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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磨坊的磨盘声

小说: 灵案小组   作者: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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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老粮仓旁的“谷香斋”老磨坊藏在麦田边,木门被麦糠糊成浅黄,像块晒透的麦饼,门楣挂着串干麦穗,穗粒得坠弯了秆,风一吹,麦香混着麸皮的清甜漫出半里地。赵猛扒着磨盘往里瞅,鼻尖差点撞上转动的石磨,磨齿间的麦粒被碾得粉碎,麸皮像雪片般飘,他啧嘴:“这石磨够沉的!磨盘都包浆了,比我爷舂米的石臼还结实——他总说‘好面得认麦,粒选得饱,磨得细,筛得净,才能蒸出喧软的馍,像人心里的实在,得磨透了才够暖,差一圈,面就发粗,吃着剌嗓子’。”

林岚翻着报案记录,纸页边缘沾着点麦糠:“街坊说,每到芒种,坊里的磨盘就自己转,‘咕噜咕噜’的,第三箩的麸皮总堆成‘谷’字,最上面的面筛会自己晃,在石磨旁拼出‘等’字的轮廓,还传出老人的吆喝声,‘再磨三箩面’。上周有个来磨新麦的老汉,半夜来取面,看到个系麻布围裙的老汉在筛面,说‘阿谷爱用竹筛子’,回头再看,磨盘上的麦粒自己滚落,在磨槽里铺出‘盼’字,被新碾的面粉盖了又显。”

“磨盘声?”赵猛捡起把落在地上的麦粒,搓了搓壳,白胖的麦仁滚出来,“这老磨匠是个实诚人,连选麦都得‘三筛三簸’,说‘瘪粒磨不出好面’,比我那开馒头铺的表姨还较真——表姨为了磨出‘雪花粉’,光筛面就试了半月,胳膊被面筛晃得发酸,说‘筛不净,面就糙,像话没说细,听着硌应’。”

苏晴望着墙角未脱粒的麦穗,麦芒扎得像小刺猬,旁边的面缸敞着口,飘出淡淡的麦香:“里面有个系麻布围裙的爷爷,正对着磨盘叹气……指缝里嵌着麦糠,在面粉上划出歪歪扭扭的‘谷’字,说‘磨不细了’。坊后的粮仓里,藏着袋没开封的‘头道粉’,袋口缝着半朵麦花,旁边用麦秆写着‘阿谷亲启’,字迹被麦香熏得发淡。”

磨坊的看守是个扛着木锨的老汉,姓谷,总揣着个布包,里面裹着块麦饼,饼上的芝麻粒还清晰,饼底刻着“1973”。“这坊是‘老石头’的,石老磨磨了一辈子面,最拿手的是‘细磨面’,石磨转得匀,磨出的面粉‘白如霜,细如尘’,街坊都喊‘石三磨’——说他磨面,三圈准能出细粉,多一圈怕过热,少一圈怕带麸。1989年芒种没的,有人说他是等徒弟阿谷回来学‘水磨面’,在磨盘旁坐了整宿,天亮时手里还攥着磨杆;也有人说……阿谷在山区送麦种时,遇了山洪,连人带麦种被卷走了,他抱着那袋头道粉,在坊前站成了个影子。”他用拐杖敲了敲磨盘,“这盘总在半夜转,我守了三十年,每到石老磨忌日,就闻见股新麦香,是他当年晒麦的味道。”

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他走到磨杆旁,杆上的裂缝里卡着半张字条,字迹被面粉浸得发黏:“阿谷,新收的冬小麦够瓷实,磨出的面能蒸出千层馍,等你回,咱给山区的小学送批麦种,让娃们开春种出满田麦……水里凉,记得穿我给你纳的草鞋,鞋底编了防滑的麦秆纹”,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面团,只剩个“等”字还清晰。

“石老磨不是坐僵的。”沈辞摸了摸石磨的边缘,磨齿被磨得发亮,“粮仓的夹层里藏着本磨面日志,1988年春的,最后一页记着‘阿谷教山民磨出第一袋细面’。他收到阿谷牺牲的消息,把自己最爱的竹筛子劈了半截,说‘阿谷筛面爱留半寸缝,说麸皮得透气’,最后就那么趴在磨盘上,手里还攥着给阿谷留的新磨杆,杆上刻着‘谷’字,是阿谷的名字。”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穿工装的阿谷蹲在磨坊门口晒麦,手里举着把刚磨的面粉,石老磨正用木锨扬麦,两人对着镜头笑,背后的墙上挂着张“磨面口诀”,“麦要晒,磨要转,一箩面粉暖人间”的字样格外醒目。附页里的档案写着:“石谷,1988年6月在山区送麦种时,为抢救被山洪冲的麦种,被卷进溪流,年仅二十二,遗物中有个磨得发亮的麦种袋,是临行前石老磨给的,说‘麦种如希望,得护得好好的’。”

赵猛踹开粮仓的门,麦香混着霉味涌出来,那袋头道粉果然在,旁边压着张字条,字迹歪歪扭扭:“给阿谷留的,等他回,咱用这面蒸‘开花馍’,请街坊们尝尝,让他们说,我徒弟磨的面,比我这老头子的还细如纱”,落款是“师父”。“这老石够意思,”他抓起把面粉吹了吹,粉雾轻飘飘的,“是磨了七遍的‘特级粉’,比我家买的精面粉还细——那面粉蒸馒头发僵,说‘这是低筋款,适合做蛋糕’。”

谷老汉突然抹起眼泪,从梁上摘下个布包,里面是件染着泥水的蓝布衫,口袋里露出张照片,是阿谷在山溪边的留影,背后写着“师父,山民学磨面学得快,就是石磨转不匀,等我回,您得教我‘调磨法’,让他们磨的面也能白如霜,像咱谷香斋的面粉那样,蒸馍能喧三指”。“这是阿谷的布衫,1989年从洪水里捞出来的,石老磨说‘这上面有阿谷的潮气,得垫在磨盘下,磨的面才够暖’,他每次磨面,都把这布衫铺在磨盘底座。”

磨坊的磨盘突然“咕噜”转起来,石老磨的虚影正推着磨杆碾麦,麦粒在磨齿间慢慢成粉,“簌簌”的落粉声混着磨盘的轻响,漫了满坊。苏晴望着磨盘旁的虚影:“阿谷哥哥在递竹筛……手被水泡得发白,说‘师父,这麦种够饱不’,石爷爷的影子举着面粉笑,说‘够了够了,就等这最后一磨,山区的娃吃着,准能想起麦田的香’,磨盘上的面粉突然聚成朵完整的麦花,花瓣上沾着点麦芒,像刚从麦穗上摘的。”

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他能“听”到面粉穿过筛网的“沙沙”声,混着石老磨的念叨:“阿谷总嫌我磨得太慢,说‘娃们盼馍盼得急’,可好面得慢磨啊,不细磨点,咋能让他们咬出麦香……”他走到坊后,挪开最重的麦囤,底下藏着个铁皮盒,装着阿谷的烈士证,证上的照片沾着点泥水,旁边压着那半截竹筛子,筛眼的麦糠被得发亮。

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扶贫档案,1988年的“英烈名录”里,石谷的名字旁写着“护麦种牺牲于山洪,追记三等功”。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阿谷总说他师父的面是‘天下最香’,说‘等麦收了,要请师父来山区,教我们种冬麦,让每个山头都飘着麦香’,他怀里总揣着颗麦粒,说‘这是麦的魂,攥着就有劲儿送种’。”

芒种的阳光从磨坊气窗钻进来,石老磨的虚影和阿谷的虚影一起把新磨的面粉装袋,面袋上的“谷香斋”三个字在阳光下亮得像星。两人对着面袋鞠躬,磨杆的影子在磨盘上晃,像在碾出一片暖融融的牵挂。

“他们说谢谢。”苏晴轻声说,“说终于把‘头道粉’磨完了,像当年约好的那样,面够细,香够纯,山区的娃吃着,该能笑着说‘这馍,比蜜糖还甜’。”

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麦田,麻布围裙的带子和布衫的衣角在麦香里飘,慢慢消失在金黄的麦浪中。磨盘的“咕噜”声停了,那袋头道粉突然自己摆在磨坊门口,旁边放着个竹筛,筛上沾着点面粉,像层没扫的牵挂。

赵猛摸着肚皮突然喊:“街口的馒头摊该开了!刚蒸的红糖馒头,暄得能弹起来,配着这磨坊的麦香正好!走不走?我请客——算替老石师徒俩尝尝这口‘面里的甜’!”

林岚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扬着:“就知道吃,不过……多买两笼给谷大爷,他守了三十年磨坊,该尝尝这喧软的香,像当年石老磨盼的那样。”

沈辞望着渐远的磨坊,铜钱在掌心温温的。这世上的执念,有时是藏在麦香里的盼——哪怕知道等不到,也得把麦选得饱饱的,把面磨得细细的,万一呢?万一风把他吹回来,能笑着说“师父,你看这面,比你磨的还能蒸出千层暖”。

车过石桥时,赵猛指着麦田喊:“看!麦浪动了!怕是那师徒俩在收新麦,正比谁的麦穗割得满呢!”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新委托:“城西的老醋坊旁,有个老酱菜铺,半夜总听到腌菜声,酱菜缸自己翻,菜坛在地上拼出‘咸’字,像在等腌菜的人……”

“老酱菜铺?”赵猛眼睛亮了,“这我熟!小时候偷摸去捞酱黄瓜,被腌菜匠的长筷敲脑袋,酱汁溅了满身,现在闻着酱味还流口水……”

车厢里的笑声混着麦香飘远,老磨坊的磨盘在阳光下转得慢悠悠,面粉的影子漫过青石板,像在为那袋迟到的“头道粉”,铺条带着麦香的路,路上满是磨不完的牵挂,和等得到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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