害怕像我父母那样，被婚姻困住一辈子。"
原来陆言的父母感情不和，从他记事起就在争吵。母亲总是抱怨父亲不顾家，父亲总是指责母亲不理解他。最后虽然没有离婚，但形同陌路。
"所以当苏晴提出结婚，我下意识地想逃。"陆言继续说，"威尼斯的邀请只是一个借口。"
"那现在呢？"乔莹问。
"现在我明白了，"陆言转身看着她们，"问题不在于婚姻，而在于人。两个对的人在一起，婚姻是保护；两个错的人在一起，婚姻是枷锁。"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周寒梅说。
"也许不晚。"陆言深吸一口气，"苏晴还没结婚。"
两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你要去找她？"
"我想试试。"陆言的眼中有了光，"三年了，如果她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她会的。"乔莹真诚地说，"如果她还爱你的话。"
"谢谢。"陆言笑了，"其实是你们给了我勇气。"
"我们？"
"看到你们这么勇敢地结束错误的关系，重新开始，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勇敢一次。"
三人继续往前走，各自想着心事。
"陆言，"周寒梅突然说，"祝你成功。"
"谢谢。"陆言停下来，"也祝你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们己经找到了。"乔莹挽住周寒梅的手臂，"彼此。"
陆言笑了："这样也很好。"
新的消息
回到酒店，乔莹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国内的陌生号码。
"要回吗？"周寒梅问。
乔莹想了想，拨了回去。
"您好，是乔莹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女声。
"是的，您是？"
"我是刘氏集团的法务部经理。刘总想跟您谈谈离婚协议的事。"
乔莹皱眉："有什么好谈的？"
"刘总说，财产分割方面，他愿意给您更多……"
"不需要。"乔莹打断她，"按照协议来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乔莹的语气很坚决，"请转告刘旭，我不需要他的补偿。"
挂断电话，乔莹有些烦躁。
"他还是不明白。"她对周寒梅说，"以为什么都能用钱解决。"
"男人都这样。"周寒梅安慰她，"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可悲。"乔莹走到阳台上，"到现在他还以为我是为了钱。"
周寒梅跟出来："也许在他的世界里，钱就是一切。"
"所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人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灯火。
"梅梅，你有没有后悔过？"乔莹突然问。
"后悔什么？"
"后悔遇见他们。"
周寒梅想了想："不后悔。至少，因为他们，我遇见了你。"
乔莹转头看她，眼中有了泪光："梅梅……"
"好了，别煽情了。"周寒梅笑着擦掉她眼角的泪，"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往前看。"
"嗯，往前看。"
意外的访客
第二天早上，乔莹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让她完全清醒了。
"妈？"
乔母站在门外，一脸疲惫："我可以进来吗？"
乔莹让开身，心情复杂。
"您怎么来了？"
"刘旭告诉我你在这里。"乔母坐下，打量着女儿，"瘦了。"
"妈，如果您是来劝我回去的……"
"我不是。"乔母打断她，"我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乔莹愣住了。
这时周寒梅也起来了，看到乔母，礼貌地打招呼："阿姨好。"
"梅梅也在。"乔母点点头，"也好，一起聊聊。"
三人坐在客厅里，气氛有些尴尬。
"莹莹，"乔母先开口，"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您。"乔莹低声说。
"你恨的。"乔母苦笑，"恨我把你当成了联姻的工具。"
乔莹沉默。
"我和你爸也是商业联姻。"乔母继续说，"三十年了，我们相敬如宾，但从来没有爱过对方。"
"妈……"
"我以为这就是豪门的宿命。"乔母的眼眶红了，"所以当刘家提亲，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以为，至少你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可我不要那种生活。"乔莹终于爆发，"我要的是一个爱我的丈夫，一个温暖的家，而不是一座冰冷的豪宅！"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乔母擦掉眼泪，"莹莹，对不起。"
乔莹愣住了。印象中，强势的母亲从来没有说过对不起。
"妈，您……"
"这段时间，看着你爸整天唉声叹气，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乔母握住女儿的手，"莹莹，妈妈支持你。"
"真的？"
"真的。"乔母挤出一个笑容，"只要你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乔莹终于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大哭起来。
周寒梅悄悄退出房间，给母女俩独处的空间。
和解
母女俩聊了很久。
乔母告诉乔莹，这段时间家里的变化。乔父虽然嘴上不说，但私下里一首在打听女儿的消息。知道她在国外过得不错，才稍稍放心。
"你爸就是面子薄，不好意思认错。"乔母说。
"我了解爸。"乔莹擦擦眼泪。
"还有，"乔母犹豫了一下，"刘旭那孩子……"
"妈，我不想谈他。"
"我不是要劝你什么。"乔母赶紧说，"只是觉得，他可能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又怎样？"乔莹摇头，"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乔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妈，谢谢您理解我。"
"傻孩子，我是你妈，不理解你还能理解谁？"乔母摸摸女儿的头，"以前是妈妈太功利了，总想着家族利益，忽略了你的感受。"
"都过去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乔母问。
乔莹想了想："先把世界走遍，然后……再看吧。"
"钱够吗？"
"够的。"乔莹笑了，"我这些年也攒了不少。"
"那就好。"乔母站起来，"我该走了。"
"这么快？"乔莹不舍。
"你爸还在家等着呢。"乔母笑着说，"再不回去，他要急了。"
乔莹送母亲到门口。
"莹莹，"乔母临走前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妈都支持你。"
"谢谢妈。"
"还有，"乔母压低声音，"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不要因为这次的失败就不敢去爱了。"
"我知道的。"
母亲走后，乔莹靠在门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周寒梅走过来，默默抱住她。
"没事了。"乔莹深吸一口气，"一切都会好的。"
"当然会好的。"周寒梅笑着说，"我们可是打不倒的铁娘子。"
两人相视而笑，阴霾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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