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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老茶馆的烹茶声

小说: 灵案小组   作者: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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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临水河旁的“清茗轩”老茶馆藏在垂柳下,青砖房被茶渍浸成浅褐,像块泡透的老茶砖,门口的老茶桌裂着细纹,桌面摆着把铜壶,壶嘴的茶垢结得发亮,风一吹,龙井的清香混着茉莉的甜气漫出半条街。赵猛扒着茶柜往里瞅,鼻尖差点撞上只紫砂茶壶,壶里的陈茶在风里散出淡香,他深吸口气:“这茶够正的!龙井的豆香比我爸买的‘明前茶’还足——他总说‘好茶馆得有茶魂,水烧得沸,茶泡得透,杯烫得暖,才能出那口回甘,像人心里的暖,得慢慢品才够味,差一沸,茶就发涩,喝着寡淡’。”

林岚翻着报案记录,纸页边缘沾着点茶渍:“街坊说,每到谷雨,馆里的铜壶就自己响,‘咕嘟咕嘟’的,第三张茶桌的茶杯总摆成‘茶’字,最上面的盖碗会自己掀开,茶沫在碗里浮成‘等’字的轮廓,还传出老人的吆喝声,‘再续三壶水’。上周有个来喝早茶的老汉,半夜来敲门,看到个系蓝布围裙的老汉在炒茶,说‘阿茶爱用竹制茶匾’,回头再看,茶壶里的茶水自己溢出,在桌案淌成‘盼’字,被新泡的茶汤冲散又凝起。”

“烹茶声?”赵猛捡起块掉在地上的茶饼,饼上的茶毫还清晰,“这老茶匠是个讲究人,连烧水都得‘三沸’,说‘一沸鱼目,二沸珠泉,三沸鼓浪’,比我那卖茶的表姨还较真——表姨为了烘出‘兰花香’,光控温就试了半月,指尖被茶锅烫得全是燎泡,说‘火不对,香就散,像话没说暖,听着空落’。”

苏晴望着案上未泡的碧螺春,茶叶蜷得像颗颗绿珠,旁边的盖碗敞着口,像在等水:“里面有个系蓝布围裙的爷爷,正对着铜壶叹气……指缝里嵌着茶末,在茶饼上划出歪歪扭扭的‘茶’字,说‘沏不透了’。馆后的木柜里,藏着罐没开封的‘雨前龙井’,罐口贴着张红纸,写着‘阿茶亲启’,字迹被茶香熏得发淡。”

茶馆的看守是个拎着长嘴壶的老汉,姓茶,总揣着个茶荷,里面裹着撮新茶,芽尖透着嫩黄,茶荷底刻着“1976”。“这馆是‘老叶头’的,叶老茶沏了一辈子茶,最拿手的是‘凤凰三点头’,壶嘴三起三落,茶汤注得匀匀的,街坊都喊‘叶三沏’——说他沏茶,三注准能出真味,多一注怕过浓,少一注怕寡淡。1986年谷雨没的,有人说他是等徒弟阿茶回来学制茶,在茶桌旁坐了整宿,天亮时手里还攥着茶筅;也有人说……阿茶在山区送茶苗时,遇了滑坡,连人带茶篓被卷走了,他抱着那罐龙井,在馆前站成了个影子。”他用长嘴壶敲了敲茶桌,“这桌子总在半夜晃,我守了三十年,每到叶老茶忌日,就闻见股炒茶香,是他当年烘茶的味道。”

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他走到铜壶旁,壶底的水垢里嵌着半张字条,字迹被茶水浸得发黏:“阿茶,新采的龙井炒好了,用山泉水沏能出‘兰雪香’,等你回,咱给山里的小学送批茶苗,让娃们喝着新茶读书……山路滑,记得穿我给你纳的茶农鞋,鞋底钉了防滑的铁掌”,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湿团,只剩个“等”字还清晰。

“叶老茶不是坐僵的。”沈辞摸了摸炒茶锅,锅沿有圈焦痕,“木柜的夹层里藏着本种茶日志,1985年春的,最后一页记着‘阿茶教山民扦插茶苗成活了’。他收到阿茶牺牲的消息,把自己最爱的竹制茶匾劈了半截,说‘阿茶摊茶爱留半寸松,说茶得透气’,最后就那么趴在炒茶锅旁,手里还攥着给阿茶留的新茶筅,筅上缠着根阿茶的旧布条,蓝得发灰。”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穿工装的阿茶蹲在茶园里采茶,手里举着把新茶,叶老茶正用长嘴壶沏茶,两人对着镜头笑,背后的墙上挂着张“茶经”,“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的字样格外醒目。附页里的档案写着:“叶茶,1985年4月在山区送茶苗时,为保护被滑坡埋的茶苗,被石块砸中,年仅二十二,遗物中有个磨得发亮的茶篓,是临行前叶老茶给的,说‘茶篓如良心,得装满好苗’。”

赵猛踹开木柜,里面的茶叶罐摆得整整齐齐,最底层的木盒里躺着那罐龙井,罐口的锡封闪着光,旁边压着张字条,字迹歪歪扭扭:“给阿茶留的,等他回,咱用这茶泡‘雨前茶会’,请街坊们尝尝,让他们说,我徒弟炒的茶,比我这老头子的还香透心”,落款是“师父”。“这老叶够意思,”他捏起颗茶芽闻了闻,清香扑鼻,“是头采的‘雀舌’,比我家买的袋泡茶还鲜——那茶泡两回就没味,说‘这是速溶款,方便’。”

茶老汉突然抹起眼泪,从梁上摘下个布包,里面是件染着泥的蓝布衫,口袋里露出张照片,是阿茶在茶苗田的留影,背后写着“师父,山民学炒茶学得快,就是火候总掌不准,等我回,您得教我‘看色法’,让他们炒的茶也能卖出好价,像咱清茗轩的龙井那样,人人夸香”。“这是阿茶的布衫,1986年从滑坡处找着的,叶老茶说‘这上面有阿茶的土气,得垫在茶桌下,沏的茶才接地气’,他每次沏茶,都把这布衫铺在桌底。”

茶馆的铜壶突然“咕嘟”沸了,叶老茶的虚影正用“凤凰三点头”沏茶,茶汤注入盖碗,碧螺春在水里慢慢舒展,“簌簌”的舒展声混着茶香漫了满馆。苏晴望着茶桌旁的虚影:“阿茶哥哥在递茶荷……手被石块划得缠着布,说‘师父,这泉水够甜不’,叶爷爷的影子举着盖碗笑,说‘够了够了,就等这最后一注,山里的娃喝着,准能想起茶园的香’,盖碗里的茶沫突然聚成朵完整的茶花,花瓣上沾着点茉莉,像刚从枝头摘的。”

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他能“听”到茶水注入杯盏的“叮咚”声,混着叶老茶的念叨:“阿茶总嫌我沏茶太急,说‘茶得等三开’,可山里的娃盼茶苗盼得急啊,不快点教会他们,咋能让茶园漫成海……”他走到馆后,挪开最重的茶柜,底下藏着个铁皮盒,装着阿茶的烈士证,证上的照片沾着点泥土,旁边压着那半截竹制茶匾,匾上的茶渍被得发亮。

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扶贫档案,1985年的“英烈名录”里,叶茶的名字旁写着“护茶苗牺牲于滑坡,追记三等功”。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阿茶总说他师父的茶是‘天下最香’,说‘等茶苗成林,要请师父来山里开茶馆,让每个山头都飘着茶香’,他怀里总揣着片茶叶,说‘这是茶的魂,攥着就有劲儿种茶’。”

谷雨的月光从柳荫漏进来,叶老茶的虚影和阿茶的虚影一起把新沏的龙井分给茶桌,茶汤在月光下泛着碧色,像揉碎的春山。两人对着茶盏鞠躬,长嘴壶的影子在茶桌晃,像在注出一汪暖融融的牵挂。

“他们说谢谢。”苏晴轻声说,“说终于把‘雨前茶’沏好了,像当年约好的那样,香够浓,味够甘,山里的娃喝着,该能笑着说‘这茶,比蜜还甜’。”

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茶园,蓝布围裙的带子和布衫的衣角在茶香里飘,慢慢消失在谷雨的新绿中。铜壶的“咕嘟”声停了,那罐龙井突然自己摆在茶桌中央,旁边放着把长嘴壶,壶嘴悬着半滴茶水,像颗没坠的牵挂。

赵猛摸着肚皮突然喊:“街口的茶汤摊该开了!刚冲的糜子面茶汤,撒上芝麻核桃,甜得带点香,配着这茶馆的龙井味正好!走不走?我请客——算替老叶师徒俩尝尝这口‘茶里的甜’!”

林岚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扬着:“就知道吃,不过……多盛两碗给茶大爷,他守了三十年茶馆,该尝尝这暖身的茶汤,像当年叶老茶盼的那样。”

沈辞望着渐远的茶馆,铜钱在掌心温温的。这世上的执念,有时是藏在茶香里的盼——哪怕知道等不到,也得把水烧得沸沸的,把茶沏得浓浓的,万一呢?万一风把他吹回来,能笑着说“师父,你看这茶,比你炒的还能香透整座山”。

车过石桥时,赵猛指着茶园的方向喊:“看!茶香飘起来了!怕是那师徒俩在采新茶,正比谁的茶芽掐得匀呢!”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新委托:“城北的老布庄闹鬼,半夜总听到织布声,棉纱自己绕梭,在布上织出‘布’字,像在等织布的人……”

“老布庄?”赵猛眼睛亮了,“这我熟!小时候偷摸玩织布梭,被织娘的木尺打手心,棉纱缠了满身,现在见了织布机还想躲……”

车厢里的笑声混着茶香飘远,老茶馆的铜壶在月光里轻沸,茶汤的影子漫过青石板,像在为那杯迟到的“雨前龙井”,铺条带着清香的路,路上满是沏不完的牵挂,和等得到的甘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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