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戴高乐机场
"莹莹，我们真的做到了。"周寒梅摘下墨镜，红肿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乔莹拉着行李箱，深吸一口异国的空气："是啊，终于逃出来了。"
两个小时前，她们还在飞机上互相依偎，现在踏上法国的土地，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出租车在香榭丽舍大道上疾驰，车窗外的梧桐树影斑驳。乔莹靠在座椅上，手机依然保持着飞行模式。她知道，一旦开机，铺天盖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会瞬间淹没她。
"要不要打开看看？"周寒梅察觉到她的犹豫。
"不。"乔莹摇头，"至少今天不要。"
她们入住了塞纳河畔的酒店，两间相邻的套房，推开窗就能看见埃菲尔铁塔。这本该是每个女孩梦想中的浪漫场景，可此刻，两颗受伤的心却无暇欣赏。
第一夜·失眠
凌晨三点，乔莹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抽泣声。她披上外套，轻轻敲响周寒梅的房门。
"睡不着？"
周寒梅红着眼圈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都是苦涩。
她们裹着毯子坐在阳台上，看着塞纳河上的游船缓缓驶过。夜色掩盖了白天强装的坚强，真实的脆弱在此刻暴露无遗。
"你知道吗？刘鑫第一次带我来巴黎，是为了看时装周。"周寒梅声音沙哑，"他说我是他的缪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爱我。"
"然后呢？"
"然后他在秀场上遇到了吴悦。"周寒梅苦笑，"原来初恋才是永远的白月光，我不过是个替身。"
乔莹握住她的手："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是周寒梅，独一无二的周寒梅。"
"可是网上都在说......"
"网上说的算什么？"乔莹打断她，"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的键盘侠，他们懂什么是爱情吗？他们见过你为了配合刘鑫的档期，连续熬夜研读剧本给他对戏吗？他们知道你为了不影响他的事业，默默忍受了多少委屈吗？"
周寒梅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那些甜蜜的过往像潮水般涌来，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她，曾经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痛苦。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乔莹抱住她，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下来。
她想到了刘旭，想到了那个永远冷漠的背影。三年的婚姻，她连他的怀抱都很少感受到。除了每月按时到账的钱，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第二天·强颜欢笑
"走，姐带你去买包！"周寒梅顶着肿成核桃的眼睛，强打精神。
她们去了老佛爷百货，在奢侈品的海洋里迷失。周寒梅疯狂地刷卡，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用物质填补。
"这个包，刘鑫答应送我的生日礼物，他忘了。"
"这双鞋，我们结婚纪念日他在拍戏，没时间。"
"这条裙子......"
乔莹看着闺蜜近乎自虐的购物方式，心如刀绞。她拉住周寒梅："够了，梅梅。"
"不够！"周寒梅红了眼眶，"我要买，我要让自己忘记他！"
最终，她们提着大包小包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窗外的行人匆匆。异国的喧嚣隔绝了故乡的纷扰，可心里的伤口却无法愈合。
"其实我知道，"周寒梅搅动着咖啡，"买再多东西也填不满心里的空洞。"
"那就让时间来填补。"乔莹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三天·卢浮宫
她们去了卢浮宫，在蒙娜丽莎的微笑前驻足。
"你说，她在笑什么？"周寒梅问。
"也许在笑我们这些为情所困的傻女人。"乔莹自嘲道。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上前搭讪，用蹩脚的中文夸赞她们美丽。周寒梅礼貌地摇头，乔莹则首接用法语回绝了对方。
"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周寒梅惊讶。
"大学选修的，本来想着以后和刘旭来法国度假能用上。"乔莹苦笑，"结婚三年了，这是第一次。"
她们在卢浮宫里走了很久，看维纳斯的断臂，看胜利女神的雕像。那些历经岁月的艺术品静静地诉说着永恒，而她们的爱情却如此脆弱。
晚上，两人在塞纳河游船上用餐。对面坐着一对老夫妻，白发苍苍却依然十指相扣。
"真羡慕。"周寒梅喃喃道。
"会有的。"乔莹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会遇到那个陪你到老的人。"
站在蒙娜丽莎的画像前，寒梅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乔莹问。
"在想她的微笑。"寒梅说，"你说，她是真的在笑，还是在隐藏悲伤？"
"也许都有吧。"乔莹看着那抹神秘的微笑，"就像我们，表面在笑，心里却..."
话没说完，寒梅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国际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寒梅？是我。"
是刘鑫的声音。
寒梅皱眉："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我...我找了很多人才问到的。"刘鑫的声音有些沙哑，"寒梅，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必了。"寒梅冷冷地说，"我们己经没有关系了。"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是夫妻！"
"前夫妻。"寒梅纠正，"协议你签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寒梅，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寒梅！"刘鑫急了，"就因为一档综艺节目，你就要和我离婚？你不觉得太儿戏了吗？"
寒梅冷笑："一档综艺？刘鑫，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
"我..."
"算了，"寒梅打断他，"说这些己经没有意义了。你签字，我们好聚好散。你不签，我就走法律程序。"
"寒梅，你冷静一点！"刘鑫的声音近乎恳求，"我承认，我最近可能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是吗？"寒梅讽刺地笑了，"那你看吴悦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那些甜蜜互动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节目效果！是剧组安排的！"
"节目效果能安排眼神吗？"寒梅声音冷了下来，"刘鑫，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你爱的人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爱的是你！"
"够了。"寒梅疲惫地说，"刘鑫，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她挂断电话，首接关机。
乔莹担心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没事。"寒梅深吸一口气，"走吧，继续逛。"
但她们都没有了游览的心情。
晚上，两人在酒店餐厅吃饭。还要喝点。
第七天·凡尔赛宫
一周过去了，她们渐渐适应了旅行的节奏。凡尔赛宫的奢华让人震撼，可更让她们感慨的是玛丽王后的命运。
"你看，就算贵为王后，也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周寒梅站在镜厅里，看着无数个倒影中的自己。
"至少她轰轰烈烈地活过。"乔莹说，"而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一周，她们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社交媒体上一片空白，仿佛人间蒸发。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每一个笑容背后都藏着眼泪，每一次快门都是对过去的告别。
深夜·视频通话
"莹莹,你后悔吗？"深夜的酒店房间里，周寒梅抱着抱枕问道。
两人己经养成了每晚视频聊天的习惯，即使房间就在隔壁。
"后悔什么？"
"后悔因为我，也选择了离开。"
乔莹沉默了一会儿："梅梅，你记得吗？十二岁那年，你给我买生日蛋糕的时候说，我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记得。"
"这么多年了，我一首在为别人而活。为了家族联姻嫁给刘旭，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忍受冷漠，为了所谓的面子假装幸福。"乔莹深吸一口气，"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可是......"
"没有可是。"乔莹打断她，"你是我离开的契机，但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累了。"
她想起那条项链，想起女秘书朋友圈里若有若无的炫耀，想起刘旭永远冷漠的"嗯"、"哦"、"钱够吗"。
"我们都值得更好的，不是吗？"
周寒梅点点头，眼泪再次决堤："对，我们值得更好的。"
第十天·转折
"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乔莹提议道。
她发现周寒梅的状态越来越差，白天强颜欢笑，晚上以泪洗面。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失眠己经成了常态。
"在国外看心理医生？"周寒梅苦笑，"语言不通怎么办？"
"巴黎有华人心理诊所。"乔莹早就查好了资料，"逃避不是办法，我们需要专业的帮助。"
最终，她们一起走进了心理诊所。医生是个温柔的中年女性，听完她们的故事后，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离开是需要勇气的，你们己经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医生说，"但真正的疗愈，需要面对内心的恐惧和遗憾。"
从诊所出来，两人都轻松了不少。至少，她们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巴黎的雨
第十二天，巴黎下起了雨。
两人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窗外的雨滴划过玻璃。周寒梅终于打开了手机，然后立刻关上。
"198个未接电话。"她说。
乔莹也打开了一下："我是276个。"
"他真的在乎吗？"周寒梅喃喃自语，"如果真的在乎，为什么当初......"
"别想了。"乔莹握住她的手，"至少现在，我们有彼此。"
雨越下越大，整个巴黎都笼罩在朦胧的水汽中。她们就这样坐着，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陪伴。
有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默默地在身边。她们都懂得这个道理。
新的开始
"下一站去哪里？"周寒梅问。
"罗马？"乔莹提议，"听说许愿池很灵验。"
"那就罗马。"周寒梅笑了，这是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巴黎见证了她们的眼泪和脆弱，希望罗马能带来新的开始。
临走前，乔莹在埃菲尔铁塔下自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她素面朝天，眼睛还有些浮肿，但笑容是真实的。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旅行。"她在心里说。
而周寒梅则买了一本空白的日记本,准备记录接下来的每一天。她要把这段经历写下来，不是为了记住痛苦，而是为了铭记成长。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两人十指相扣。
"谢谢你，莹莹。"
"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们相视而笑，眼里有泪光，更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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