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棉布坡下的“暖绒帽坊”藏在棉香里,木门被棉布、棉线、羊毛浸成浅棕,像块刚晒透的厚棉絮。门楣没挂木牌,只悬着顶半完工的儿童棉帽——帽檐刚缝了半圈布边,帽里塞着半团白羊毛,是帽匠周阿婆的孙子阿帽,去年冬天没做完的“山区防冷棉帽”。风一吹,檐下挂着的帽模“哒哒”撞在一起,混着案上“嗤啦嗤啦”的缝帽声,漫出半条坡路。院里的棉架上,堆着卷卷浅灰棉布,最上面压着张泛黄的纸:“儿童棉帽改良:棉布加三成羊毛更保暖,帽檐包双层布防刮脸,帽顶缝小绒球(娃们爱揪着玩),耳罩可拆,冬天戴暖,春天拆了还能戴”,是阿帽的字迹。
赵猛扒着帽模旁的木架往里瞅,鼻尖差点撞上刚裁好的棉布,浅灰的布面泛着软光,一根缝衣针正自己在布上走线,棉香裹着羊毛的暖味首钻鼻腔。“这布够软的!”他啧嘴,伸手想捏捏帽里的羊毛,被周阿婆用顶针敲了手背,“别瞎动!新塞的羊毛没铺匀,捏乱了帽型就塌,娃们戴着不暖还硌头!”
周阿婆坐在缝帽案旁的竹凳上,手里攥着缕弹好的白羊毛,指节上嵌着洗不掉的棉絮,像长了层浅白的薄绒。她面前的木盒里,放着本阿帽的“山区做帽笔记”:第一页画着可拆耳罩的缝法,旁边写着“小帽总说耳罩碍事,拆下来能当小围巾,一举两得”;中间夹着块羊毛小样,浅白的羊毛里混着点浅粉线,标注“给阿绒的帽,她爱粉色,缝点粉线就愿意戴,不总揪着帽檐哭”;最后一页停在“等今年羊毛收了,就教山民做棉帽,娃们不用再戴露耳朵的旧帽,冬天能暖乎乎上学”,字迹被眼泪晕开,是今年开春周阿婆找阿帽时哭的。
林岚翻着报案记录,纸页边缘沾着点棉线屑:“街坊说,每到小寒,坊里的棉布就自己飘进帽模,做好的棉帽总往棉布坡方向飘,帽檐上还会显出‘绒’字。上周服装厂老板来谈,想把帽坊改成布料仓库,半夜听到里面有缝帽声,推门见周阿婆抱着那本笔记哭,说‘阿帽的防冷帽还没教完,不能拆’。”
苏晴走到那顶半完工的棉帽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帽顶的绒球坯,忽然轻声说:“有个穿浅灰工装的小伙子,正对着笔记缝耳罩,手里攥着缕粉线,说‘阿婆,阿绒的帽该缝粉线了,她上周说帽顶没绒球不好看’。”
这话让周阿婆猛地抬头,眼泪砸在羊毛上,溅起细小的绒絮:“你能看见阿帽?他去年秋天去山区,说山里的娃冬天冻得耳朵红,有的还生了冻疮,就回来跟我学做防冷棉帽。走的时候还跟我说‘阿婆,等我教会娃们做帽,就接您去山里,看娃们戴着暖帽笑,不用再捂耳朵’。可今年开春,山里下暴雪,压塌了山民的临时做帽棚,阿帽去抢收裁好的棉布——那是给娃们做帽的料,结果脚滑摔进了雪沟,送医路上又遇了雪融性洪水……搜救队只找着他揣在怀里的这本笔记,还有半块没缝完的帽檐布。”
她指着帽坊角落的竹筐,里面装着十几个小帽模,模子上都贴着纸条:“小帽的帽”“阿绒的帽”——都是山里娃的名字。“服装厂老板说手工做帽慢,不如机器做的棒球帽产量高,要堆货。可阿帽说,手工做的帽贴合头型,羊毛塞得匀,娃们戴着暖,机器做的没软绒,冻耳朵还磨脸……这坊里的棉布还等着裁,阿帽答应娃们的防冷帽还没送过去呢!”
正说着,巷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穿灰布袄的小男孩跑进来,手里举着块帽檐布,喊:“阿婆!我是山里的小帽!阿帽哥说,要是他没回来,就让我把这块布给您!”
小帽从兜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袋的羊毛种(其实是棉籽,山里种棉花能织布),还有张手绘的棉帽配方——上面写着“防冷棉帽:棉布7尺、羊毛3斤、粉线1两,耳罩用按扣(好拆),帽檐包边3寸,绒球用8股羊毛拧成”,旁边是阿帽的字迹:“小帽学裁布最快,他知道怎么裁才不浪费布。帽坊后院的地窖里藏着批厚棉布,做帽最暖,阿婆缝帽时别太低头,脖子会酸”。
苏晴突然指着缝帽案喊:“阿帽哥在笑呢!他正帮小帽缝绒球,说‘小帽,绒球要拧紧,不然容易散’!”众人望去,案上的棉布自动裁成帽型,羊毛跟着飘进帽里铺匀,缝衣针自己穿好棉线,顺着帽檐缝起布边,最后在帽顶缀上粉线绒球,棉香突然变浓,连小帽都闻到了一股暖乎乎的羊毛香。
沈辞翻开阿帽的笔记,发现夹在里面的山区棉田地图,标注着“新种棉花的洼地”“娃们的头围表”,还有一行小字:“阿婆的眼睛不好,裁布时让小帽帮着量尺寸,别裁小了”。“我查了山区的情况,”陈默推了推眼镜,“洪水后,小帽带着娃们把阿帽留下的棉籽种在了洼地,现在棉花刚出苗,娃们还在戴旧帽冻耳朵,就等着防冷帽呢!”
服装厂老板再来时,周阿婆没慌,而是把小帽和棉籽递给他:“你看,这不是普通的棉帽,是山里娃的‘暖耳帽’。要是你肯合作,咱就一起做‘暖绒计划’——帽坊留着教手工做帽,你出机器辅助裁布,手工防冷帽和机器帽一起卖,每卖一顶,给山里捐一顶棉帽,再帮山民建做帽棚。阿帽想让娃们戴暖帽,更想让他们会做帽,咱就帮他做到。”
老板看着笔记里的头围表,又看了看小帽手里的帽檐布,点头说:“行!仓库不建了,我出按扣和棉线,再帮你们申请‘非遗手工帽艺’,让更多人知道手工防冷棉帽!”
傍晚时,小帽坐在缝帽案旁,跟着周阿婆学缝耳罩,刚缝好一对按扣,案上的棉帽突然自己套在帽模上,还调整了羊毛的厚度。苏晴笑着说:“阿帽哥在帮忙呢!他还说‘小帽,按扣要缝牢,不然耳罩容易掉’!”
赵猛摸着肚皮喊:“街口的糖糕摊该出摊了!刚蒸的糖糕裹着棉布坡的棉叶,甜里带点棉香,绝了!我请客,咱去尝尝——顺便给小帽带两盒,让他带回山里给娃们当点心!”
林岚白了他一眼,却往兜里装了顶小绒球棉帽:“多买两盒,给周阿婆和小帽留着,他们守着这些棉布,该尝尝这‘缝出来’的甜。”
车过石桥时,赵猛指着棉布坡喊:“看!棉帽飘起来了!怕是阿帽哥在帮阿婆把新做的帽送回山里呢!”陈默的电脑上,弹出山区的照片:娃们戴着带粉线绒球的棉帽,耳朵捂得严严实实,揪着帽顶的绒球笑,帽檐上的“绒”字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周阿婆站在帽坊门口,看着小帽抱着棉籽和糖糕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那顶补全的棉帽,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棉香——是阿帽第一次学做帽时,满坊的棉香混着羊毛的味道。她知道,阿帽从来没离开,他只是把“暖”缝进了棉布?,让老帽坊的暖绒,成了山里山外连着的念想,每一顶棉帽,都暖了娃们的耳,也护了他们的冬。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新委托:“城南的老伞坊闹鬼,半夜总听到糊伞声,竹骨自己拼,伞面上还会显出‘伞’字,更奇的是,做好的油纸伞总往山区的方向飘,像在等送伞的人……”
“老伞坊?”赵猛眼睛亮了,“这我熟!小时候偷玩油纸伞转着跑,把伞骨弄弯了,被阿婆追着打,现在见了油纸伞还想举着试试……”
车厢里的笑声混着棉香飘远,老帽坊的缝帽案在夕阳下泛着浅棕,棉帽的影子漫过青石板,像在为这段连着山内外的帽缘,铺条带着暖香的路,路上满是缝不完的帽,和等得到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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